“算了。”
陳淵看了席景行一眼。
看在對方這次受傷全是為了保護他的份上,陳淵扣住席景行腰身的手略微收緊,接著俯身下去攬起席景行的腿彎,把人攔腰抱起。
席景行怔了怔。
回過神時,他抿直薄唇,按在陳淵肩頭的手掌僵直得酸麻,無處安放的左手幾次鬆緊,才落在腹前。
這個姿勢讓他感到怪異,可被陳淵的氣息包裹,他除了被動接受,不會做出第二個選擇。
“陳淵……”
“嗯?”
席景行看著陳淵冷峻的側臉,出聲後卻又無話可說。
他目光下滑,落在眼前顏色寡淡的薄唇,隨著陳淵往前的動作,才慢慢放鬆,將側臉輕輕搭在陳淵的肩頭。
倏地,陳淵住腳,“這是什麼?”
席景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裡麵有活物。”
圓球旁,就是老者斷絕生機的屍體,“看來是他收集的法器。”
“活物?”陳淵把席景行放在膝上,空出手來撿起了地上的圓球,“帶回去看看。”
席景行沒有阻止。
修者向來強者為尊,這件東西算是他們的戰利品,帶走與否都是自由,況且,隻要陳淵感興趣,帶走任何東西他都不會反對。
陳淵沒有注意席景行的神色,隻把圓球放進他懷裡,才起身往巷外走去。
到了寬闊路上,湯博彥的車也很快趕到。
“陳先生,”湯博彥降下車窗,“席總在哪——”
等到看清了陳淵懷裡躺著的人是誰,他話音一滯,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是席總終於找回舊愛,高興得失了智了?
可就算是這樣,現在這青天白日的,當街就摟摟抱抱,簡直有傷風化!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你們想去哪,我這就開車出發!”
席景行啞聲道:“滾下來開門。”
“啊?啊……哦我這就下來!”
湯博彥手忙腳亂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站直後才發現席景行胸前的血跡,不由眼神一變,“席總,您這是?”
席景行揮手打斷他的話,“不要胡思亂想,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湯博彥:“……”
他雖然的確是立刻想到了一出狗血豪門爭奪家產的大戲,但席景行是怎麼看出他想得複雜?
不過他不敢多問,隻敢腹誹。
腹誹過後,他轉身打開車門,“還是先上車吧,我馬上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了,”席景行看了看陳淵,“送我和陳淵回家。”
陳淵把他放進後座,“你確定不需要去醫院?”
“不需要。”
“好。”
陳淵合上車門,繞過車尾到另一旁開門坐進車裡。
湯博彥看著他乾脆利落、不拖泥不帶水的動作,心中對席景行充滿了同情。
席總吐了這麼多血,陳先生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這麼絕情,這麼冷酷,讓他這個局外人看著,都十分不是滋味。
湯博彥站在原地,不禁偷偷感慨。
席總啊席總,就算你找回了陳先生的人,可找不回陳先生的心又有什麼用呢?
這時,席景行降下車窗。
麵對湯博彥,他的臉色即便因為受傷而蒼白,也仍然薄情冷淡,“你還在等什麼?”
湯博彥背後一凜,忙轉身上車。
“席總,您住在哪?”
席景行把地址給他,“今天之後,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我,包括你在內。”
“我明白。”
說完,湯博彥啟動車子,打著方向盤緩緩駛向大道。
席景行轉臉看向陳淵。
之前在幻境裡,陳淵的鬆動他看得分明,儘管細微,可也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得到過的最大進展。
想到這,他眸光微動。
“陳淵,我有些累,你能不能靠近我一點,我想休息一會兒。”
陳淵轉眼和席景行對視。
見對方臉上確實有幾分疲態,他微蹙起眉,“你很困?”
席景行不動聲色,“有一些。”
聞言,陳淵並起兩指,聚氣凝在指尖,反手點在席景行太陽穴。
霎時間,席景行陡然靈台清明。
緊接著他聽到陳淵的低沉聲音傳來。
“現在清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