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晏盈那個賤人居然還有臉說原諒自己?!到底是誰需要被原諒啊!

晏知覺得自己真的低看這個姐姐了,她根本不是那麼天真那麼單純,她其實就是個惡魔。偏偏這個惡魔如今還有人撐腰。那個女官到底為什麼要跑來他們家幫晏盈啊。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女孩子要知書達理麼,你看我阿姐這個樣子像是知書達理麼?她打我誒!你看我,看我的臉!

快看啊!你爹的,彆用那種憐愛且驕傲的眼神看著晏盈那個王八蛋了好麼!看我啊,我很可憐啊。

為什麼不罵她沒教養?!

九枝的確被自己小主子的行為給驚了一驚,但很快收斂住,就是要這樣才好,寧可欺負彆人,也不能被彆人欺負。要是小主子是個包子,才是受委屈呢。

這下好,懂得借勢,也是聰明。

她看著晏盈,感覺心都要化開了。小主子真有魄力,打人的樣子好颯爽,有他們靖遠伯府的風範!

九枝於是就用一種讚賞的語氣望著晏盈道:“晏大小姐真是行止有度,不愧出身名門!”至於是哪個名門,她心裡有數,當然是他們靖遠伯府啦!

韓氏:???

這個時候你怎麼不說“晏大小姐簡直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了?

你怎麼不說她打人不對?

好家夥你今天來我們家就是拉偏架來的是吧!

陸銀蘭剛剛下馬車的時候急了點,崴到了腳,於是落後一些。九枝上門的時候,說是奉皇後娘娘旨意,帶了太醫來給晏大小姐看病。

當然,太醫院使先給急吼吼的陸家小姐看腳傷去了。於是晏盈都打完人了,顧院使和陸銀蘭才堪堪趕到案發現場。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一看晏知那委屈樣,還捂著臉,加上九枝說的話,陸銀蘭立刻就小聲笑出聲來了。

惹得旁邊的顧院使哀怨地看她一眼,他也很想笑好麼,但是陸小姐你身份夠可以笑,我呢,我怎麼辦?!憋得他痛苦死了。

晏盈見到她,也很高興,隔空與她擊了個掌。

有外人在,韓氏也不能再揪著晏盈打晏知的事再計較。見來的是太醫院使,她更擔心自己撒謊晏盈生病的事露餡,正要說兩句話打打圓場。

九枝就道:“晏大小姐看起來精神飽滿,不像病態,像是一會功夫就好了?”

晏盈一點麵子都不給韓氏留,立刻轉頭去問韓氏:“阿娘,我得了什麼病?”

韓氏:“……”

陸銀蘭又險些笑出聲來了。阿盈的這個轉頭就很靈性。

晏盈當然沒有得什麼病,一切都是韓氏為了不讓晏盈出門編造出來的。眼見著她如今生龍活虎的,韓氏就算心裡想殺了晏盈,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真心話。

她笑道:“你這孩子,昨兒個不還說頭疼腦熱麼?想是睡醒一覺好些了。”

晏盈低著頭,不答話。擺明了不配合。

韓氏氣得手都顫抖。這個孽女!

她隻覺得自己今日諸事不順,先是靖遠伯府一大早來請晏盈上門做客,韓氏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陸家那個陸銀蘭和晏盈關係好,又要接她去陸家玩,她當然不能讓晏盈出門,於是就編造了晏盈生病的理由替她推拒邀約。

好家夥,結果趕走個小的又來個老的。應該是陸銀蘭多管閒事,居然跑進宮裡求了陸皇後,還請了太醫院院使過來。

她在家還沒得意多久呢,這位陸女官就過來了,還一見麵就說奉娘娘旨意,特意帶了太醫來給晏大小姐瞧病。

皇後娘娘的意思,誰敢違背?

再說了,是給你家女兒看病誒,你家女兒得了娘娘的青眼,難道不該感恩戴德?

韓氏是有苦無處訴,心裡委屈一籮筐,隻等著夫君回來了和他一訴衷腸。

顧院使當然是個聰明人,實際上他早在秦院使還在位置上的時候,就已經是副院使,多年來兢兢業業,雖說醫術比不上秦院使,但也是佼佼者。他深知太醫院的處事法則,從來不多話。因為他懷疑他的老上司就是因為窺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才告老的,畢竟當時秦院使才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之時。

他給晏盈把了脈,沉吟片刻:“晏大小姐並無大礙。”

韓氏臉色一變,正要說些什麼,正好迎上九枝懷疑嘲諷的目光。

卻聽顧院使又接著說:“隻是晏大小姐常年體弱,積重難返,很該好好調理調理。”

韓氏心裡撇撇嘴,晏盈嘛,給她吃好穿好的就不錯了,她身體弱那是她的事,能怪她這個做阿娘的麼。換了彆人,能生在首輔大人家中,簡直是天大的榮幸。

又不是她的阿知,不值當她費心。

但是當著陸女官和顧院使的麵,慣愛做戲的韓氏忍不住潸然淚下,摟著晏盈:“我的兒,怎麼這般嚴重。”

九枝眸光一閃,並未多說什麼。

顧院使道:“韓夫人不必太過憂心,隻需要下官多費心,吃點藥就是了。”

其實晏盈的身體根本沒事,在顧院使給不少女子看病的經驗來看,晏大小姐的身體算得上中上水平的。當然也得益於晏盈最近都在跟著陸銀蘭學些基礎的功夫,至少強身健體是有的。隻是顧院使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陸女官說了娘娘的意思,娘娘要他說晏盈身體有所虧空。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顧院使也願意照做。在後宮多年,顧院使在有些事情上也承了娘娘的情。這點舉手之勞還是沒問題的。

九枝一聽便道:“韓夫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留在晏府照料小姐身體,直到晏小姐好全為止。”

至於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不好,自然是娘娘說了算的。她方才沒想到,這個韓氏這麼會做戲。等她一走,留給小主子的還不知道是什麼。

這會子不拿娘娘壓人,什麼時候再拿!

九枝是和陸皇後一起長大的,對她感情很深,從前看顧太子殿下也是看在陸皇後麵子上,但如今知道太子可能不是她的孩子,晏大小姐才是,起碼有很大的可能是,她哪裡還舍得小主子受委屈啊。

這也是陸皇後在她出來前給她的旨意。

韓氏遲疑道:“這……”要有個皇後心腹待在晏家,那很多事,都做不得了啊。而且還會影響到她的行事。

九枝挺了挺身板:“韓夫人有所不知,娘娘與令愛投緣,欣賞令愛的字,這次讓我來,也是想請令愛為娘娘抄崇文書院藏書閣裡的部分經書。既然令愛身體需要調理,那我便不得不托個大,留在貴府,好好看著令愛康複。”

晏盈心裡不禁叫了聲好!

娘娘果然想的周全,讓她抄書,她便有了借口上學,書院是不能不去的,結交人脈、學習知識都必不可少,而晏家有了陸女官,也就不再是龍門虎穴,好歹有她看顧著呢。

這一番話,說的又體麵,又有依有據。

皇後娘娘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有意為她做臉,讓她為她抄經書,這對未婚姑娘來說可是大大的褒揚,對他們家的教養都是極大的肯定。不管落到誰家了,那家都得得意個好幾天的。

會不高興的,也就是心裡有鬼的晏家了。

韓氏恨得心裡咬牙,這個陸女官!還有陸皇後!好端端的,做什麼要晏盈來抄書!不能找彆人麼!其實理智上告訴她,是因為晏盈上次考了魁首,入宮的時候得了陸皇後的青眼,可能是字比較好看被欣賞了。但她真的不想有絲毫的威脅。

韓氏順風順水的人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不過韓氏還是悄悄鬆了一口氣,起碼這樣表明陸皇後不知道晏盈的真實身份。

韓氏還是推脫:“娘娘過譽了,盈兒為她抄書,是小女之幸。家中仆從多,我這個做阿娘的更會多費心,一定能保證盈兒的身體變好,能安心為娘娘抄書。陸女官是娘娘身邊的貼心人,怎好為了盈兒一個,耽誤你的差事?”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九枝淡淡笑了:“韓夫人不必擔心,娘娘身邊自有照應的人。大小姐年輕就有魁首之名,又有一手好字,得了娘娘歡心,娘娘有心讓大小姐幫忙抄書,卻也不是那等狠心人,不顧大小姐身體的。韓夫人當娘娘是那等隻知用人,不知體恤人的不成?”

這話太大,有指摘皇後娘娘之嫌,韓氏當然不敢認領。雖然她心裡的確很厭惡陸皇後。這個陸女官不愧是陸皇後身邊的人,和她一樣討厭,說的話竟然無懈可擊。

晏盈於是接了九枝的話,笑吟吟道:“陸女官客氣了,娘娘的愛護臣女不敢不受,有勞您照看我這體弱之軀。”又向著顧院使行禮:“也多謝院使大人來為我治病。”

顧院使雖然沒心摻和這事,但見著晏大小姐這行事和氣度,心下就叫了個好,怨不得娘娘這麼看重她,他這個老頭子也覺得這小姑娘值得。

韓氏陰陰地暗中瞪了晏盈一眼,正要說些什麼,卻見靖遠伯府的陸銀蘭上前來拉著晏盈的手:“有九枝姑姑照顧你,那我就放心多了。阿盈,你可要好好養身體。”

晏盈與她雙手交疊,眼中交流著,她真的很慶幸自己遇上了神隊友。阿芙和銀蘭都為了她的事奔波。有這樣的友人,是她穿越到這裡最高興的事。

顧院使留了藥方子後就離開了。

韓氏則捏著鼻子給陸女官安排住宿的地方,但九枝堅持要住在晏大小姐身邊,才能更方便照顧她。韓氏心裡更氣,這般不放心我,說的我好像會害了我自己女兒一樣!

要是陸皇後不看重晏盈就好了,哪有這麼多事啊。還有,晏盈那個小賤人打了她的阿知一巴掌,這個仇,她遲早要報的。

晏知撫摸著臉,嚶嚶喊疼。也不知道晏盈是怎麼打的,居然一點也不紅,就和沒挨打似的。要不是韓氏和九枝都親眼看著晏盈那一巴掌下去,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晏盈道:“阿知,可彆再哭了。你再哭下去,可叫阿姐心疼,阿姐一心疼,這病就更難好了。”

聞言,晏知和韓氏都變了臉色。

晏盈的病不好全,陸女官這個眼中釘就沒辦法離開晏府。那晏盈就有枝可依,相當於狐假虎威,借上了皇後娘娘的威風。而且當著外人的麵,韓氏、晏首輔也沒辦法“管教”晏盈。

這可和他們一開始計劃的不同。韓氏心裡越來越擔心了。

隻能慶幸好在晏盈與陸皇後長得並不相似,若真是母女長得像的,讓陸女官朝夕相處後,遲早得看出來。

萬幸,萬幸。

晏知狠狠地收住了哭聲,她想晏盈馬上好,她想陸女官馬上離開,然後她就可以整治晏盈了。她今日是怎麼打她的,她來日就怎麼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