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VIP(1 / 2)

諸葛盈是真的怒了,想到諸葛晟沒臉沒皮沒心肝的,唯獨在意一個韓氏。如今他知道了韓氏沒有背叛她,就心疼死了。

誒呦,這哪裡夠啊。得讓他看點更精彩的。她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女兒啊!

反正晏君樂如今被關在暗牢裡,也見不得光,尋個由頭,將韓氏也帶來,讓他們夫妻團聚,才是好人的做派嘛。

諸葛盈是真的受教了,她懺悔,她想做個好人,成全人家夫妻情誼。

“你!”諸葛晟簡直是目眥欲裂。

諸葛盈這一套恰好戳中了他心裡的隱憂。一則,韓氏若是被帶回來,必然是逃不了一個死字。他若還在外麵做著皇帝,自然可以保她無虞。可他如今是自身難保啊。他見不得韓氏去死,否則也不會之前想辦法用彆人替了她了。

二則,諸葛盈讓晏君樂和韓氏夫妻團聚,這不是紮他的心麼?他要恨死晏君樂了!

若是真讓他看著韓緗和晏君樂苟合,他不如去死!

他滿眼猩紅,恨不得紮死諸葛盈。“你小小年紀,如此歹毒,父皇可知道你的真麵目麼?”

什麼苟合不苟合的,說的真難聽。

諸葛晟想起了韓氏的身體,他和她,其實也不過那麼兩三次罷了。倒讓他想得很。舒妃和其他女子再像韓氏,也不如正主啊。韓氏都做了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還是那麼有風韻。

諸葛盈嗤笑一聲。說的他自己不無恥似的。

“正常夫妻自然是敦倫咯,可父皇啊,你與我都心知肚明的,這韓氏跟了晏君樂,又跟了你,若是重新和晏君樂好上,難道不算苟合?”諸葛盈還要刺激他,“也不知道你給晏君樂戴綠帽子,還是晏君樂給你戴綠帽子呀。你們可真有意思。嘻嘻。”

諸葛盈就和看好戲似的。

皇帝這麼喜歡做綠、帽、奴,就成全他一腔情意唄。

諸葛晟氣得滿臉通紅,牙齒咬得宛如老鼠,響徹房間。他隻要一想到那個場景,韓氏在晏君樂的身下,就怒不可遏。他更恨諸葛盈,偏偏有這麼多的歪主意。

諸葛盈成功氣了他一場,算是報複了他說她阿娘的壞話,心滿意足地回了宣政殿。

諸葛晟卻依然想著,一邊想韓氏,一邊想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一個時辰後,常希匆匆來報諸葛盈:“公主,陛下他……中風了。”

諸葛盈:“……”

不會是她氣的吧。

她這麼厲害的麼?

之前隻是說疑似中風,這下是真中風了呀。

她不敢大意,趕緊跑去找太上皇。希望祖父不要生氣才是啊。

祖父倒不至於氣她氣壞了父親,最多是氣她壞了他的謀算。其實她至今不知道祖父最後對父皇的打算,他說了不留性命,可要如何去了性命?

太上皇也是才收到消息,他也是:???

這怎麼就中風了?

這和計劃內不大符合啊。

見孫女匆忙跑過來,就問她:“你乾的?”

諸葛盈不敢否認,因為確實與她有莫大的關係,她眨了眨眼:“是叭~”

太上皇也不和她計較,拉上她一起去清正殿,那邊太醫已經在診治了。祖孫倆到了的時候,正見諸葛晟努力想要說話,卻不能說出來,口目不正,奄奄一息。

這般情態,極為難看。

好在太醫院的是太上皇的自己人。

太上皇就問他:“他這是怎麼了?”

“回稟上皇,陛下乃是氣急攻心,猝然中風,神誌昏沉。”太醫稟報道。“須服得小續命湯,方可有救。”

太上皇就看向諸葛盈,你可真行!

諸葛盈眼觀鼻,鼻觀心,一點知錯的態度都沒有。

太上皇是管不得這孫女了。他拉著太醫,當著諸葛晟的麵就問他:“他以後可還能聽見我們說話?”

太醫道:“發現時間尚早,陛下服用過小續命湯,當是無礙了,隻是日後恐怕會日日在床上,口舌不能言。”

他還以為上皇會問他陛下是否會癱瘓呢。這是中風的患者家人最擔心的問題。

太上皇心道,能聽見就好。他還有大批大批的話,沒有罵皇帝呢。他可不能死的那麼輕鬆。

太醫下去熬藥了,諸葛晟整個人簡直是崩潰的。他其實還有一事,他自己如今口歪眼斜的,很是醜陋,完全無法接受。

若是餘生是這樣的,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中風!他從前隻聽說一些老人家容易得這種病,怎麼他才三十多,就這麼倒黴?!思及此,他又將仇恨的眼神投向諸葛盈,都是這個逆女!早知道,在她剛生下來,他索性掐死她,也就沒有今日了。韓氏也不會有事。

諸葛盈可不怕他,還和太上皇告狀:“祖父,他瞪我!”

太上皇頓時狠狠地看了過去,諸葛晟頓時不敢看諸葛盈了。為什麼!父皇要這麼對他,他才是他和母後的親生兒子啊!

他低聲嗚咽起來,想要控訴,可說出一堆誰都聽不懂的話。

太上皇懶得理他,隻要人沒死就行,他之後會派更多的人好好盯著他。

隻是,他到底是好奇:“你對他說什麼了?”能把諸葛晟這沒心肝的都氣成這樣?

諸葛盈:心虛jpg。

“沒說什麼,隻說了我阿娘和他和離了。”老實孩子不撒謊。

諸葛晟:“!!!@¥#%……&”你明明說的是你巴不得你娘休夫!你避重就輕的本事挺厲害啊。

太上皇不解了:“不太可能被氣成這樣。”諸葛晟心裡可沒有陸晚亭,最多是覺得羞辱,要和離都沒和他商量,也不通知他一聲。但,何至於此。

諸葛盈又眨了眨眼睛:“那就是我告訴他,韓氏根本沒和晏君樂跑了,是我抓走的。他氣不過,覺得自己冤枉了韓氏,很是難過。”

太上皇:“……”

他皺著眉,不是吧,“這麼久陳年往事,他還放心上呢?”

諸葛盈:“可不是嘛。他說韓氏隻是一個婦人,叫我放了她。”

諸葛晟本來都不說話了,立刻又“!@¥#%”起來,唧唧哇哇的說了一通。

太上皇更生氣了,這王八蛋!韓氏做了對不住定薊的事,還要放了她?這是人乾事麼?這簡直就是!

“畜生!”隨著太上皇的一聲喝罵,一巴掌精準地落到了諸葛晟的左臉上。

諸葛盈心道,哦吼,這下圓滿了。諸葛晟今日左臉挨了父親一巴掌,右臉挨了女兒一巴掌。活該!誰讓他要做大冤種的!還慷他人之慨!

諸葛晟更是:!!!

他的臉!

他先看向諸葛盈,見這小狼崽子果然是一臉幸災樂禍,更覺怒上心頭,可惜動彈不得,不能報複回去,他更不敢對父皇說什麼,生怕一怒之下性命都保不住了。

太上皇有意叫孫女將憤怒都發泄出來,於是又問她:“還說了什麼?”

諸葛盈也不替諸葛晟遮掩:“我說要把韓氏送入牢中和晏君樂夫妻團圓。”她抿了抿唇,“若是父皇感興趣的話,可以安排他觀看那二人苟合。”

說到最後,她自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也不敢抬頭看祖父了。

果然,太上皇聽了,哭笑不得。他就知道,像皇帝這種大冤種,自己的家人不在乎,反而是將一個韓氏當做心頭寶似的,既然有了愛,必然就會有占有。諸葛晟準是被這句話給氣的,都把自己氣中風了。

論打蛇打七寸,還得是定薊強。

太上皇當著諸葛晟的麵,還要誇她“說得好!”

氣得諸葛晟乾脆閉了眼,裝死了算了。

這邊有人照顧,太醫送上小續命湯來,太上皇看諸葛晟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他肯定也沒有勇氣去死的,嗬嗬就他那樣的,能活一天是一天。

太上皇就拉著諸葛盈出去。

到了門口才問她:“這也是姑娘家說的話麼?定薊,你跟誰學的?”

當然是跟話本子學的咯。但實話不能說,諸葛盈也自知理虧,“我就是為了氣氣他。誰讓他處處偏袒韓氏,腦子有病。”

諸葛盈也知曉,剛才當著諸葛晟的麵,祖父不罵她,出來是必要說她的。祖父對她呀,還想著培養一個有教養的姑娘家呢。

太上皇倒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擔心諸葛盈跟著自己久了,學了自己的無賴做派。他老人家年輕時也是罵人損人陰人的一把好手,也就是有了宣明太子後,有一次在他麵前說臟話被他學了去,那一次他可慘,被阿蕙罵了個狗血淋頭。

後麵太上皇就有所收斂了,也不在兒女麵前罵人了,也不敢再罵人了。

太上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一些缺點。宣明太子屬於學院派,大把大把的名師教導,還有仙蕙太後這樣的母親教養著,所以溫文爾雅,但如果用對宣明太子的標準來看阿盈,那又是不公平的,因為阿盈拜她那個辣雞爹所賜,養在宮外十五年,能夠成長成今天的樣子,太上皇都要說一句阿彌陀佛。

他要是把宣明扔在外麵這麼多年,一路野路子,還未必能比得過阿盈呢。

他對阿盈,隻有疼惜。倒也不是用皇室貴女的苛刻要求對待阿盈,隻是怕她和自己學壞了。害,那他以後怎麼好和她娘、和阿蕙交代?

他摸一摸諸葛盈的頭:“你心裡有數就好。”

諸葛盈因為說了不合規矩的話,雖說事出有因,也乖覺得很。

又問太上皇:“祖父,當年大伯出事,有關人等,宗正寺卿可查清了?”

雖說把晏君樂交給諸葛康查,是走個過場。但說不定也有點什麼新東西呢。

太上皇道:“當年晏君樂施恩給一個宮人,那宮人便是為宣明送上新酒之人。千防萬防,人心難防。還有調換酒杯之事,也是那烏儀皇子與他合作。烏儀皇子有財,晏君樂有心,二人便可成事。你道那絲絛如何來的?去年滿暉舉證晏君樂能看出韓氏腹中孩子性彆,因為晏家在鹿角村可是世代為醫。這樣的家族,彆看人家小,能量卻未必小。”

諸葛盈聽了,真是心中發寒:“有心算無心。”

太上皇稱是,不想提這事了,晏君樂暫時處死不了,還有其他罪狀還沒查清呢。“晏君樂和北翟勾結一事,你可想好怎麼查了?”

諸葛盈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您隻管等我消息就是了。我已經有頭緒了。”

回到宣政殿,諸葛盈便叫來了常侯、管淵、曹宣三人。她要開始料理北疆的事了。

常侯依然帶著他的麵具前來。誰讓諸葛盈召他的時候說的是“大統領”呢。管淵打的第二份工,真是在常侯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也知道了他身份。可曹宣不知道啊。

三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才一起入了宣政殿。

管淵是看著這小子,聽說今科狀元,和自己一樣,也沒什麼背景,不過長得倒是很好,和自己差不多吧。

唯一勝過自己的,就是比自己年輕:……

諸葛盈見人都到齊了,便也不囉嗦,將此前她與曹宣的猜測都說了,晏君樂極有可能就是與北翟代王勾結了。他們倒是互相得利,可憐了我大安三萬將士的性命,他們再不能還家。

諸葛盈道:“我是必要還這三萬將士一個公道的,且不說我外祖父,以及曹宣父親,單說這些普通士兵,他們又有哪個不是旁人的父親、兒子、兄長?若此事不能查清,我是夜夜不能安眠。”

常侯心裡安慰不已,上皇確實沒有選錯人,公主雖有手段,卻也有一顆仁義之心。為人皇,不能隻有仁心,也不能全然沒有仁心。如公主這樣,倒是恰到好處。

能為枉死的士兵不能安眠之人,也必然會心懷百姓。

或許正是公主的這些特質,常侯才會在心裡暗暗認同她了吧。

管淵也是心神一震,公主這番言論,不管是否收買人心,卻十分在理。他又看向曹宣,那人也是英雄之子,憑著自己的實力一路往上爬,未必不是為了給父親報仇洗冤。

公主並未在朝堂公開,而是私下這樣找他們來,想必有話要說的,有事要吩咐的:“公主有什麼需要微臣的,微臣萬死不辭。”

給公主這樣的主上效力,他管淵是真的可以不惜命。

曹宣眸子在管淵身上錯了一錯,他也知道他,與諸葛盈一道從杭州府回來,二人算是同行了一段時間。

此時叫他搶先,曹宣也不惱。

諸葛盈先問常侯:“大統領,您執掌萬羅殿多年,可知道這兩場戰爭裡,北翟是個什麼境況?”

一聽“兩場戰爭”,三人便知道,諸葛盈並不是隻要清算有她外祖父的那一場戰爭,也要算建元二十二年的那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