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還不待令狐衝反應過來,阮如蘇就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壇,朝他擠了擠眼睛,意味深長地道:“喏,有人來陪你了。”說罷就帶著酒壇縱身躲進山洞中。

“大師哥!”嶽靈珊提著食盒,遠遠地就開始衝令狐衝揮手。

這個舉動嚇得令狐衝一個箭步趕緊過去接過食盒,板著臉囑咐道:“胡鬨,此處山崖陡峭,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下次可彆在如此大意。”

“你若是再訓我,我下次就不來給你送飯了!”嶽靈珊有些不高興地嘟著嘴,瞥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坐在大石上。

本來是好心好意地給他送菜,沒得一句好話就算了,還被教訓,換了誰都高興不起來。令狐衝放下食盒,笑著道:“好好好,是師哥錯了,師哥給你賠不是。”

令狐衝在華山學藝時嶽靈珊還隻有五六歲,可以說是眼看著這個小丫頭長大的,素來對她便寵溺些,同她感情也最好。

故而不多會兒,嶽靈珊就忘了生氣的事,反而湊近正在吃飯的令狐衝,好奇地問道:“大師哥,我聽說你這次遇見阮姐姐了,她怎麼不同你回來華山呀?”

聽她這樣一問,令狐衝差點沒被嗆著。若不是確定她不知阮如蘇在這的事,他真覺得她是故意的。

“你……怎麼想到問她了?”令狐衝低頭扒了口飯,掩蓋自己的心虛。

嶽靈珊托著腮,兩眼放空地看著天邊,回憶道:“我聽娘說過,我小時候很喜歡粘著她。可是那時的記憶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很好奇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要不大師哥你給我說說吧,娘還說當初要不是那位阮姐姐走得急,還想給你們兩個定下……嗚嗚!”

一聽她提師娘,令狐衝就知不好,但是等他捂住對方嘴時,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被嘴快的小丫頭說完了。

令狐衝臉色微紅,下意識地去看洞口,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是看不到她的。

“大師哥,你做什麼!還有,你身上怎麼會有酒味?”嶽靈珊一把扯開令狐衝的手,湊近他聞了聞後,忍不住瞪他。令狐衝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假裝拍掉手裡的蟲子。

“哪來的酒,你肯定的聞錯了。我剛才看見有隻飛蟲要飛進你嘴巴了,於是來不及叫你,隻能將你的嘴堵上。”阮如蘇在洞中聽到這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心想他還真是睜眼說瞎話的一把好手。

可是嶽靈珊卻真信了,那還顧得上什麼酒味,捂著嘴小心打量四周,生怕還有蟲子想趁她說話時跑進她嘴裡。

“大師哥,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在讓陸師哥帶些艾草來給你熏熏,免得蟲子咬你。”沒有幾個女子不怕蟲子的,就算不怕,也不想拿蟲子加餐,所以嶽靈珊非常遵從自己內心的走了。

令狐衝看著她平安下了陡峭的崖壁才放心了些,剛鬆口氣,阮如蘇便語帶笑意地問:“怎麼,舍不得你的小師妹?早知道我就該早些下去,而不是在這妨礙你們。”

“小師妹還不過是個孩子,我待她如親妹子,你莫要亂說。”令狐衝被她嚇了一跳,忙解釋道。

“給你。”阮如蘇將手裡的酒壺扔給他,假裝不在意地道:“我管你是親妹子還是親什麼的,和我又又什麼關係。”

雖是這樣說,可那張如花瓣嬌嫩的臉上卻浮現一抹紅,就像被晚霞照著的睡蓮,安靜內斂卻動人。令狐衝抱著酒,一時間竟然癡了,原來這世上比酒更能醉人的,是美人的笑。

太陽西沉,星羅密布,轉眼已是入夜時分。

那壇子酒早已喝完,令狐衝將空壇子放在地上轉圈玩。阮如蘇抱著雙膝,下巴靠腿上,一眨不眨地看他。

這兩人默契地都沒有提離開的事,似乎就這樣呆坐一晚,也是開心的。

“你若不是五嶽劍派的弟子就好了……”阮如蘇突然低低地歎道。若他不是五嶽劍派之人,她便帶他回黑木崖給爹爹瞧瞧,這江湖中竟然有這般趣的人。

令狐衝轉酒壇子的手一頓,無奈地笑了:“我又何曾不希望你不是魔教之人。”若是那樣,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請她去做客。

說到這,兩人皆是一歎。隨即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阮如蘇回到山下時,已是黎明時分。阿峰趕著馬車,正等在山腳。圓兒蹲在地上,頭一點一點的,幾乎要栽倒在地。

“我昨日不是讓你們先回去嗎?怎的還在這。”阮如蘇搖醒圓兒,看著阿峰不解地道。

“我本來說回去等的,但是黑……阿峰不同意,說是要在這等小姐你。”圓兒本就睡得迷迷糊糊,差點將阿峰黑麵神的外號叫了出來,當下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道,“我自然不好意思一個人回去,就也沒走。”

阮如蘇知道阿峰總是將她的安全看得很重,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護著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安慰了一下困得不行的圓兒,坐上馬車回了華山腳下自己的莊子。

是的,在華山腳下的城鎮中,不僅有日月神教的生意,還有屬於她的莊子。離十四年之期越近,她便越不能離華山太遠,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隻怕將來就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了。

思及次,她便忍不住想到東方不敗,也不知若是她離開,爹爹會怎樣。隻怕會為了尋她,將這江湖攪的天翻地覆吧。

連著兩日,阮如蘇都沒有再出現,雖然知道她也不可能天天都來,但心中總是會抱著一絲期盼。背靠著大石,令狐衝又開始每日的麵壁思過。

“大師哥,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陸大有一見令狐衝,便忍不住舉了舉手裡的食盒,邀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