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隻是(2 / 2)

時間漫長得像是有人在後麵推著前行,一步一步地踩著腳印過去。雲嫿這時才啞著聲音開口道:“爸,媽,你們先回去吧。”

等的時間越久,就越知裡麵是情況嚴峻……可能凶多吉少,興許九死一生,這些壞結果都不是現在任何人能夠麵對的。誰都提著一顆心,但不敢去做任何揣測。林清說:“我們在這等。”不管怎樣,他們還是要先等到結果出來。

雲嫿剩下的也不再多說,走廊裡通亮的燈光照著,照得她身上乾涸的血跡分外滲人,大片大片染紅衣服。

良久,忽然“哢啦”一下扭門的聲響鑽進耳中,雲嫿下意識地轉頭,亮了四個小時的燈已經熄滅。急救室大門被人推開。

醫生神色憔悴地走出來,摘下口罩換了口氣,雲嫿已經步到了跟前,“醫生,人怎麼樣?”

他歎一口氣,雲嫿的心就跟著被人揪一下。

“還在昏迷。”主治醫師是個還算年輕的男子,此刻神色也已顯老態龍鐘,“她胸腔和腹部大出血嚴重,胃部蕩傷,後背軟組織挫傷,裂了三根骨頭……我們已經儘力搶救了,你先給她辦理住院手續吧,要留院等一段時間。”頓了頓,醫生指著她衣服搖頭,“主要是失血太多了……”

雲嫿聽得頭暈目眩,追著問:“那她什麼時候能醒。”

空氣滯了片刻,雲嫿聽見他交代:“做好不能醒的準備。”她跌了兩步,被雲鬆扶住,幾欲昏厥。

最後雲嫿給水猶寒辦了入住重症監護室的手續,望著她被人從一個房間裡推出來,又推進另一間房裡,然後房門一關,又什麼也看不見了。

重症監護室是不允許家屬陪護的,隻會安排特定的醫護人員。護士把人推進監護室,出來勸雲嫿先回去。雲嫿看著自己的衣服,失神點點頭,跟著雲鬆和林清先回家了。

她把那身臟汙的衣服換下來洗,上麵全是水猶寒的血,手指一摸過,還能帶下一片紅印。

這血是怎麼到她身上的,雲嫿曆曆在目。

當時水猶寒撲到她身上,雙手圈起將她護住,然後那隻燈架凶猛直砸下來,打在水猶寒背上,她便霎時胸前一熱,被水猶寒噴出來的血濕透,連脖子和下巴上都濺濕了血珠。

那個時候,水猶寒望著她,還微微張著口,雲嫿看見她眼底流露出一瞬慶幸的神色,然後大口大口的鮮血不要錢一樣往外吐,帶著體溫的熱度透過衣衫沾到自己肌膚上。

雲嫿什麼話都還沒說出來,水猶寒的眼皮就開始往下垂,最後一刻,護著她的雙手收緊了些,將她摟得更緊,然後徹底閉上了眼。水猶寒嘴合起來了,血還在往外流,背上的血也胡亂四下流淌,雲嫿渾身都被血濕透,卻完好無損地躺在她身下。

水猶寒從急救室裡被人推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架著氧氣罩,臉色白到透明,真真一點血氣都沒有。

雲嫿迅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照常帶好了帽子和墨鏡,這次連口罩也遮上了,重新匆匆趕回了醫院。

中途葉星來了好幾個電話,雲嫿隻簡簡告訴她自己沒事便把通話掛掉了。

紅綠燈架斷裂而造成車禍這種事本就是件極大爆料,好巧不巧受害人是雲嫿,便更加了這件事的關注度,一時間八成網民都看見了這條熱料,網上已經風風火火傳起了“祝安好”熱潮。隻因爆料的是救護隊來前的情形,眾人都隻知是雲嫿和另外一人一起壓在了車下,不知具體細節如何,連葉星聽見的也是模棱兩可的消息,這才著著急急找雲嫿問平安。

雲嫿沒心思多解釋這些,連報平安的微博也不發了,成夜守在水猶寒那間重症監護室門前,隔一個小時醫護人員換班出來她就上去問一遍,得到的回複不是歎氣就是搖頭。又被勸了好幾次:“先回去吧,這邊有什麼動靜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雲嫿搖搖頭,神色疲憊地朝旁邊椅子上坐下,抱著手臂,不知不覺竟就昏昏睡了過去。

醫院白天夜裡都是燈明火亮的照著,不挨著窗戶的地方,長長的走廊上,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雲嫿聽見耳邊依稀有人大喊:“……病人沒心跳了!快通知家屬!!病人沒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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