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魚片跟竹筍放在那邊。”幸平純一邊動手, 一邊在廚房裡指揮著,“肉類魚蝦還有蔬菜之類的,就都放到冰箱裡去吧。”
廚房的地麵上堆積著好幾個紙箱與布袋, 小狐狸跟幸平純一起整理收拾著,將需要保鮮的食材都放到了冰箱裡, 把裡麵塞得滿滿當當。
“乾貨用包裝袋裝好, 用那邊的真空機抽一下真空, 然後放在上麵第二排的櫃子裡。”幸平純囑咐道,“記得不同的東西要分開存放, 不然會串味的。”
“好的!”小狐狸連連點頭, 然後愁眉苦臉地說道,“店長, 你這次怎麼買了這麼多啊……”
以前貓屋每天早上也會送來很多食材, 但今天差不多是以前的三倍還要多了。
“這是為遠月祭準備的食材啊。”幸平純解釋道, “而且還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大部分生鮮之類的東西, 她已經囑咐過食材公司當天早上直接送到遠月學園了。
“遠月祭?”小狐狸之前也聽幸平純講過遠月祭的事情, 不由得好奇道,“那這幾天店裡還開嗎?”
“暫時停業幾天吧。”幸平純苦笑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待會兒你記得提醒我貼通知。”
“好的,那店長準備在遠月祭上做什麼啊?”
“大概會做燒烤和關東煮吧。”幸平純不假思索地答道,這已經是之前就決定好了的, 說到廟會、學園祭之類的地方, 這兩種小吃當然是必不可少的。
“哇……好棒啊!”
剛把小麥粉放進儲藏櫃裡, 幸平純就看見那個穿著藍色衛衣的金發小男生抱著幾袋食材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她連忙上去幫忙搬了兩袋下來。
“謝謝……”雪音把懷裡的袋子放到地上,鬆了一口氣。
“是我該說謝謝才對,真是麻煩你們了!”一想到對方收的報酬才不過五円而已,幸平純就覺得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要不要喝杯茶休息一下呢?”
還沒等雪音答話,夜鬥的聲音從外麵遠遠傳來:“雪音,外麵還有東西沒搬呢,你要在裡麵磨蹭多久啊?”
“好啦,知道啦!”雪音嘟囔著往廚房外走去。
“店長,這些新買的調味料放哪啊?”蹲在地上的小狐狸舉著裝滿辣椒粉、孜然麵等調味品的罐子問道,這些都是為燒烤準備的。
“唔……就先放到那邊的儲藏室吧。”
“儲藏室?”
“嗯,就是那間小屋子。”
貓屋的廚房有一大一小兩間儲藏室,大的那間已經收拾完之後改造成了小狐狸的居室,而小的那一間,則被一大堆紙箱子占據著。
“這些是什麼啊?”小狐狸好奇地往敞開的紙箱裡瞅著,裡麵亂七八糟堆滿了雜物,“好多筆記和書啊……”
幸平純從裡麵揀起一本,稍微撣了撣灰塵,用懷念的語氣說道:“這是我國中時候的筆記和課本。”
國語、數學、曆史的教科書已經有些老舊,畢業時的紀念冊裡夾著的梔子花還依稀散發著香氣,文具盒旁掰了一半的橡皮擦,筆杆上標記著祈福的圓珠筆,每一件事物好像都能將她瞬間拉入過往的回憶裡。
“那這些呢?”小狐狸又指著另一個箱子裡的一捆磨破了的筆記本,隨手從邊上拿起一本翻了翻,“這些也是嗎?”
幸平純瞥了一眼,然後視線落在封麵上答道:“不,那是我準備遠月轉學考試的料理筆記。”
遠月學園作為料理烹飪學校,所學的課程與外界的普通學校根本不一樣,直到國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才下定決心要去那裡上學的幸平純,在那個假期裡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小狐狸仔細一看,果然,上麵大多寫著香菇、蒜苗、五花肉之類的食材配比,以及鹽、味霖、豆豉等調味料的用量,偶爾筆記邊沿上還把成品描畫了出來,雖是寥寥幾筆,倒也有模有樣。
“之前就想說了,店長的畫技真好啊……”
“我國中的時候是繪畫社的啊,有好好學過幾年。”幸平純彎腰將紙箱子往邊上的地方挪了挪,“以前還想過高中也要繼續畫下去呢……”
“結果呢?”
“結果遠月學園根本就沒有繪畫社嘛!”她抱怨似地說道,“之前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加入天文社或者輪滑社之類的社團試試看,誰知道裡麵儘是些什麼中華料理研究會、披薩研究會、蓋飯研究會……”
連蒲燒和相撲火鍋的研究會都有,就是沒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像是繪畫社或者網球社這樣的興趣社團,讓幸平純很不能理解,對那些社團毫無興趣的她就這樣光榮地成為了回家社的一員。
“那……這個也是筆記嗎?”小狐狸又拿起一本粉紅色表皮的書籍,“壞壞的王子愛……”
還沒等他念完,他手上的書就被幸平純一把搶了過來,然後以完美的拋物線丟到了積灰的角落裡,她一臉正色地說道:“好了,彆東看西看的,把這些箱子堆起來騰出點空間,然後把外麵的東西放進來吧。”
那些瑪麗蘇她記得以前明明都丟掉了啊,怎麼這裡還有漏網之魚……
“噢,好的!”
四個人來來回回好幾趟,食材和調味品總算被歸置完畢,幸平純環顧了一下四周,原本略顯空蕩的廚房一下子變得緊湊了起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微笑道:“終於弄完了……夜鬥先生和雪音君,真是辛苦兩位了。”
確實稱得上是辛苦,在幫貓屋搬完東西之後,夜鬥還順便把地板拖了一遍,邊邊角角的灰塵都清掃了出來,連抽油煙機上的油汙都被擦得乾乾淨淨,他站在光潔整齊的廚房裡笑道:“怎麼樣!夜鬥大人的服務還算滿意吧?”
“非常滿意!”幸平純豎起了大拇指,如果有星級評價的話,那簡直就是五星好評了。
“以後有什麼委托的話,請不要忘記你手上的名片哦!”夜鬥一臉燦爛地笑著,“時間也不早了,雪音,我們該走了。”
“等等啊……吃了飯再走吧?”幸平純熱情地挽留著,她剛剛也有提過多加一些小費給他們,可是夜鬥秉持著自己的原則,堅決不肯收。
為什麼要執著於五円這個數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