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2 / 2)

皇帝劍眉一挑。“聽咱們德妃娘娘的意思,朕倒成了不講理的人了?”

蓁蓁理所當然地一點頭。“是啊,皇上,咱們在盛京住著,三官保大人不但自家院子被占了還要忙前忙後的伺候,是不是勞苦功高?”

皇帝點點頭,嗯,在理。

蓁蓁看皇帝也是認同,接下來的話說起來就更理直氣壯了。

“既然皇上也認同,那給宜妃姐姐和郭貴人妹妹的那份是不是應當厚點以顯皇上對三官保大人忠心一片的認可?”

蓁蓁這番話說得還真有道理,可是一下要給兩個人都分得多些,那就代表必須有人得分得少些了。皇帝低頭看那張草擬好的單子提起朱筆想著到底要從誰那挪一些出來。

蓁蓁看皇帝沉思的模樣忍不住在旁嬌笑了一聲。“皇上何苦如此發愁?這事於臣妾看來極容易就能解決了。”

皇帝問:“哦?你有什麼主意?”

蓁蓁握住皇帝的手,帶著他握著的朱筆往後挪,一直到一個人的名字上才停下。

“僖嬪?”

“是啊。”蓁蓁道,“僖嬪姐姐如今在禁足,皇上若是給了僖嬪賞賜,這外人不還當皇上已經原諒她了麼?臣妾可從沒聽說有誰受罰的時候還能領賞的。”

皇帝扔掉筆,摟住蓁蓁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啊,同朕老實說,你這是在公報私仇是不是?”

蓁蓁在他懷裡扭了扭,沒能掙開不服氣地說:“皇上那時把這事交了皇貴妃娘娘去處置,臣妾沒有二話,可不代表臣妾心裡頭就沒氣了啊。這寒冬臘月的,所謂禁足也就是舒舒服服的在屋子裡靠著火盆捧著暖手爐待著,有沒有禁足都一樣,可臣妾不是啊,臣妾這耳朵可是一直都在疼呢。”

“還沒好麼?”皇帝一聽轉過她的臉去瞧她受傷的耳朵。

蓁蓁抓下皇帝的手抱怨道:“外傷好是好了,可隱隱還有些疼麼。再說了,臣妾剛哪一點說錯了?三官保大人迎駕有功,皇上可不就該賞賜他的家人麼?”

“是是,你說得都對。”皇帝道,“成,就依你的,把僖嬪這份分給宜妃姐妹吧。”

皇帝提起筆把僖嬪的名字劃去,而後在宜妃和郭貴人的名字下各加上了僖嬪的那份。

數日後皇帝這分諭旨連著盛京送來的賞賜一並進了宮,果然如蓁蓁所想的,宜妃姐妹知道比彆人都得得多自然是大喜,而僖嬪因為禁足沒有得賞大家自然都覺得皇帝是在罰她,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隻有惠妃在延禧宮讀了蓁蓁寫來信後是忍俊不禁扶案大笑。

早雁蹲在地上撥了撥火盆,聽見笑聲不解地問:“主子何事這樣高興?”

惠妃捏著信道:“咱們德妃娘娘真是個秒人,這回可是讓僖嬪吃了個啞巴虧了。”

早雁說:“宮裡娘娘們人人都有賞,這回隻有僖嬪沒有賞,最近僖嬪身邊人走路頭都不敢抬,各個都覺得沒臉極了。本來他們都覺得皇上仁慈,隻要北巡回來禁足就能結束,如今各個都惶恐不安,生怕禁足不解不算之後她們娘娘還要失寵了。”

惠妃仔仔細細地又把信讀了一遍才遞給早雁讓她扔進火盆燒了。

“若不是如此我哪會說德妃是個秒人呢,殺人不見血,誅心哪。”

惠妃看著蓁蓁的來信在火盆裡化作了一捧灰燼又問:“對了,除了德妃的信之外還有什麼信隨盛京來的賞賜一起進了宮裡的?”

早雁說:“聽說三官保也給宜妃娘娘寫了封信。”

“哦。”惠妃想了想道,“就不知三官保這一封信到底是敘的父女之情還是敘的皇上的行蹤了。”

早雁道:“隻怕是二者皆有吧。”

惠妃冷笑一聲沒再說話。

······

翊坤宮裡,宜妃正在讀著阿瑪三官保的來信。她從頭到尾讀了兩邊,越讀心裡就越是憋屈。皇上去一趟盛京竟然不帶她帶了德妃,她阿瑪如今竟然要伺候德妃了。

她回頭對身邊人道:“去把郭貴人請來。”

宮女領命去了,過了一會兒郭貴人慢悠悠地進了正殿,宜妃把信遞給她說:“阿瑪來信了,你也看看啊。”

郭貴人冷著一張臉道:“姐姐都看了,我就不用看了。”

宜妃道:“你是不是沒聽明白,這是咱們阿瑪寫來的。”

郭貴人的臉上仍是毫無表情。“我知道是阿瑪寫來的,反正他信上一個字都不會提到我,我看與不看又有什麼區彆呢?”

“你!”宜妃吸了口氣緩了緩,“咱們姊妹二人一同進宮自然是要相互扶持,若你肯好好助我,這回皇上去盛京怎麼會就隻帶了德妃一人?”

郭貴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愚笨,沒這頭腦也沒這手腕,光宗耀祖的事姐姐一個人就能做,有沒有我都一樣。若姐姐沒有其他吩咐我先退下了。”

郭貴人說完福了福就出去了,宜妃氣得半死,又無可奈何。喜姐擼著背幫她緩緩氣,嘴裡勸著:“貴人一貫如此,主子也莫生氣了。”

宜妃重重地吐了口氣:“總有一天一定要好好給她個教訓。”

······

這翊坤宮一對姐妹花是相對無言,承乾宮裡的情景卻是截然相反。弘毅公府的四夫人小佟佳氏進宮來探望皇貴妃,姐妹兩相談甚歡。小佟佳氏看著禮單上滿滿當當的東西羨慕地說:“皇上對姐姐自是不一般,翟林剛不也說了麼,姐姐是後宮裡的頭一份,那紅狐狸皮和五十年的人參都甚是難得也就給了姐姐,宮裡其他人都沒有,連宜妃都沒。”

皇貴妃笑了笑,把禮單遞給小佟佳氏。

“我就一個人,這麼多也用不完,你要看中了什麼儘管自個兒挑。”

小佟佳氏連連推拒。“哎,這怎麼行,這些都是皇上給姐姐的,我們哪配用。”

兩人說話呢,劉氏打外頭進來說:“主子,僖嬪娘娘派了人來請您過去。”

皇貴妃眼皮子微微掀了掀,“哦,她這是有什麼事麼?”

劉氏抱怨道:“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這回皇上發回來的賞賜裡沒她,她心裡頭沒著落,隻能來求主子您給皇上回信的時候說幾句好話麼。”

皇貴妃輕輕歎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德妃如今正受寵,她無事去尋她的晦氣,不是撞槍口上惹皇上不高興麼。”

劉氏問:“那奴才這就去回了說主子如今不方便?”

皇貴妃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隻是朝劉氏揮了揮手,劉氏心裡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不過這會兒也隻能退了出去。

小佟佳氏問:“那德妃就是從前咱們府三小姐身邊那個宮女?”

皇貴妃道:“是呐,是個有福氣的,蒙孝昭皇後提拔給了皇上,不過承了一次寵就有了身子,還一舉得男,這就入了皇上的眼了。”皇貴妃說話間眼神閃了閃。

小佟佳氏往皇貴妃身邊坐近了些,說話聲音也比剛剛略低了些。

“姐姐說得在理,這天家和普通人家也沒什麼分彆,說到底,子嗣為上啊。”

“是啊。”皇貴妃輕輕握住小佟佳氏的手,“妹妹說的是,就是這子嗣於有的人容易,於有的人就是一樁難事。”

小佟佳氏眼神垂下看地,悠悠說:“世上沒有什麼難事,隻看有沒有心,有心那天咱們都能蹬上去。”

皇貴妃人一鬆,往後靠在梨花木椅背上,笑著說:“你啊,從起話來就沒個章法,什麼天啊地的,儘瞎說。”

小佟佳氏低頭羞怯一笑。“是哪,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妄言了。”

兩姐妹默默品了一會兒茶,小佟佳氏突然說:“那僖嬪看著也怪可憐的,姐姐若是能幫就幫她這一回吧。”

皇貴妃笑問:“怎麼,你倒替赫舍裡氏的人操起心來了,三嫂知道可是要感天動地了。”

小佟佳氏道:“哎,我哪是為了她那根木頭,我這都是為了您哪。”她眼神一暗,“這火中送了碳,往後彆人才能知恩圖報啊。”

她放下茶杯輕輕握了一下皇貴妃的手,皇貴妃瞧了她一會兒,突然提高嗓子喊了一聲:“劉嬤嬤。”

劉氏打屋外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皇貴妃慢條斯理地問:“僖嬪的人還在麼?”

劉氏一聽大喜,她正不知道怎麼去給僖嬪的人回話呢。“在,還在。”

皇貴妃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成了,咱們走一趟吧,僖嬪沒得賞賜心裡委屈,我也是應當去安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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