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蓁蓁秀氣的眉毛皺到了一起, 她還沒來得急說話, 謝氏領著胤禛來請安了。胤禛像一陣風似地刮了進來撲到蓁蓁的身邊。蓁蓁指著蘇麻喇姑說:“禛兒, 大姑姑來了, 還不快喊人。”

胤禛一扭頭, 瞧見蘇麻喇姑坐在一旁。他是認得蘇麻喇姑的, 蓁蓁在後輕輕碰了碰他的肩,低頭在他耳邊說:“從前額娘怎麼教你的,見了人要怎麼打招呼?”

胤禛站直了, 乖巧地說:“見過大姑姑,大姑姑好。”

“哎。”蘇麻喇姑瞧著跟前的小不點親切地點了點頭。雖說胤禛臉架子生得像蓁蓁,可五官同皇上十分神似,這樣瞧著他隱隱約約就像瞧著四五歲時候的皇上。

不過皇上在他這個歲數的時候可沒這麼乖巧,那會兒和裕親王福全還有恭親王常寧, 三個人一起每日可勁兒地鬨騰,就差沒上太和殿的屋頂把那琉璃瓦片給揭了。

蘇麻喇姑這樣想著,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等兩人走後蘇麻喇姑欣慰地說:“兩位阿哥聰明伶俐,這是娘娘的福氣。”

蓁蓁靠在炕上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姑姑, 您說撐不住了大可不必再撐, 可是為了皇上, 為了胤禛,我想努力試一試。”

她粲然一笑, 那笑容是屬於一個母親的。蘇麻喇姑這輩子從未曾做過母親, 可這個笑容在幾十年前, 她曾在另一個女人的臉上看見過。

“是嘛。”蘇麻喇姑鄭重地握住了蓁蓁的手。“既然如此, 那娘娘就努力試一試吧。”

蘇麻喇姑到底是曆經過太宗和先帝兩朝的人,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在處事上就顯得與眾不同,比彆人更加的細心也穩重。

蘇麻喇姑沒來之前,蓁蓁身邊雖然有劉、胡二位太醫又有秋華在,可大家夥心裡都沒底,如今這枚定海神針來了,眾人突然就都覺得有了依靠。

蓁蓁身邊的秋華在宮裡算得上是能擋一麵的人物了,可在蘇麻喇姑跟前不過也就是個小輩。蘇麻喇姑問了秋華蓁蓁的起居飲食,還有最近太醫開的藥方子,服藥的次數和時辰。秋華事無巨細,一一都告訴個了蘇麻喇姑聽。

蘇麻喇姑聽罷道:“太醫既然給娘娘開的都是四平八穩固本培元,補氣養身為主的方子,那也就是想用穩妥的方法來給娘娘安胎。俗話說藥補不如食補,除了太醫院送來的安胎藥外,娘娘的飲食上也要注意起來,如此才能事倍功半。”

秋華一聽是連連點頭。“是哪,大姑姑,奴才也是一直這樣勸主子的,隻是咱們主子她……”秋華說到這頓了頓,為難地看了蓁蓁一眼。

蘇麻喇姑說:“德妃娘娘怎麼了?”

秋華一歎。“娘娘她挑食……”

蓁蓁不想秋華在蘇麻喇姑麵前揭了她的老底,臉上霎時是飛起兩朵紅雲。“哪有,我哪有挑食,才沒有呢!”她俯身過去拉住蘇麻喇姑的袖子說:“大姑姑,您可彆聽秋華瞎說,我才沒有挑食。”

蘇麻喇姑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婦人有身孕的時候是會格外想吃什麼或是不想吃什麼,怨不得你。就連太皇太後懷著先帝的時候也是挑嘴得很。大冬天裡要吃酸棗,可把我們給折騰壞了,你阿爺那會兒是走了大半個盛京才總算是弄來了一小框的酸棗。還是一戶旗人家裡偶爾收在地窖裡準備釀酒的。”

“哎?真的?”蓁蓁一聽蘇麻喇姑說起太皇太後的事,好奇地扯住蘇麻喇姑的袖子問,“大姑姑,您跟了太皇太後那麼久,太皇太後年輕的時候還有什麼趣事,您同我們說說啊。”

蘇麻喇姑笑道:“這些往事等回頭再同娘娘說吧,這快到午膳的點了,咱們先用午膳吧。娘娘可有什麼特彆想吃的?”

蓁蓁一聽就搖了搖頭。

秋華在旁歎道:“大姑姑,這就是奴才擔心的。娘娘近來安胎藥喝多了,就沒什麼胃口,什麼都不想吃。”

蘇麻拉姑想了想說:“既然如此,今兒的午膳就讓我來做吧,可成?”

合宮都知道蘇麻拉姑的手藝好,隻是她年歲大了,太皇太後、皇帝都舍不得她進廚房,這些年她親自動手的機會比以往也少多了,如今就是偶爾做些蒙古點心給太皇太後吃,慰藉太皇太後的思鄉之情。

“大姑姑,這太勞煩您了。”

“沒事,就做娘娘一個人吃的費不了多少事,娘娘若是不放心派兩個人在旁邊幫襯我就行了。”

秋華於是自告奮勇地接了這個活,她是想著怎麼也要和蘇麻喇姑學一些,這樣回頭她就可以做給蓁蓁吃了。

蘇麻喇姑在廚房裡忙活了半個時辰,做好了三菜一湯。

蓁蓁藥喝多了倒了胃口,油膩的東西是一概吃不下的,蘇麻喇姑深知這一點,做的菜都是偏清淡為主的。這三道菜是醋溜白菜,翡翠燒豆腐還有一道是切白肉配的芝麻醬,再有一道湯是蘿卜排骨湯。

三菜一湯看著就舒服,味道也香,蓁蓁尤為喜歡醋溜白菜和燒豆腐。白菜炒的又酸又脆又開胃。豆腐嫩嫩的,還特彆的鮮美。這兩盤菜她不知不覺就吃下去了一大半,放下筷子的時候連她自個兒都不敢相信。

秋華也在旁說:“到底是大姑姑出手,就是不一樣。奴才可久未見主子胃口這樣好了。”

蘇麻喇姑對她說:“婦人懷身子的時候對氣味額外的敏感,吃不下什麼油膩的,反倒是清淡鮮美的更和她的口味。”

秋華忙諾諾著說記下了。

有了蘇麻喇姑在蓁蓁胃口恢複了許多精神也好了起來。

這一日蘇麻喇姑陪著蓁蓁在院子裡曬太陽呢,張玉柱突然一臉喜氣地跑進院子裡,手上還捧了個玄色的小盒子。

張玉柱跑到蓁蓁跟前跪下,把盒子遞了上去。“主子,這是皇上派人送來的。”

蓁蓁問:“可知裡麵是什麼?”

張玉柱道:“送東西的人沒說,隻說是皇上命人快馬加鞭從北邊送回來的,說讓娘娘親自打開。”

蓁蓁把盒子拿手裡顛了顛,並不重。

裡頭是什麼呢?皇上也真是,送個東西怎麼還神神秘秘的。她十分好奇,可蘇麻喇姑秋華都在,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蘇麻喇姑笑著說:“娘娘快打開看看吧,興許皇上給您的信就收在裡頭。”

蓁蓁也是耐不住好奇,於是抽開了木盒。一張信紙卷成一團躺在其中,她打開信紙,有一隻枯杜鵑靜靜躺在其中,信紙上皇帝的字寫得龍飛鳳舞:

最惜杜鵑花爛漫,春風吹儘不同攀。

下是一行小字:

且等東風,待朕歸。

蓁蓁的臉一下就紅了。

秋華見她臉紅了,故意揶揄她說:“哎,娘娘,皇上信上寫什麼了?您同我們說說啊。”

蓁蓁立馬把信放回了盒子裡。

“沒什麼。”

秋華故意又問:“真沒什麼?”

蓁蓁頂著一張大紅臉,直著脖子說:“真沒什麼,彆問啦。”

秋華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蘇麻喇姑在旁瞧著她們也跟著微微笑了。

是啊,此情此景,是多麼的熟悉啊……

···

京城,純王府。

“小阿哥,福爾庫倫,你睡了嗎,額娘在呢,你睡吧,睡吧。”

“福晉,您彆這樣,您彆這樣。”

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進得純王府的時候,正碰上純王妃的奶媽哭哭啼啼地抱著純王妃,而純王妃正對著一個大抱枕說著胡話。

裕王一瞬間臉就黑了,沉聲罵著純王府的管事:“怎麼回事,怎麼照顧的?啊?爺昨兒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這才一個晚上的功夫王妃就病成這樣了?,你們會不會照顧王妃?是不是你們這些畜生趁爺們走了一個個地沒把王妃放眼裡?你信不信爺我抽死你們一個兩個的。”

“二哥!”恭王瞧著眼睛發酸,心裡更是又急又痛,但他心中所想的和裕王又不一樣,見裕王舉著拳頭就要往管事臉上招呼,趕忙先擋了下來,“你怪不得了他們,弟妹這一陣好一陣壞的全是心病,她是念福爾庫倫念的,咱們治標不治本,打他們若管事若治這些奴才有用,我立馬把他們全吊起來打。”

裕王恨恨地砸了下門框:“皇上到底什麼時候回京?”

“昨兒傳信回來說是聖駕準備回盛京了,估摸還有一個月的功夫,咱們的人已經派去盛京送信了,得了消息再快馬傳回來。”

“福爾庫倫,你醒醒,該吃飯了。”

那邊純王妃抱著枕頭又說起了胡話,裕王不忍再看純王妃的胡言亂語背過身去。“好,等皇上回京了咱們立馬上乾清宮去請命去。”

裕王歪著鼻子悶哼一聲恭王冷哼一聲:“但願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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