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1 / 2)

皇帝久不見她, 又是蓁蓁自己貼上來, 喜不自勝地和她貼著臉道:“心想事成, 朕那日忍不住將有女兒的事都告訴了五台山主持喇嘛。”

眼前這位爺有多重男輕女蓁蓁心裡如明鏡一般,可他愛小女兒卻實為異常, 她的雙唇貼在皇帝唇邊問:“哪就那麼寶貝了, 小孩子回頭給您慣壞了。”

“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阿哥們以後要建功立業, 她麼,順心如意就好, 慣壞了朕擔著。”

蓁蓁真為幾位年長的阿哥們抱屈,皇子一過五歲皇帝就開始考教功課,很抓嚴打的態勢讓五歲前見到皇帝親熱熟稔的皇子們在五歲後見到皇帝就肅著一張臉生怕被考問功課。遠的不說, 就說近的今年重陽節在慈寧宮的時候,大阿哥和太子剛給太皇太後磕完頭,膝蓋還沒伸直就被要求作詩一首, 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大過節被逼的是抓耳撓腮、麵紅耳赤。

“您要這麼對幾位皇子試試?”

皇帝眉毛一橫道:“慈父多敗兒, 難道讓朕的皇子都變得和前明那些皇子一般如豬蠢笨嗎?”皇帝微抬起臉離了蓁蓁遠半寸,“胤祚開蒙的事宜早不宜遲, 彆以為朕忘記了。”

一聽此蓁蓁的晶瑩雙眸立刻染上了一層薄霧,見她又是泫然欲泣皇帝立刻討饒:“好了好了,先不說了,朕真是怕了你了。”

“怕?臣妾怎麼不知道?”皇帝求和蓁蓁也伏低做小一番主動湊上前親了下皇帝的鷹鉤鼻尖。

她上前他接住, 兩人纏綿一吻後皇帝喘著氣說:“以後你們母女朕一起怕。”

蓁蓁揮拳打在皇帝胸口, “生個女兒一點不好, 您心裡眼裡全是她了。”

“你怎麼和女兒吃醋?”皇帝一手攬腰一手抓牢她亂動的雙手,“朕還在給寶兒尋彆的好玩意兒,這些個玩具太一般了,配不上咱們的小公主。”

小孩子的玩具皇帝也要管?這簡直是前所未聞!蓁蓁被皇帝的任性隨意和對寶兒的驕縱氣得七葷八素,“您能不能收斂點?多小的孩子啊?也不怕折了她福氣。”

“不怕,朕樂意。”說著皇帝連美人都不抱了,離了床又回到寶兒搖籃邊一臉如癡如醉地看著她的恬靜睡顏。

蠢爹!這幕場景落在蓁蓁眼裡不知怎麼就讓她想起這兩個字。

看了小半個時辰寶兒也沒從睡夢中醒來再賞皇帝一個笑顏,皇帝也隻能無奈先走了。蓁蓁起身笑臉相送,皇帝走開幾步忽得轉過身來,從隨身的荷包裡摸出一枚玉簪彎腰插到蓁蓁的發髻裡:“這是你給朕生了寶兒的賞賜。”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瞧著她的眼睛裡有著真心真意的笑。

蓁蓁猝不及防愣愣地扶著玉簪,她本想說一句“皇上太小氣”,卻愣是漲紅了一張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皇帝悄悄來看過後悄悄地就走了,第二日再假模假樣大張旗鼓地從東華門進宮,裝作自己是剛回來的樣子。彆人對此事定點都不知,隻有蓁蓁閒來無事的時候歪著炕上,握著皇帝送的那枚玉簪忍不住微微發笑。

皇帝既然回來了,內務府也就正兒八經地把小公主滿月的事提上了日程。海拉遜老老實實地按照前頭二公主三公主的滿月禮擬了個折子遞了上去,不到一天的功夫,乾清宮那就把折子發還回來了,海拉遜一看那密密麻麻的朱批就頭腦發脹,隻能厚著一張老臉拿著皇帝批複過的折子親自跑去了敬事房。

顧問行正要出門,大老遠見海拉遜苦著一張臉來了笑著迎了上去。

“海大人,怎麼又愁眉苦臉的?”

海拉遜歎了口氣,直接把那折子塞顧問行手裡,活像那是什麼鬼見愁的冤家似得。顧問行翻開瞧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海拉遜見他笑忍不住痛苦哀嚎:“顧總管,您彆笑啊,好歹給我出個注意,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您看看,我擬的這一桌十兩銀子的滿月宴席朱批說我們內務府奢靡浪費,但給小公主準備的滿月禮是一套足金的生肖擺件皇上又說什麼寒酸不配公主。我真是弄不懂皇上的心思了。之前小公主沒出生就折騰我老胳膊老腿做了那麼多女孩衣服,現在又是要鬨哪出啊?”

顧問行白了一眼道:“嗨,沒啥弄不懂的,老海,你就是太耿直了,偶爾這腦筋要稍微轉轉。”

海拉遜還是一臉的茫然,顧問行不忍欺負他這老實人,咳嗽一聲遂把人拉過來對他耳語一番。

十月二十二日,天晴,秋末冬初已有絲絲的涼意,樹上的葉子早落光,光禿禿的枝丫襯著遍地金黃。

蓁蓁今日出月,一早起來秋華就在耳房裡備好了兩大桶的熱水,蓁蓁不但自己洗了個暢快,還親手給小女兒洗了個澡。女孩家到底是秀氣乖巧,胤祚已經很好養了,月子裡也是哭得厲害。小女兒滿月前卻異常乖巧,每日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偶爾醒著就用那對肖似皇帝的黑眼珠子盯著蓁蓁瞧,她隻有在餓了的時候才會嗚咽幾下,蓁蓁或者是乳母抱起來哄一哄馬上就好了。

蓁蓁在給她洗澡的時候她醒了一下,等洗完澡拿繈褓給她裹上的時候她已經又睡著了。蓁蓁含笑點了點女兒紅撲撲的小臉,由著秋華領著霽雲等人給她梳妝打扮。等鏡子裡的人複又變回明眸皓齒嬌豔柔情的德妃娘娘之後,蓁蓁將皇帝送的那支玉簪親手插進了發髻裡。

“開宮門吧。”

“是。”

蓁蓁抱著女兒走到前殿準備迎客,不曾想頭一個來的卻是皇帝,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顧問行在身邊。

蓁蓁抱著女兒朝皇帝一福:“皇上怎麼這個點就過來了,臣妾宮裡一會兒要辦阿寶的滿月禮,姐姐妹妹們可馬上就都要來了。”

皇帝咳了一下,拿眼瞧了瞧顧問行,顧問行心裡無奈地仰天長歎,硬著一張臉皮衝蓁蓁堆起笑容:“德主子,今兒這規矩改了,後宮的娘娘們都不來,由萬歲爺來給公主千歲行滿月禮。”

蓁蓁聽得差點沒直接給皇帝一個白眼。多少年的滿月禮都這樣來了,怎麼今天說改就改了。

“皇上,臣妾怎麼先前不知道?”

皇帝肅著臉咳了一聲,“這事需要先前知道做什麼,咱閨女行滿月禮,要彆人在這瞎摻和什麼。”

他把阿寶從蓁蓁懷裡抱進自己懷裡,一轉眼立刻換上一副蠢爹的表情。

“哎,阿寶,是阿瑪,瞧瞧阿瑪。”

蓁蓁嫌棄地說:“她剛睡著,這會兒醒不了。”

皇帝有些失落,怎麼這樣,早知道他就早半個時辰來了。

顧問行咳了一下,小聲在旁提醒:“皇上,還是先行禮吧,莫耽誤了吉時。”

皇帝點點頭。這滿月禮的第一步是剃胎發,皇帝把阿寶交給蓁蓁抱,蓁蓁掀開繈褓的一角,把女兒的頭露了出來。她和胤禛一樣,頭發又黑又密,發梢那微微打卷,都是隨了蓁蓁的阿爺。

皇帝拿起剃刀極小心地從她頭上割下一縷頭發絲,蓁蓁拿手在下麵托著,發絲一落進掌心她轉身就交給了秋華。秋華把這縷胎發給梳理整齊了,小心翼翼地塞進了一隻繡著萱草的荷包裡。

皇帝好奇地多看了她一眼。“朕看彆人都是拿去做筆的,你怎麼倒收起來了。”

蓁蓁道:“這是她身上落下的第一縷頭發,是她降生到人世間的象征,臣妾自然要為她好好收著。做胎發筆本來也就圖個形式,用不了幾根頭發,皇上再割一截就是了。”

皇帝無奈地笑了笑,又割下了一小段。顧問行接過用一宣紙包好,交給梁九功送去內務府造辦處。

滿月禮的第二步是佩璋。玉能辟邪,這一步通常都是請一位全福太太來做的,蓁蓁看著皇帝忍不住就笑了。

“臣妾原本是請了裕王妃來給阿寶佩璋的,不想今兒這事倒是要由皇上做了。”

皇帝道:“這裕王妃的福能比得上朕麼,自然是朕來給咱們阿寶佩璋的好。”

“是是,您說的都是。”

顧問行捧上一隻錦盒,裡頭收著的就是菩薩頂的喇嘛方丈先前所贈的七寶佛珠,皇帝先前非讓蓁蓁取出來送去內務府懸了一塊上好的和田玉在上頭。他輕輕地拿起佛珠放到女兒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父女連心,阿寶在睡夢中動了動,左手突然一把攥住了珠串。

皇帝一見欣喜地說:“拿紙筆來。”

顧問行此時奉上早已準備好的灑金紙和朱砂筆,皇帝提筆在紙上一氣嗬成寫下兩個大字:菩提。

蓁蓁挨到皇帝身邊,隨著皇帝筆勢一收輕輕念了出來:“菩提?”

“嗯。”皇帝擱下筆,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頭。“她是在五台山腳下坐得胎,於佛有緣,大師又贈她七寶佛珠護身,七寶既七菩提。故朕賜她名菩提。”

蓁蓁簡直要對皇帝的取名本事絕望了,她好好一個閨女竟然叫菩提,老氣橫秋,一點都不好聽。她撅了撅嘴道:“伽羅不好麼?菩提心者,如黑沉香,伽羅既是那黑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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