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睜開眼睛,雙手插兜,直直的對上與他同色的眼眸“你還是……一樣的敏銳。”
“不。”白鳥綠子歎息著搖頭“我隻是太了解你了。”
她露出一個苦笑“雖然是少年時候的你,但那也是你。”
她太了解他了。
這不是因為她敏感、不是因為她能看透人心,不是因為她和琴酒自年少時就相識。
而是因為,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直都注視著他。
當一個能夠用心去感知、用理智去分析的人,用全部的時間、全部的精力去看著另一個人、去陪伴著另一個人的時候,她必然是會了解那個人的。
“我沒有不想見你。”在一陣沉默之後,琴酒率先開口“我隻是——”
“我知道。”綠子平靜的接口“你隻是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態度麵對我。”
到底是少年相交,白鳥綠子不至於妄自菲薄的覺得她在琴酒心中沒什麼分量。
同樣的,她也知道,有個詞語叫做近鄉情怯。
這是人之常情。
隻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談來說清楚才好。
不然,隻會成為兩個人的心結。
她歎了一口氣,神情懨懨,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你……你……”
剛剛還氣勢十足的女孩子,此時此刻卻似乎忽然失去了語言能力,不知道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磕磕盼盼,一個‘你’字在唇邊翻來覆去的念叨,死死的皺著眉,卻怎麼也吐不出下文。
“我都知道了。”
這一次,是琴酒先開的口。
他眉眼淡淡,語氣平和,低沉的嗓音中不帶冷意,反而含著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綠子驟然抬眸。
那雙綠眼睛中,似乎含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
“我都知道了。”琴酒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指尖輕輕一動“我知道你喜歡我。”
他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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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發女孩閉著眼睛靠在牆壁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像是放棄了什麼,又像是決定了什麼,嗓音艱澀的開口
“真是的。”
她睜開眼睛,綠眸水光漣漪。
可是聲音,卻仿佛已經恢複了平靜,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我喜歡你這件事,怎麼能這樣隨隨便便的說出口呢?”
綠子僵硬的勾起了唇角“起碼要給女孩子一點麵子呀!”
琴酒一向不在意彆人的麵子問題。
隻不過,眼前的人女孩子是白鳥綠子——所以,到底還是有點不同的。
“是你說的。”琴酒緩緩重複著少女幾分鐘之前的話“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比較好。”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棕發少女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她沉默著解開自己上衣的第一顆扣子。
十年的沉睡,令少女的身形顯得格外瘦削,支棱的鎖骨形態姣好,卻平白多出了幾分瘦弱的突兀感。
而原本皙白卻透亮的肌膚,此刻卻多了幾分令人不忍直視的蒼白。
綠子一勾手,從敞開的領口處拿出一物。
一條項鏈。
一條,鑲嵌著璀璨綠鑽的項鏈。
這毫無疑問是一條極美的項鏈。
配飾的珠寶上泛出柔潤的光暈,主鑽更是耀眼且奪目,在燈光下折射出灼灼的燦爛光芒,墜在少女胸前的那一刻,仿佛為少女暈染了一層華美的麗色。
綠色的鑽石,與少女的眼眸交映成輝,為她的綠眸中灑滿了流光溢彩,熠熠星辰。
果然很合適。
“差不多是一周前吧。”綠子沉聲敘述著,手的槍無聲無息的放置在膝蓋上,目光柔和且包容“奈奈把這條項鏈給了我,告訴我是你送給我的。”
“對了,她還說了一些彆的事情——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她說了什麼。”
綠子抿唇一笑“當時……我就已經明白了。”
琴酒沉默著看向她。
在遙遠的過去,在不曾被遺忘的曾經,白鳥綠子信誓旦旦的說過一句話。
這句話,奈奈記得。
就如她在某次酒宴上與衝矢昴閒談時說的那樣“我姐姐曾經跟我說過,如果是她送禮的話,麵對普通的朋友,什麼珠寶首飾的款式都可以,不過麵對重要的人——”
“如果是親人朋友,她會送項鏈;如果是戀人伴侶,她會送戒指。”(1)
這句話,琴酒也記得。
這是一條很美的項鏈。
這是他的承諾,是他的溫柔——
也是他委婉的拒絕。
綠子胸前的項鏈,在她的手中熠熠生輝。
“所以——”她輕笑道“看到項鏈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啦。”
我從不懷疑,我在你心中有著一席之地。
我也從不懷疑,你很在意我。
但那一刻,我已然明白了。
對你而言,這份情誼,不是愛情。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