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如果寵妾想逃跑 斐嫵 11977 字 6個月前

天子說出這話時, 蔣貴妃的臉色便已經難看到不行了。

她沒想到天子做事竟半點情麵也不留, 好不容易解決了前太子,卻又冒出來一個三皇子來。

她冷聲道:“陛下, 這回莫要說臣妾逾越了,當年慕貴妃與那宮廷侍衛的事情尚且還不清不楚,臣妾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立三皇子, 亂了天家血脈。”

天子反應冷淡,“如此說來,那朕豈不是更不能立二皇子了?”

“畢竟, 當年那個一口咬住凝煙不放的侍衛,他在進宮之前, 與蔣貴妃你可是青梅竹馬。”

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蔣貴妃心裡一個咯噔。

“陛下說什麼?”

蔣貴妃一時也沒反應得過來。

那件事情太久了,久到她幾乎都要忘了。

天子卻凝著她的臉,道:“怎麼,進宮之前, 你與他不是青梅竹馬?那個男子待你倒是一片癡情。

朕一直很好奇,當日打死了他,他為何也不肯改口,他得與你有多深的情誼, 才能情願忍受著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也要一口咬住與凝煙有染。”

他每說一句話, 蔣貴妃臉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

若說這事情天子當年就知曉了, 也就罷了, 可過去了十幾載,他如何能又心血來潮地挖出這些陳年舊事來?

“你說,倘若二皇子是你為他生的孩子,他為了你甘願赴死,會不會更合理一些?”天子緩聲說道。

蔣貴妃不可置信道:“您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孩子?他可是您親生的兒子……”

天子道:“既然瑾月都可以被懷疑,為什麼珩景就不可以?”

蔣貴妃驀地語塞。

“您不信我?”她慢慢後退去,滿心都是憤惱。

她跟了他一輩子,他就這麼輕易地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她何其難堪?

“您既不信,臣妾大可血濺當場,用性命來證明!”

她說著便要撞向殿中一根柱上,可在她要撞過去的時候,她的餘光便看見了天子的臉色。

天子的眼中有著冷淡,輕蔑,也有不屑,可獨獨沒有信任。

“死?難道當年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覺得多死你一個,便會有什麼不同嗎?”

蔣貴妃愈是難以相信:“也就是說,臣妾就算死了,您也是不信的?”

“是。”天子答她。

蔣貴妃怔了半晌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隨即苦笑一聲,“臣妾如今總算嘗到了慕貴妃當年被人冤枉卻無從辯白的滋味了。”

“可是陛下這般武斷,不僅臣妾不能服,蔣氏一族也絕不能服。”

她又何嘗猜不到他對她蔣家一直以來也存著一份忌憚。

“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到死都不會認。”

天子卻一點都不介意她話中所暗示的脅迫。

蔣貴妃在後宮裡這麼囂張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她一直都倚仗著蔣家做靠山,而蔣家也全然倚仗著她。

天子道:“朕不需要你認,朕知道珩景是朕的兒子,也知道你沒有與那侍衛勾結。”

他將蔣貴妃說的愈發迷惑。

“您到底在說什麼?”

天子道:“朕說,朕一直都知道。

你與皇後如何陷害凝煙的事情,在凝煙死去的第二年,朕就知道了。”

而他方才說的那些話,隻是忽然很想看看她的反應。

看看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第二個被冤枉了清白,便會同凝煙一般決絕死去的女子。

可惜,凝煙是這世間唯一的,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蔣貴妃渾身驀地一震。

“你今日不該來的。”天子驀地喟歎了一聲。

蔣貴妃似感知到了什麼一般,震驚地看著天子,隨即轉身迅速離開了這大殿中。

外麵的宮人見她麵色倉惶而出,跌跌撞撞,恍若神誌不清一般,卻也不敢阻撓。

她一路回了宮中,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端著杯子灌了口冷茶,手卻哆嗦的不像樣。

嬤嬤過來瞧她,她卻忽然催促道:“快去,快去把二皇子給我傳進宮來,我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與他說……”

嬤嬤見她慌得不像樣,忙應下了她的話,轉身往外去了。

嬤嬤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蔣貴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陳皇後。

陳皇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病的……

是從慕貴妃死後嗎?

不是的。

是從前年陳家再不能為天子所用的時候,陳皇後便突然大病了一場。

之後她的身體就再也沒有好過了。

她驀地感到一陣寒栗。

幸好……幸好蔣家還在。

這廂天子眼看著蔣貴妃跑出宮殿,龐德貴便上前道:“可要奴才派人去……”

天子道:“不必。”

“瑾月好事將近,朕還不想在這個時候弄出人命。”

龐德貴應了個“是”,天子掃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幾分與葉清雋頗相似的涼薄。

“瑾月很聰明不是麼,他知道朕疑心病重,便在地牢的時候,暗示朕去調查當年那個侍衛。”

他沒想到其中竟真有另一段內情,也難怪蔣貴妃當初能找到這樣一個人為她所用了。

平旦之時。

葉清雋驀地自黑暗中睜開了眼。

這會兒天色並未透亮,卻過分陰沉。

屋中一切都仿佛覆蓋上了一層陰翳,所有的東西都是冰冷的色調。

他夢見了與雲黛初識之時發生的事情。

他夢見她那張嬌怯美麗的麵容。

她正含羞地告訴他,她喜歡上了一個馬奴。

而那個馬奴卻不再是他,是另一個看不清麵目的男子了。

他再睡不下,便起身來。

至卯時,葉清雋問青衣:“她的東西可都收拾出來了?”

他說的是雲黛遺落在暮州的一些雜物。

青衣說道:“都拿來了。”

葉清雋過去查看,便瞧見了雲黛一些穿過的衣物,還有一些書籍。

他知曉她不愛看書,便隨意翻看了兩頁,豈料他沒掀兩頁,書中便掉落出一物落在了桌上。

那東西是個碎片。

葉清雋伸手拿起來看了一眼,發覺這東西極是眼熟。

這碎片上麵繪著一枝折梅。

而這折梅的筆法卻頗有當初那位暮州公子明槐序的風格。

這令他立馬便想到了那一日雲黛捧著明槐序的墨寶歡喜的模樣。

後來叫他瞧見了,他便氣得撕碎了那張紙,把她嚇得極是可憐。

他萬萬沒想到,即便明槐序的東西被撕成了碎片,她竟也還撿起來收藏在書中,至今日被他發現了。

葉清雋眼中透出失望,便將東西放回了原位。

她果真是個說謊精。

隻是天道好輪回,如今竟也輪到他為了她而患得患失。

她待他一時是蜜糖,一時又是砒、霜。

他原也想放了她,叫她海闊天空去,讓她尋覓自己的佳人。

可誰知道她那日找上門來說那些甜言蜜語哄他也就罷了,竟還敢親他……

他若能抗拒得了,便也不會折在她的手裡了。

如今倒好,又叫他發覺她想爬牆的證據了。

當日明槐序要她的時候,若不是他憤怒的捏壞了一個杯子,她怕是早就跟著人家遠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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