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abime(2 / 2)

小班納特“先生” 僅溯 10960 字 6個月前

有機會坐在心上人身邊,看著打牌,並被耳語著問意見。

在被旁人問及不想回答的問題時,身邊打牌的人也會立刻發現,體貼護著,滴水不漏以雅謔圓場帶過。

反觀,基督山伯爵隻有信件。

從基督山島分彆後,他們根本沒有見麵,更加不會有對外公布友情的機會。

一開始,扮作神甫的愛德蒙擔心,年輕人被維爾福檢察官查到,受到自己複仇的波及。

現在他已經明白,垂耳兔根本有顆狐狸心,連自己親自到英國還砸了重金都查不出什麼,維爾福根本捉不到任何小尾巴,他們交往其實不必顧忌。

——要儘快把和“威爾莫勳爵”的決鬥提上日程了。

愛德蒙甚至很快就從這份相處裡找到了原型。

是班納特家的大女婿和二女婿。

對達西先生的觀察和學習派上了用場,他當然不能表現得太相似引對方懷疑,所以很多時候都沉默應對,將那種內斂專注的目光倒學了十成十。

於是俱樂部裡所有人很快相信,這兩個人是相見恨晚的好友。

對於還是個小家夥就住在俱樂部裡的班納特,大家都很照顧,於是也相信冷麵勳爵是個高尚體麵的紳士,所以紛紛向他投出接納的橄欖枝。

也在觀戰的一位爵士和他聊起旅行來。

“您去過巴黎嗎?”

愛德蒙一愣,聽到這個城市的名字,源自心底的抗拒和仇恨就控製不住湧了上來,下意識搖頭。

他的三位仇人現在都在巴黎,所以這出複仇的戲劇舞台就在那裡。

爵士好奇說:“真奇怪,那可是歐洲第一都市,您從美洲回來一年多啦,就沒想過去那裡?”

愛德蒙露出古怪的笑容,用英國人的譏諷語氣說:“我從沒去過巴黎,包括法國,我此生也隻打算去一次。”

法國是他的祖國沒錯,他卻不但沒有受到保護,反而被時局殺害了。

所以,他隻會在一種情況下出現在巴黎。

也就是他複仇帷幕拉開的時候。

而事情了結後,他也不會再回法國這個水手唐泰斯的殞身地了。

爵士笑了,由衷說:“我很欣賞您對法國的態度,看來您骨子裡的確是個英國人啦。不過我也發現,您身上確實帶著美洲特有的習氣。”

因為美洲這麼大塊的殖民地獨立出去,時下的英國人對美國的偏見,或者說嘲意不比對法國低多少。

“我聽說,那邊有無數淘金者,還有牛仔,他們的政|府還太年輕,所以那裡很多對決都很原始,於是他們大多很不遵守規則而且粗魯。您也好像與一個社會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要好好清|算一遭的。”

不錯,我對那個社會毫無敬意,因為被它注意到時,它更多是為了毀滅我。

愛德蒙正要說話,突然,他的手被一片溫暖柔軟的細膩握住了,甚至輕輕按了按。

意識到這隻手來自誰,那片溫暖就變成了烙鐵,灼燙得他差點自座位上跳起來。

愛德蒙下意識慶幸,自己坐得離壁爐很近,所以手的溫度並不那麼冷,接著,他就聽見了自己心臟的狂跳聲,以至於他擔心這會不會被身邊的人聽見,再沒有心思去想什麼仇恨,連什麼爵士也都忘了。

不過爵士這時候也正忙著替他們計算這局的點數。

牌桌不高,不過愛德蒙在無意間已經坐得離身邊的人很近,所以麵上他們的手臂緊緊挨在一起,誰都沒有發現牌桌下也拉在一起的手。

這種隱秘如同……偷|情。

愛德蒙完全僵住了,隻能下意識側頭,看克莉絲自然用另一隻手托了酒杯,暈染了唇色,連姿態都頗具風采,似乎隻是牌桌間隙的休息,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用力捏了幾下提醒,接著就能安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看來這個“客戶”還不算特彆傻,克莉絲鬆了一口氣,正好這局算完,她單手付了錢,自然撤開手,繼續抓牌。

接下來的時間裡,冒牌勳爵都很沉默,像是被那隻手的離開抽走了所有力氣,隻是坐在那裡,似乎為了更快去回到自己的思緒裡,對後麵的話題也應付自如,再沒說出更多出格引人注意的話。

不過聯想到“不共戴天的仇恨”,還告訴自己“想要往上爬”,又試圖與身邊的人劃清界限……

有點像以前的自己。

克莉絲敲了敲桌子,扔出一張牌,決定還是不要管那麼多。

不小心撿了個基督山伯爵也無所謂,畢竟這家夥隻是經曆相似,執著要報恩,一片真心待自己好,倒還有些可愛之處。現在發現威爾莫勳爵是個更像自己的硬茬子,那還完人情就可以算了。

過了一會,另一邊的牌局也散了,湊過來觀戰,克莉絲這桌被鬨得也歇了下來,一群人乾脆抽煙喝酒聊天,交流投資和八卦。

說到後麵不免就聊起了女人。

克莉絲還小的時候,這幫大老爺們隻愛攛掇著她喝酒,偶爾說些隱晦的段子,自她遊學回來再聚,見她已經成年還有了情人,就不管那麼多了,甚至還開始說著要幫她介紹幾位交際花。

她自知這輩子不會結婚,也不會冒險和任何人在一起,所以乾脆斷了所有念想,從來不將人類當做可能的擇偶對象,即使女扮男裝到性彆意識模糊,對女人依舊是看同性的眼光,看男性的出發點卻已經是一個完全嶄新的視角。

在公學已經領會過青春期男性的騷動,克莉絲對這種討論也適應良好。

不過是幫助自己把男女差異看得更明顯而已。

不像大部分女性會把性|事和愛情扯上關係,看得比較重要私密,甚至神聖。男性根本不避諱討論這些,他們聊起睡過的女人,語氣就像討論剛吃過的一盤菜,還會細致互相交流其中的口感和味道。

為了女扮男裝更真實,克莉絲當然不能表現出不合群,不過也不代表她會去做一個說著“女士優先”卻並不知道什麼叫真正尊重的紳士。

她不參與這樣的對話,隻在一邊喝酒,牌友們乾脆問起了新成員,讓他分享一次最刺激的體驗。

剛剛還因為一次握手經曆了目前為止“最刺激”的人,因為那位對象也跟著人群看過來目光,臉非常不爭氣紅了。

“我心中常掛念著上帝,也沒有結婚。”

他委婉解釋。

有位鄉紳忍不住調侃起來,“難怪你和班納特關係這麼好了,都不抽煙,還都是保守派——對啊,班納特,你不會是為了不被我們笑話,才編出一個情人來的吧。”

愛德蒙控製不住看向端了酒杯坐在他座位扶手上的人。

克莉絲先是認真道:“我那位情人是個值得敬重的女性,更是我的引導人。她年長善良,而且熱衷慈善,請允許我將她放在心底的最深處,所以我不會將她拿出來分享。”

她又很快笑了,“不過,我有說過我隻有一個情人嗎。”

鄉紳說:“但是你從來沒有說過哪怕一次你的經曆。”

克莉絲自然接道:“因為我不太好意思,覺得是在班門弄斧,而且,你們也都沒問過我啊。”

大家就都起哄讓她說說。

“我最刺激的一次體驗,大概就是在佛羅倫薩。”

“那是一位漂亮的黑發小姐,我常常關顧她的生意,有一次晚間散步時,我買到了一束很漂亮的花,決定去找她,給她一個驚喜。”

“她或許收到了太多珠寶,卻太久沒有收到花了吧?於是突然落淚情動,連一位男爵已經約定過要來找她也忘了,我以為隻是得到了回饋的歡愉,直到她看到了那位男爵的馬車,啊,沒錯,當時我們在窗簾裡。”

“我們隻好匆忙收拾了衣服,躲進她巨大的衣帽間,聽著那位男爵在屋裡大聲叫著她的名字。”

“黑暗裡,隻有我們兩個,由於我那時候也隻有十七歲,所以我堵住了她的嘴,開始繼續被打斷的歡暢。”

“……我們就伴著那位男爵的發怒聲黏在一起,享受隻有兩個人衣帽間的蕩魂消魄。”

“可憐的男爵毫不知情他要找的人就在我手裡,他離開後過了很久,我們才從衣帽間裡麵出來,倒在他剛剛坐過的長沙發上,讓那位失約的小姐得到了她應得的解脫。”

看上去內斂無害的年輕人說完,麵對滿屋子因為巨大反差而呆愣的男士,露出羞赧的微笑。

“比起大家,可能差遠了,不過對目前的我來說,已經足夠刺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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