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abime(1 / 2)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就算沒親眼見過,還能在網上搜索豬跑步。

“男性”自尊問題上, 大家都愛吹牛, 這種酒後談話不像單身理由, 沒人會去深究,所以克莉絲編得很隨意。

理論知識相當豐富的人說完後,整個公共休息室裡安靜下來, 隻剩下了壁爐裡劈劈啪啪的聲響。

挑起這個話題的爵士最先從這巨大的反差裡回神, 對幾乎看著長大的年輕人幽幽歎了一口氣:“這小子喝酒還是我教的呢, 現在……不服老不行了。”

克莉絲眨眼。

看來, 作為穿越者, 雖然不該狂妄自大,但是也不宜過分妄自菲薄。

這個時代報業雜誌之所以這麼興盛,大小組織官方民間都想方設法辦報紙, 因為終於有了平台可以發表交流看法,和現代人發微博朋友圈一個道理。

克莉絲這樣的社交屬性生物能潛下心去看文學,說到底還是因為當下娛樂條件有限, 對她來說,解悶手段和上輩子天差地彆。

聚會除了跳舞打牌就是彈琴唱歌,偶爾演情景短劇搞我演你猜,紳士們也隻能在俱樂部消磨時間, 無聊起來會打賭屋簷下兩滴水哪個先落地, 貴婦們打扮得花枝招展, 坐在敞篷馬車曬新的時尚都能獲得快樂。

所以克莉絲對這次和威廉的合作很有信心。

這個世界和她所知的曆史不太一樣, 也拿不定內燃機會什麼時候造出來,乍一看,改造自行車更像一個風險投資,畢竟成本短期內降不下來得不到推廣,麵向的當然還是有錢有閒愛追求有趣的階層。

可是這些人也恰好就掌握著整個歐洲的潮流,不論成本能不能收回,隻要賺取眼球,那麼名聲就打出去了,至於下一個項目……

“你似乎還在回味。”

又恢複到雜亂交談的環境裡,威爾莫勳爵突然同她道,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悶。

克莉絲從思緒裡醒過來,想著俱樂部確實不方便想正事,胡亂點頭,

勳爵的表情更冷淡了。

這幾個月斷斷續續的相處,克莉絲也熟悉了他古怪的性格,想到這個人滿口心念上帝,也就是堅持“任何婚姻關係外的性|行為都是不潔的”。

“所以,你在鄙夷我?”她很直接。

“當然不是。我隻是有點吃驚,我以為你是——”

“克裡斯蒂安(基督的追隨者)?”

克莉絲滿不在乎說了個冷笑話。

勳爵卻對這個話題意外認真,繼續剛才的話:“我以為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紳士。”

“你是在對我布道嗎?”克莉絲笑了,“我以為,隻要不觸犯規則,不傷害任何人,一個人的選擇就是自由的。”

“這樣會傷害愛你的……你的未來妻子。”

“我不會結婚。”

她冷淡而果斷說。

她另一隻手邊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紳士含糊插嘴:“明智的選擇,小班納特,千萬不要結婚。不然你就要繼續以俱樂部或者書房為家了。”

克莉絲微笑偏頭:“我來的路上遇到您的太太了,您現在儘快入睡,我就會裝作忘了她的囑托,讓他們把您送到樓上而不是回府。”

中年紳士挪騰著胖乎乎的身子,委屈閉上眼睛和嘴。

“即使曾經被‘一位黑發法國女人’傷害過,你這樣年輕的人,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不必將這種話說死。”

——年輕人那次對國王說這番話時,他光顧著驚訝那個擋箭牌是自己了。

威爾莫勳爵說著,深深看她,像是一位正透過顯微鏡觀察蝴蝶紋理的生物學家。

“然後你就可以問‘為什麼你會說得這麼篤定,我能知道其中的緣由嗎’。”克莉絲笑了,有意模仿他那天的語氣,揚眉道:“我已經感覺到你那過分的好奇心轉到了我的身上,威爾莫先生,我不會給你抓住把柄機會的。”

報複心強的小家夥。

走在複仇路上的人失笑。

沒想到不僅沒能扯平,反而讓冷麵勳爵笑了,克莉絲有些不服氣。

克莉絲湊到他耳邊,又低又快嘲弄道:

“你說時常心懷上帝,我卻不信你這樣的年紀從來不自瀆紓解,還是說,你的確虔誠到這樣的地步了,以至於我的話也讓你覺得臟了耳朵?”

這時候,聊到最新歌劇的一幫先生們想要唱其中一段,於是出言邀請她為他們伴奏。

根本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克莉絲應下了,趁著起身的間隙才去看他。

勳爵不知道是被哪句戳中了,臉上氣得通紅。

她得意笑了,試音時甚至故意彈了一段頌歌旋律挑釁,等回到座位時,那個人果然已經不在了。

“在找你帶來的朋友嗎,他先回去了,”那位醉醺醺的紳士又開始滔滔不絕,“小班納特,你的朋友果然隻是個從在美洲長大的英國人,我好久沒看到那麼狼狽的退場了。”

克莉絲說:“我就先走啦,您記得回家休息。”

紳士抗拒搖頭:“不回家,不回家!”

克莉絲借此機會起身告辭,從侍者手裡接過外套和手杖,走出了俱樂部。

聖詹姆斯街和攝政街非常近,也就半英裡路,等套車的時候都走到了,克莉絲沒有那麼大的儀式感,所以她是走來的。

不過道邊還是停著一輛很眼熟的馬車。

克莉絲走上前,單手插口袋,用手杖在車門上輕輕比劃著寫起來。

“我,很,抱,歉。”她一詞一頓跟著自己寫的字母說,“我用右手寫的,誠意還足夠?”

車門被從裡麵打開了。

威爾莫隻說:“這樣會劃傷我的車廂。”

克莉絲輕笑上了車,車夫像是被囑咐過,在她上車後就走過來帶上門,接著駕車緩慢前行起來。

漆黑的車廂內隻有兩個人。

威爾莫勳爵既不願意讓人跟在身邊,也因為氣惱而沒有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