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ivresse(2 / 2)

她打趣說:“如果我下次要辦舞會,或者計劃在沙龍為您介紹我的朋友們,我會為您親自寫獨一份的邀請函的。”

“相信我,全巴黎的夫人小姐都會很想結識您這樣的小夥子。您才剛從英國過來吧,這個時機正好,巴黎的社交季在冬天。”

英國領事露出大方的笑,頗有紳士風度衝她微微欠身,以一種討喜的姿態應承了邀請。

這時候,女仆掀簾通報:“葛朗台夫人回來了。”

愛德蒙隨著屋內所有人一起看向了門簾。

在馬賽時,他光想著解圍,眼中也隻有那位魯濱遜,所以並沒有仔細看過這位夫人。

葛朗台夫人比他年紀要大,容貌並不算亮眼,穿得也十分樸素,不像是一個千萬富翁,氣質比修道院中的修女還要沉靜,總的來說,是位端莊嫻雅的夫人。

一邊的大嗓門老嬤嬤道:“克裡斯少爺,現在外麵雪下得更大啦,還好您交代我帶了您送給夫人的鬥篷。我在索漠還沒見過那麼大的雪呢。”

大少爺偏頭,眉眼彎彎說:“暖和嗎?是我親自獵的狐狸做的。”

葛朗台夫人的目光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清澈如水,在麵向直白討要誇獎,因此變得尤其可愛的年輕人時,誰都能看出其中流露的溫柔親昵。

“歐也妮!”被臨時寄放的年輕人依賴道,“這裡有個人很討厭,我們現在回去好不好?”

本來想要趁機上前結交的銀行家僵住了起身動作。

女富豪微笑起來,似乎習慣踮了腳,要輕撥額發,發現她的名義情人用了發蠟,才改為幫助撫平衣服的褶皺。

輕聲哄過明明屬於他的戀人,葛朗台夫人走過來,根本沒認出當年的貼身男仆,簡單向男爵夫人沉穩道謝告彆。

情人說要離開,即使下著大雪,都毫不猶豫應允同意。

唐格拉爾意識到,葛朗台夫人這樁生意算是徹底黃了。

年輕的領事已經披了大氅,原本鋒芒畢露的輪廓變得毛茸茸軟撲撲,等年長的情人走近,就抬了臂將她也籠住。

男爵夫人縱然有過兩段婚姻和不少情人,看到這樣旁若無人的畫麵也不由臉上一紅。

這兩個人卻很坦然,低聲交談著走遠了,也帶走了這個房間的所有聲音。

一片不約而同的沉默後,男爵夫人才驚覺一邊還有一位沉著臉的客人。

“您不向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嗎?”

已經失去一個重要客戶,還因為班納特攪混水,導致自己遺忘了潛在客戶,唐格拉爾連忙道:“這位是基督山伯爵閣下。”

即使因為連受挫折,銀行家的發言開始趨於保守,愛德蒙還是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更加殷勤了。

克莉絲是個利用談話營造氣氛的高手,尤其為了那個終身不婚的計劃,她在和女性來往時能很輕鬆調節距離並拿捏尺寸,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副樣子會被唐格拉爾誤解。

這一開始或許隻是她試探他仇人的手段,但是發現男主人的“敵意”和自己的目的後,她乾脆將計就計,直接故作任性撤走了葛朗台夫人的投資,讓唐格拉爾麵對他時更加被動。

所以,即使是發現了他的“隱瞞”,她還是隨手幫了他一把。

愛德蒙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男爵夫人已經見過友善可愛的年輕人,對近期話題人物並沒有太多好奇,尋常寒暄:“我聽說過您的名聲,伯爵。他們都說,您是受了友人之托才來巴黎,所以不與任何人來往,過著完全東方式的隱居生活,啊,我知道為什麼班納特的名字為什麼聽著這麼耳熟了。龍格威爾那位未婚妻……她好像也姓班納特?”

伯爵說:“實不相瞞,那位友人就是剛才的克裡斯班納特先生。”

麵前的夫妻倆難得露出了一致的驚奇。

“我不明白,閣下,既然您和班納特先生認識,還是那麼好的關係,為什麼他像是沒看到您,您也不向他打招呼呢。”

“因為我們在冷戰。”

雖然是單方麵的。

他比克莉絲更清楚她的“小心眼”,對她,愛德蒙不敢冒半點風險。

五年時間足夠準備齊全,所以他乾脆順應她的提議,“逃”來巴黎,開始複仇,順便趁她不注意將這一頁揭過掩埋。等未來自己再選擇好的時機坦白,到時候一切已經成為往事,他不會離開她身邊半步,他可以慢慢哄她,說不定還能為生活增添一點調味料。

但是現在被發現,就不是調味料那麼簡單了。

既然克莉絲已經因為市長當年的故事聯係到了他,以她的本事,現在也一定知道了當年的一切,說不定還猜到了他想要蒙混過關的打算。

又與唐格拉爾夫婦的好奇和貪婪打了一會交道,沒有直接應允貸款,愛德蒙將話題巧妙截在了一個能讓仇人自己送上門的部分,才回到了香榭麗舍。

剛一到會客廳門口,他就察覺到了屋內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熱鬨。

“莉迪亞小姐,您為什麼會在這?”

伯爵驚訝問。

她既然和他在人前撇清關係,還光明正大和其他人親昵,就不會把姐姐繼續往他這裡扔。

這個問題戳中了班納特五小姐的話茬,她把剛剛向四姐訴苦的地方又重新說了一遍。

“……那時候還和我說隻是順路陪瑪麗去馬賽,也不知道克裡斯在想什麼,沒呆兩天就說要回一趟英國。”

“我第一次看到他那麼固執。”

他走到壁爐邊坐下,蒼白的麵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拗不過他,我隻能在瑪麗那等他,結果他回馬賽時,駐地就改成了巴黎,身邊還帶著那位葛朗台夫人……”

“這位夫人是我見過最精打細算的富翁了!這麼冷的天,她居然連爐子都舍不得生,如果不是她確實很克扣自己,也不要求我們和她一起過那種苦日子,我都要以為她和你一樣了。”

“和我一樣?”

心裡知道不該往外說,莉迪亞憤憤繼續道:“這樣一來,克裡斯就會想著把他的爐子分享給她,還要照顧她的花錢習慣不讓她難受,所以每天都換著法子讓拿儂幫忙傳話暗示‘今晚我要和歐也妮一起睡’,然後他們就天天晚上在一起,那些手下不知道編了他們多少閒話。”

“他們每天晚上睡在一起?一張床上?”

伯爵失聲說。

終於輪到這個人不平靜了,想起心機的歐洲人在家也總是纏著弟弟,莉迪亞大感快慰,冷哼一聲。

“多奇怪啊,伯爵。一對情人好久不見,晚上在一個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