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ivresse(2 / 2)

小班納特“先生” 僅溯 10962 字 3個月前

“色諾芬的《經濟論》。”

伯爵以討論學術的口吻說著,又偏頭,同他冷戰中的朋友隨口獻好道:“你不是想看他的《拉西第夢的政製》嗎,我讓他們把這本也從羅馬帶過來了,就放在城郊的彆墅裡。”

領事抿嘴看著棋盤,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

年長者主動和給自己頒爵銜的總督聊起雅典,一邊漫不經心玩著年輕人柔軟溫暖的手。

罪魁禍首代為爭取了一點思考時間,終於費心費神下完這盤棋,領事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離開,跟著總督來的“客人”在眾人意會的目光裡也告辭了。

這裡是一家高級外僑俱樂部,為了方便談論各種國際事務,隱秘性很強,除非拉鈴不會有人來打擾,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閒置的公共休息室不會有人發現。

愛德蒙順手帶上厚木門,戀人已經在等著他了。

“你不怕被發現嗎?”

她氣呼呼說。

“你之前也這樣對我做過。”小心眼的戀人這麼回答。

“那是我在提醒你不要亂說話,”她紅了臉,不讚同說,“你太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總是做得太過火。”

愛德蒙不解釋,反而毫無聯係說:“你想好辦法了嗎?”

“什麼?”

“你說過,打算和我結婚,名正言順在一起。”

在他意料內,責任心太強的人麵上心虛起來。

愛德蒙輕歎一聲:“就算想不出來沒關係,也不用因為這個覺得抱歉。”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可以一起麵對。而且……是我更離不開你,你不用全部攬在自己肩上,你知道我的能力。”

“既然你已經在想我們的未來,那就把現在放心交給我。”

“隻要我在你身邊,你可以隨時做你想做的事情,任何麻煩我都會幫你排除擺平。就算你突然想在大街上吻我,我也有本事找到解決方法。”

克莉絲本來還很感動,聽到最後一句又忍不住笑出來,“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這種想要不由自主更親密的念頭是正常的,如果他願意承諾的話,她也願意相信他,偶爾不想那麼多,就放縱自己去和他親近。

不過這次和好後,他們之間好像就有什麼和之前剛確定感情時不一樣了。

那天晚上說“幫他”,隻是一時任性的決定,克莉絲自己心裡不覺得有什麼,她那麼做除了對他的獨占欲,更多目的是哄喜歡的人高興歡愉,而且就像和他學刮胡子一樣,某種程度上幫他還能順便嚴密她的偽裝知識。

所以,除了偶爾因為過於清晰的回憶,會害羞或者擔心……她沒有特彆放在心上。

愛德蒙卻不一樣。

從那之後,或許因為已經嘗過一點甜頭,三十多歲的人變得比以前更熱衷情侶之間的親昵行為了。

每次完成當天複仇的事情,他看上去都很疲憊,就像消耗了所有心力,要回到她身邊待著充電一樣,所以隻要抓到機會,哪怕隻是摟腰擁抱都要黏著她。

心裡連戀愛都在打計劃書進度表的人不由反思,剛剛確定關係時,自己忙著競選和法案,讓剛上任沒幾個小時的男友直接留守在家。後來去了布萊頓,又換成他在忙了。

後來她是真心想著在羅馬等他複仇結束,他在意大利的勢力比較大,還能想辦法把未來孩子的受洗證書先準備好。

結果知道他曾經有未婚妻後,她就一邊極度不理智吃醋,一邊心機盤算好了一切後路。

克莉絲甚至想過直接把那些仇人都解決,然後用各種方法把他直接帶回去。

等到追來了巴黎,她先是拿名義上的情人和他以前就在意的女人緣刺激他,回避見麵,吊著人家七上八下,對方送上門後,就任性要求一個虔誠了三十幾年的教徒犯禁,趁機讓對方沒名沒分交了次房租。

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更像渣男了。

克莉絲發現,他們居然在這時候才有了遲來的熱戀。

熱戀時應該做什麼?

“我們去約會?”

她已經先問出來了。

“去哪?”

“先從不那麼需要遮掩的地方開始吧,我想去你那裡。正好挑一下入春後我住的房間。”

英國領事館在香榭麗舍到阿爾瑪橋的大街上。

大街街角有一家咖啡館,臨近櫥窗的位置能看到塞納河,咖啡店老板能說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

不過一麵,他就記住了秀美的領事,後來更是發現,年輕人每天來的時間非常規律,對店員也談吐有禮,連穿著打扮都和其他紳士的夫拉克三件套都不太一樣。

法國人對時尚嗅覺非常敏銳,得知是年輕人要嫁給法國外交秘書的四姐和被稱作“英格蘭第一紳士”的喬治四世一起設計,才由禦用裁縫裁剪出來,已經預感到了,這會成為新的流行。

他們發現,這樣極簡的裝束,連中產階級都可以效仿,反而是貴族年紀大一些,在出席重大事件時不免要帶上假發,配著這種衣服總是不倫不類。

這樣輕鬆攪亂了貴族繁瑣高雅的反叛短式裝束,在巴黎這樣崇尚自由的都市很快就得到了歡迎,街上漸漸多了追趕噱頭的人,不過那些大腹便便的資本家都沒有他清瘦勻稱、溫雅從容,也少有法國青年能穿出那種利落筆挺的沉著。

因此,門口剛出現一個灰色的影子,老板取了年輕的紳士每天喝的咖啡豆,熟門熟路忙了起來。

往常領事上班,身邊都會跟著巴特先生,所以開始那個消瘦勁健的身影並沒有引起老板的注意。

直到把東西送上臨窗的桌子,他才發現對麵落座的不是總有些死板的侍衛官。

法國不流行自己留太長的頭發,他們隻會戴長長的假發,不過這個人穿著打扮明顯是異國人,被綁束的黑色微卷長發就不顯得那麼奇怪了。

看來是那位基督山伯爵先生了。

“先生,您需要點什麼嗎?”老板壯著膽子問。

班納特先生衝他微笑,替朋友做主說:“給他一杯檸檬水。”

中間給一位顧客送熨好的報紙時,老板無意瞥見,伯爵一個人坐在原處,透過櫥窗看著和手下談事情的領事,側臉透出溫和沉凝的情思。

等英國外交官抱著文件苦惱向他走回來,他又不禁展露微笑,順手替年輕人擦去了唇邊的果醬。

年長者蒼白麵容與憂鬱渾然一體,顯得眼瞳更加深邃闐黑,看人時氣勢極盛,剛剛自己詢問時,隻是被他盯上,和不少參議員打過交道的老板都心頭一緊。

隻有在望見年輕人時,因為極淡的微笑,基督山才被鑿開外部的掩藏,流露出克製含蓄的欣悅和溫柔。

——他是不是不小心發現了什麼秘密?

老板連忙回到樓上,將兜裡的法郎往自家孩子手裡一塞。

“還是昨天那個局,給我全押他們已經和好了!”

從咖啡館出來,各自披上了鬥篷,兩個人像是在密談一樣緊緊挨在一起,實際上在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借著掩蔽牽了手,往香榭麗舍大道的方向慢步。

兩個人一起,什麼樣的路都變得很短。

克莉絲還是頭一次來他在香榭麗舍的房子。

她站在大門口,看了一眼,客觀評價:“很神秘,夠陰森,果然是你的風格。”

屋子前麵居然有一個樹林,剛好把主宅嚴嚴實實擋住了,誰都彆想看到裡麵有什麼,隻有樹林兩邊的側道可以進去。

想起這個人到哪都要大肆翻修大興土木的性子,克莉絲忍不住道:“以後花園你隨便折騰,浪博恩的格局還是不要動了,我怕半夜班納特家帶白卷假發的祖宗來找你。”

因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忍不住期待了一下未來,愛德蒙才說:“你如果是在房間裡麵說這種話,我會吻你的。”

克莉絲已經習慣了普羅旺斯人日益得寸進尺,看到先一步跑過來的莉迪亞,剛想說話,就見五姐哥倆好一樣大力拍了愛德蒙的背。

“居然把克裡斯帶回來了!乾得不錯啊,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