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誰都知道宿大小姐愛之欲生,恨之則死,誰敢當著她麵說她朋友的不是?

少年低著頭,猶自不服氣地嘟囔:“何家和宿家不對付已久,何家三郎每次來慫恿著飲月阿姐乾的事都沒安好心,最後罪名不還是落在飲月阿姐的頭上?”

“……”

宿飲月唇邊的笑意微僵,突然發現原主留給他來收拾的爛攤子,遠遠不止顧盞一個。

他長長吐了口氣,喃喃自語般道:“我真的隻想好好練劍而已。”

什麼陰謀詭計,莫挨老子啊!

所以何三郎——

宿飲月眸光一點點寒下來,寒芒又一點點凝成利刃。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管事先停下來,溫和而不容置疑地說道:“小郎是為了我,為了宿家好,我聽得出來,沒道理讓他不說。”

這份回答遠遠超出管事預料,他素來波瀾不驚的作派裡也有了不知所措:“大小姐的意思是——”

宿飲月不答,倒是先向他拱手為禮,不見有多柔婉端莊,但月朗風清,坦蕩疏闊:

“鄭叔拿我當宿家的大小姐,宿家將來的少主,想著我在族中該有威信,處處相護,我先謝過。”

管事一愣,皺紋舒展開來:“仆份內之事,不敢當少主人的讚譽。”

他在一句話的功夫裡,將大小姐換成了少主人。

“隻是——”宿飲月話鋒一轉,將少年拉了過來,姿態裡的護短和偏向很明顯:“既是我宿家族人,修為雖有高低,地位縱有長幼,也該暢所欲言,哪有堵著彆人嘴不讓說話的道理?”

說到這裡,他笑起來,滿院如星月升,繁花暗:“我亦覺得小郎說得很對。”

管事和少年一老一幼,就在那邊木然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是宿飲月出聲打破的沉默:“彆讓何三久等了。”

他問一直在旁冷眼看著的顧盞:“你去不去?”

“去啊。”

顧盞立於花樹下,湛湛如深淵,如幽潭:“聽來這位何三郎與我淵源匪淺,我為何不去?”

他瞥一眼宿飲月:“宿大小姐不是不通人情世事,為何還是如此天真?”

宿飲月是真沒想到自己瞎編的胡話,還能被顧盞拿起來時不時刺一次,失笑道:“都是為了不傷不該傷之人罷了。”

通世事是,做個好人也是。

“不多說了,走罷。”

宿家占地之大方圓何止百裡?若是憑走隻怕從早到晚都走不到頭,若是禦風禦劍,又太隨便。太沒泱泱仙家氣派。

因此門外早早候著鸞鳥拉的輦車,車輪滾滾鎏金,珠簾垂垂如雲。

“對了。”宿飲月轉過身,狀似不經意一問:“小郎叫什麼名字?”

少年仰起頭,望著踏上輦車的宿飲月,眸裡似盛著一片星空,鄭重答他道:“宿歲寒。”

他有著和宿飲月相似的秀致眉眼,隻是偏向英氣,更朝氣蓬勃,縱使望著不過十四五的年紀,挺直脊背站立時,也俊美昳麗,不容小覷。

宿歲寒…

似乎隱約有點耳熟,估摸著是在原著哪個地方出現過。

既然在原著哪個地方出現過,想來日後定會一番作為。

宿飲月還沒想明白宿歲寒未來的作為在哪裡,鸞鳥羽翼破空,風聲獵獵,轉眼間他已然到宿家用於迎客的廳堂之上。

“飲月!”

何三郎見著他一喜,急衝幾步上前,沒站定就關切道:“我聽說你想殺顧盞的事失敗了?”

他當然不是僅僅聽說,甚至還得知更確切的消息:

何家的暗線,折在陰陽兩界裡麵了。

暗線培養日久,誰能想到一晚上就不明不白地沒了,隻言片語都未曾傳出?氣得何家家主掀了兩張桌子發了一通火,甩袖子將何三郎趕到宿飲月這邊來探聽消息。

他假模假樣埋怨道:“陰陽兩界的人真是廢物!一個顧盞罷了,沒了顧家,就是條喪家之犬。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白瞎阿月你給他們的大筆財物!”

宿飲月不言不語地聽著,有點想笑。

他發覺何家出來的人真是一個德行,三言兩語間就有種讓人想把劍懟他們臉上的奇異魅力。

何三郎有點心裡打鼓。

他被宿飲月站在輦車上覷著,從對方居高臨下的視線裡驚覺這位宿家大小姐好像換了個殼兒,再不是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的草包美人。

他撐著發虛的內心,舔了舔唇笑道:“不知阿月有什麼打算?可知陰陽兩界是出了什麼變故才連顧盞都殺不了?”

“打算?”

這兩個字尾音揚起,如冰玉一般脆生生地砸在了地上。

宿飲月原想說靠譜點,彆瞎想。謝積光都不一定能殺顧盞,靠陰陽兩界其他人你想桃吃。

後來轉念一想,顧盞如今掩蓋實力,自己身為顧盞名義上的未婚妻,實際上的盟友,該配合顧盞才是。

於是他一步一步從輦車上走下來,揚起眼睫看何三郎:“是我讓陰陽兩界放的人。”

何三郎:“……”

他大驚之下,勉勉強強擠出個再難看不過的笑:“飲月你莫要與我開玩笑了,你恨顧盞入骨,殺他還來不及,怎麼會令陰陽兩界放人?”

“改主意了。”

宿飲月走下最後一步,口吻不在意至極:“他臉好看,我饞他的身子不行?”

車頭何三郎清楚宿大小姐高傲的性情,早早伸著手等接他。

可遞到何三郎手裡的卻不是纖白的手,而一把劍。

隔著這把劍,他望見宿飲月美極的麵容,好似在跟自己認真商量,又像貓捉老鼠,令人摸不著一點頭腦,也令人更加想發瘋了一般去追逐:

“所以你說我為了討好我的情郎,殺了你這個亂出主意的,也是情理之中,對不對?”

而車內顧盞低低笑了一聲,張開手掌,那朵梨花宛然躺在其上,潔白乾淨。

到底不如陰陽兩界時那襲白衣烏發來得乾淨徹底。

有個念頭掠過顧盞心頭,如風起漣漪,輕輕一停,轉瞬無痕:

天真點,也沒什麼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草啊啊啊啊!本來應該放進存稿箱的結果我點了直接發表!

百忙之中不忘求個評論以顯鎮定。

既然直接發表…那就直接發吧。

第二更依然在九點()之後依然九點準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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