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番外一 神水宮軼聞(2 / 2)

“你覺得將這個部門建在何處合適?”戚尋問道。

“……萊州府或者登州府。”曲無容想了想給出了這個答案。

這個答案跟戚尋所想的差不多。

神水宮本部在衡陽,明心山莊在太原,出於守望相助的原則,這個第二處外事部門必定在東部。

表麵上來說好像應當放在鬆江府這種江南地界的港口,正好在與海上縱橫的豹姬麾下聯絡上有其優勢,但事實上並不那麼合適。

戚尋和萬福萬壽園之間的合作,是建立在神水宮和萬福萬壽園在特定情形下能做到互補的前提下的,若是在江南建設勢力,多少會在人脈和人手招攬上存在衝突。

遠香近臭的道理戚尋還是明白的。

既然如此,不如將地方選在山東。

一來借助黃河水道,和明心山莊之間的聯係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麼薄弱,在兩處外事部門的聯係間,還可以趁機整頓黃河水上的江湖勢力,且絕不會跟掌控長江水路的神龍幫形成衝突。

二來,濟南府天官廟是如今的丐幫總壇,嶗山境內是朱藻的彆宮所在,兩處地方都距離此地不遠,可以借力也可以合作,又或者形成一種良性循環的競爭。

三來,在渤海借港口與海上勢力聯絡,正合這外事部門的目的。

“你既然選得對地方,我便不擔心你做不成這件事。”被戚尋如此鄭重其事地交托了一件事,曲無容雖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卻也下意識地應了下來。

等到帶著戚尋整理出的物資奔赴萊州府的時候,看到中原一點紅自覺地以此前當殺手時候的本事,替她訓練起了看護商隊的人手,教導他們如何有效率地對招,曲無容終於反應過來何處不對了。

算起來中原一點紅是沒有虧欠戚尋的人情的,甚至他的師父還是死在戚尋的手裡,但現在——

在這個儼然看到了讓曲無容自由戀愛希望的安排下,明顯還是太過實心眼的殺手先生,成功讓自己混成了個壯勞力。

曲無容:“……”

還能怎麼辦?夫妻兩個一並給戚尋打工吧。

曲無容和一點紅雖還未成親,但這種靈魂伴侶的緣分,既然沒隨著戚尋改變了劇情而發生更改,反而以另一種方式發覺了對方與自己之間的契合,那以未來夫妻這種身份來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戚尋倒是沒這麼周扒皮。

她盤算著等到曲無容成婚的時候,她便請織娘和她的小姐妹們送給曲無容一件最美的嫁衣。

而美麗的嫁衣自然也該有一張不再需要躲躲藏藏的臉來匹配。

神照經的修複能力放在體內經脈的接續,未老先衰症狀的醫治,以及像是那種換臉手術上格外對症,但對曲無容的麵容這種情況,卻稍有些不匹配。

這也並不是一門足以稱得上是魔法的武功。

但這問題不大,戚尋盤算著往風雲副本走一趟,看看更高武的世界中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再加上,在她攜帶溫絲卷來到神水宮所在的世界之時,就已經驗證了極樂玄冰在搖人過來的時候能卡出的bug操作。

這個世界的兩位神醫張簡齋和王雨軒在見到秋靈素的時候便表示過無法醫治,想來曲無容的情況也差不多。但戚尋彆的不說,認識的神醫還是不少的。

溫絲卷姑且算半個,誰讓他在毒的功夫上更高。蘇櫻和萬春流這種卻是實實在在的醫藥功夫更深了。

大不了便來個神醫會診!

不過現在要說這些還早。

曲無容實在是個很記恩的好姑娘,在償還戚尋的人情和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可以達成兩全結局的情況下,她在做出一番成就給戚尋看看上的事業心簡直空前旺盛。

戚尋覺得,一點紅要想讓曲無容正式同意嫁給他,可能……可能還得再等等吧。

唯一對此事再度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控訴的,大概就是宮南燕了,誰讓戚尋來一趟明心山莊,又給弄走了一個好用的協助對象。

再加上戚尋在此年紀繼承了神水宮宮主之位,對枯梅大師多少有點刺激作用,在半個月後將高亞男也召了回去。

宮南燕看著自己手頭又多一份的工作,忍不住朝著戚尋投來了一個幽怨的目光。

“師姐彆慌,再過幾年伴風就可以幫你了。”戚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她才六歲啊!”宮南燕已經無力吐槽了。

她甚至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她這會兒給自己找個擋箭牌男友,她是不是能立刻脫離苦海,直接被打包投遞到曲無容那裡去,還能直接去當個更輕鬆些的二把手。

但宮南燕想了想又打消了這種想法,既然沒這個心思乾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也就是戚尋這種厚臉皮才能在這個時候理直氣壯地回道:“那甘羅不還在十二歲就官拜上卿嗎?”

“師妹,這話你敢對你徒弟說嗎?”

頂著宮南燕的死亡視線,戚尋慢吞吞地回道:“這就是當大師姐的人要擔負起的責任呐。”

“……”這話聽起來像是有兩重含義。

不過這話誰也沒跟柳伴風說,小孩子還是要享受一下小孩子的待遇的,總不能這麼早就加入被戚尋壓榨的隊列。

在將明心山莊的事情都安頓好後,戚尋正式開始將神水寶典傳授給柳伴風。

不過半個月後宮南燕就看到柳伴風一個人坐在池塘邊上,跟小池塘裡的水較勁了。

“你師父呢?”宮南燕有種不妙的預感。

“師父說讓我循序漸進,先掌握第一層,她回去神水宮了。”柳伴風看著宮南燕仿佛想跟自家師父拚一場的臉色,把師父說的“她回去神水宮躺平”給吞掉了後兩個字。

她怕說出來會讓宮南燕師伯直接炸毛。

“炸毛”這個詞還是戚尋教給她的。

柳伴風對戚尋那隻大白老虎坐騎格外地感興趣,大概就是小朋友擼貓的那種感興趣。

有戚尋鎮壓在那裡,大白老虎依然敢怒不敢言,隻能任由戚尋把柳伴風抱到了虎背上,扒拉著它的腦袋。

跟戚某人一個樣,作為大弟子的柳伴風對大白老虎腦袋和脖頸這一圈最為蓬鬆的毛發不是一般的感興趣,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圈毛直接炸了起來。

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何為炸毛。

戚尋不僅不心疼她的小倒黴蛋坐騎,還跟柳伴風形容,豹姬將軍的那頭黑豹子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畢竟那身毛皮油光水亮的,還是短毛,根本不存在什麼炸開的情況。

柳伴風覺得,宮南燕師伯現在的情況就很像是當時被她欺壓到了頭頂的大白老虎。

不過戚尋其實沒有直接返回神水宮。

她先往大沙漠去了一趟。

去的不是龜茲,也不是石觀音曾經的那個石林洞府,而是西方星宿海極樂宮,換句話說,她是去找張碧奇孫不老夫婦的。

以金靈芝的本事要去拿到那有延年益壽功效的玉蟠桃不太容易,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原本的劇情發展裡在見到楚留香的時候問詢他有沒有這個偷盜的本事,誰讓孫不老對自己的容貌異常看重,在跟丈夫張碧奇一並從軒轅野的手裡奪得了極樂宮宮主的位置後,便將玉蟠桃給嚴防死守。

可戚尋不一樣啊。

神水宮宮主親自駕到,縱然星宿海不是真的有海,此地也沒有讓戚尋的天水神功施展的機會,但光是海上縱水之能便已經足夠讓人看出她到底有多少本事了。

軒轅野可以跟他們夫妻打賭,讓他們有鑽空子取勝的機會,但戚尋這種實力麵前任何花招顯然都沒什麼用。

與其去跟對方玩手段,反而可能會將人給得罪了,那還不如乾脆一點將玉蟠桃給送出去算了。

雖說玉蟠桃十三年才結果七枚,但也架不住這兩人到底已經占據了極樂宮二三十年,這東西也顯然不是按照吃水果的頻率來吃的,還真有那麼點存貨。

也好在,戚尋隻要了五枚而已。

不……這已經足夠孫不老感覺自己要心絞痛了。

“送走這個災星總歸是個好事吧……”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慶幸的意味。

戚尋把這五枚玉蟠桃分得明明白白的。

她自己自然是不必的,以她如今的武道境界,加上明玉功的效果,再加上邪帝舍利的元精這東西本身就有的延壽作用,玉蟠桃的這點效果,說白了她其實還挺看不上的。

當然這話如果讓彆人聽到可能是要自閉的。

戚尋離開了星宿海便將這五枚玉蟠桃分彆讓人送了出去。

一份送去給了日後娘娘,一份給了水母陰姬,一份送去了江南,由金靈芝轉贈給金老太太,一份她先暫時留在手裡,盤算著若是可以入藥的話留給曲無容,最後的一份被她讓人送去給了宮南燕。

隨同這枚玉蟠桃抵達明心山莊的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多生氣老得快,提前給師姐預防預防。”

宮南燕哭笑不得。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說,多謝師妹還專程往星宿海跑了一趟,以示對她的記掛,還是應該說師妹的確很有當領袖的本事,在打一棒槌和給一甜棗的操作上做得尤其純熟。

想想自己還在幫著戚尋教育柳伴風,乾脆將玉蟠桃一分為二,分了半個給這小姑娘。

托著半個玉蟠桃的柳伴風陷入了沉默,“宮師伯,我能理解你在教我好東西要跟人分享的道理,但是師父走之前跟我說過,這東西是用來駐顏的。我覺得我可能沒有駐顏的必要。”

柳·今年隻有六歲·伴風仰著頭看向了宮南燕。

宮南燕繃著個淡定的臉把那半個桃子又拿了回來。

她發誓她隻是被師妹氣糊塗了,絕對不是真的腦子不好使了。

戚尋可不知道明心山莊裡吃個桃子還能搞出個你推我讓的,她從沙漠中出來,便直接轉道神水宮了。

前後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在過嶽陽的時候戚尋便發覺此地的丐幫弟子少了不少,大約是因為南宮靈的事情出了之後,任慈在從丐幫中遴選接任人選的同時,也有意將丐幫的勢力收攏。

當然收攏歸收攏,如今到底不是被金不換、左公龍這些敗類將丐幫徹底瓦解,在內鬥中進一步敗落下去的時候,也並不是後來在上官金虹的手中,金錢幫崛起逐漸取代丐幫地位的時候,丐幫的這個舉動更像是在三湘地界上對神水宮做出的退讓。

說來也是挺巧,在戚尋途徑此地的時候在酒樓中用了頓飯,正好聽到此地酒樓中的說書先生,響應在座江湖人士的要求,講一講關於神水宮的趣聞。

此前柳無眉替戚尋前來送信的時候,戚尋還隻是折騰出了沙漠水龍卷之事,這裡的人也頂多是提及衡陽山中的白衣仙女,和水母陰姬以及弟子的移山填海之能,現在有了戚宮主覆海的操作,能瞎掰的就更多了。

什麼嶽陽樓下曾經有過什麼個邪靈鬼魅,白衣仙女讓洞庭湖水生波將其鎮壓了下去。

什麼衡陽山中有水脈仙靈之氣,水母陰姬此前選擇此地的時候淩空一劍挖出了個山穀,也就是後來神水宮的位置。

什麼水母陰姬收下戚尋這個徒弟的時候,三湘之地的水文景象都有異常反應。

還是因為龍淵君這個稱號,才讓這些人打消了叫她海王或者龍王打算的戚尋一邊喝茶,一邊差點腳趾摳出了一座城堡。

直到她回到神水宮中,看到與她離開之前並無什麼變化的靈山秀水之景,她才感覺自己回到了正常的地方。

按照她此時的輕功,其實要想直接翻山而過,從山崖頂上跳下去也問題不大,但戚尋還挺享受這個和此前一樣的入宮過程的。

她從山穀裡的湖邊叢草裡拖出了一葉小舟,坐在船頭操縱著小舟的兩山之間狹窄的水道穿行而過,直到眼前景象豁然開朗,正是如今這個春末時節的山花盛開,青竹滴翠的神水宮。

此時又正是黃昏,神水宮中一片倦鳥歸巢的彩雀紛飛,景致鮮活場麵,戚尋乾脆放開了對小舟的控製,任由這小船隨著緩緩流向鏡湖的水波前行,讓她再欣賞一會兒這片讓人心境清明的自然聲響。

也恰在這個時候,戚尋忽然看到那片掩映在林木之間的樓閣間,一道有點眼熟的白衣身影,從其中一處院落中飛快地竄了出來,朝著另一側山坡的方向掠去。

戚尋還沒來得及喊一個站住,那姑娘倒是先瞧見她了,一個淩空急轉便收住了腳步,直接朝著她的方向衝了過來。

這姑娘站定的時候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了,不是新月又是哪個。

戚尋看了看她手中抱著的盒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以防戚尋覺得她在不務正業,新月連忙解釋道:“師父之前留給我的功法要訣我都有背熟練熟的,隻是還沒能練出操縱水勢的本事……”

“我知道。我是說你這跑來跑去的做什麼?”

戚尋對天水神功的進展還是很有數的。

她自己是個典型的外掛分子,都足足用了四年的時間才到天水神功的四層,給隨後的境界攀升打下基礎,新月雖然天賦不差,但戚尋也沒有說要強迫對方快速成材的意思。

該是什麼進度就是什麼進度,反正她的時間還多得很。

新月聞言咬了咬下唇,臉上泛起了一層不好意思的羞赧,“我聽說師父在神水宮中學藝的時候,每日要替師姐們做十件事,在跑腿的時候練功,我自知天賦不如師父,也猜不透師父的用意,就乾脆照做了。”

戚尋:“……”

“師父,我做錯了嗎?”新月問道。

不……也不能說她做錯了。

但問題是,戚尋也不能跟她說,她隻是在跑門派聲望日常啊!

“你……算了,你隨意吧。”徒弟如此上進,打擊對方積極性的事情她可不能做。

戚尋望了望天。

就讓這個成為神水宮的未解之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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