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行彎了彎唇角:“鬆綁。”
上來了兩個小兵,將他放了下來。
她看著趴在地上的少年,蹲下身子,慢慢扳過他的臉。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拍了拍他的臉,將手放在他的衣領之上。
他穿著夜行衣,緊湊地貼著他有力的線條。李雁行卻不管不顧,直接將他的上衣扒了下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少年才第一次有了反應,眼中帶著羞惱與始料未及的震驚:“你做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的沙啞,口音彆扭,官話說得磕磕巴巴。
李雁行衝他挑了挑眉,沒有回答。
她將手放在他的褲腳上麵,卻不料他忽然拚死掙紮起來,不讓她將褲子褪下。他一手拽著褲帶,一手握拳向李雁行的臉頰打去,虎虎生威,卻被她輕鬆躲過。李雁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手上一用力,直接將他的外褲撕裂,露出裡麵雪白的褻褲。
顧笙等一眾將士看得目瞪口呆。
少年漲紅了臉,漂亮的麵皮赤紅,眼睛也充了血,咬牙切齒,死死瞪著她:“你這個潑婦,你乾什麼!”
李雁行依舊沒有回答。
她的手指沿著少年胸膛緊致的肌肉慢慢滑下,直到來到下/腹,在那裡輕輕摩挲,像是在找著什麼。他的皮膚非常光滑,泛著健康的蜜色,手感極好。
許是為了報複他罵的一聲“潑婦”,她的指尖在他的下/腹一摁,換來少年的一聲悶哼。他一呆,看著她許久沒有回過神,隨後便是更拚命的扭動。
“流氓!流氓!你這個色狼,我要殺了你!”那個少年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可以噴出火來,恨不得把牙齒咬碎。
李雁行覺得有趣,笑了笑,將他翻了過來,臉摁在地上,讓他說不出話來。
顧笙這個時候已經麻木了。
隨便吧,將軍高興就好。
高興就好。
“找到了。”李雁行看著他後頸的一處圖騰,彎了彎嘴唇。
那是一個狼頭,形狀龐大,顏色烏黑,目光陰毒,露出前麵猙獰的兩顆狼牙,泛著閃閃寒光,仿佛在對月咆哮。
這是突厥王族的標誌。
她的指尖在上麵點了點,換來身/下的人一陣反抗。李雁行將他翻了過來,麵朝上,好心替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石子沙塵,卻差點被咬了一口:“來頭不小嘛。”
少年刺客冷冷地看著她,什麼都不說。
李雁行也不惱,麵上依舊帶著笑:“老突厥可汗有兩個兒子,二王子哥舒延術尚未成親,無兒無女,而大王子哥舒成生母卑微,雖然膝下有子嗣承歡,想要奪權卻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少年依舊沒有反應。
“你看看你這個狼頭,雖說是突厥王族的標誌,隻可惜畫得不怎麼準確。其一,王族的狼頭都是刻在腹部,你的則是在後頸,為的就是不讓他人看到。其二,你的狼眼是暗紅色的,而真正的狼眼其實鮮紅,估計幫你刺青的那個人沒有王族紋身的朱砂,故而用了其他的材料代替。”
那個少年不去看她:“不過是一狗頭,那又怎麼樣?”
她伸手,從顧笙腰上拽下了一條馬鞭,在手上掂了掂:“你可能不知道,在使刀之前,我用得最多的是馬鞭,雖然很久都沒用了,但所幸還不算生疏。”
少年沒有理她。
“既然你骨頭這麼硬,那就看看你能挨得了多少鞭。”
話音還沒落,李雁行手中的馬鞭便高高揚起,重重地抽落下來,直直打在少年的胸膛上,留下一條深刻的血痕。
少年悶哼一聲,咬緊了牙,死也不求饒。
她不急不慢,一鞭鞭地抽了下來,神色平靜,看不出她手下的人已經鮮血淋漓,而馬鞭早已被染紅。
李雁行依舊還是噙著微笑:“既然要當刺客,那就要有承受後果的準備。”
顧笙在一旁看著,第一次領略了這個女將軍的心狠手辣。
他看著她一開始文質彬彬,像是一個儒將,待手下的人也禮遇有加,從不說一句重話,便以為她就是這樣和善的性格。直到今天,他看著她麵不改色地將一個少年抽得奄奄一息,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無愧是十五歲縱橫沙場的武平將軍,秦王李恭之的女兒。
原本他還以為她喜歡這個少年,現在他卻不能確定。
哪一個將軍能活得良善。
她足足抽了四十鞭,而那個少年一直咬著嘴唇,直到咬爛了也什麼都不說,緊緊閉著眼睛,最後直直昏了過去。
李雁行這才停了手,不無遺憾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才四十鞭,還是弱了點。”
顧笙最終忍不住好奇心,上前問到:“將軍,既然已經知道這刺客從突厥而來,為何還要留他性命,直接殺了不是更好?”
她眨了眨眼睛:“他要殺我是真,不想說話也是真,對突厥沒有什麼感情也是真。此人性格堅毅,寧死不屈,若是能為我大唐所用,日後不怕後繼無人,我倒是挺欣賞他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將軍就不怕……”
“那他也得有那個手腕。”李雁行揚了揚眉頭,“如今他還不夠資格。”
不過就是一隻剛退下乳牙不久的狼崽子罷了。
頂多就是叫兩聲而已,咬了也不疼。
實在不行,殺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