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難猜(2 / 2)

“範汝已經帶人去搜尋刺客了。”耳邊有人這麼對她說:“我們去找大夫。”

易楨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了,倒是意識清醒得很,甚至清醒得有點反常。

她的身體卻完全不配合,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甚至在發抖。姬家郎君的手臂已經攔到她腰間去了,姿勢從“扶”漸漸變成了“抱”。

杜常清確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懷裡的姑娘吐息微弱,無力地靠在他胸膛上,看著已經很不好了。

他一時悔恨為了避嫌沒有密切關注新嫁娘這邊的動靜,一時見她自然而然地倚靠過來,又有些不合時宜、該被唾罵的微末歡欣。

愈喜愈懼,萬慮不安。

離書房最近的就是布置好的新房,把她安放在榻上,大夫已經趕過來了,醫女圍上去查看具體狀況,裡裡外外忙得不可開交。

杜常清給大夫騰開位置,讓開身子正要離開床沿,忽然察覺手指被什麼東西短暫地觸碰了一下。

他側頭望去,躺在榻上的紅衣姑娘抬眼在看他,纖細白皙的手無力地垂在床邊。

她想拉住他,不要他走。

剛剛想明白這一點,大夫已經補上了他讓出的缺位,隔斷了她的視線。

杜常清往外走,穿過幾個婢女,來到走廊上。

那個小和尚站在走廊上,仰著頭在看門裡麵,似乎想進去,又怕給人添亂。

他背上換了一個新的背簍,不出意外裡麵依舊裝著那隻小熊貓。

“我覺得你躲著新娘子是個壞主意,”小和尚仰著頭對他說:“我參加過彆的婚禮,在彆的地方娶一個姑娘不是這樣的。你不喜歡她嗎?”

杜常清半蹲下來,也不知道是和他說話還是自言自語:“我沒有不喜歡她,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小和尚想了想,表情嚴肅起來:“你喜歡一個人,你不能通過欺負她來表達自己的喜歡。你七歲嗎?”

杜常清:“……”

杜常清:“我沒有欺負她。”

小和尚十分耿直:“可是你明明沒有急事要做。”

杜常清試圖辯解:“我有。”

小和尚:“那你還在這裡和我聊天。”

杜常清:“……”

杜常清:“你有什麼辦法嗎?”

小和尚理直氣壯:“沒有,因為我七歲。”

範汝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杜常清在和一個小和尚說話,他走過去杜常清才站起來,急切地問:“怎麼樣?”

一邊的近衛很有眼色地把小和尚牽走了。

範汝搖搖頭:“沒攔到人,但是應該是袞州那夥人。”

“袞州那些人是專門做殺手買賣的,”杜常清思索片刻,順理成章地得出了結論:“是誰雇了袞州的人要殺易姑娘?”

“之前路上遇到的魔修恐怕也是衝著她來的。”範汝說。

“她一個高門貴女,是和誰結了仇?”

門外杜常清的疑問沒有答案,門裡的大夫和醫女也正麵麵相覷。

一副藥都還沒下,榻上躺著的姑娘氣色已經好轉了不少,就連她脖頸上觸目驚心的青紫勒痕好像都淡去得差不多了。

要麼她之前的難受模樣是特意裝出來給夫郎看的,要麼她在自愈。

大夫們對視一眼,紛紛排除了後一個答案,不約而同地開始寫一些普通的活血養氣的養生方子。

簡而言之,既然這位未來的夫人要裝病,他們配合配合也就是了。

新婚夜一個人獨守空房,確實值得裝一裝病。

姬家郎君平常風流韻事不少,這會兒也不知道是為了哪位絕代佳人冷落了新嫁娘。

確定這一點之後,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輕快了下來,大夫開好了方子出去,還特意囑咐醫女煎好藥之後告訴姬家郎君。

大夫見慣了人情,醫女告知姬家郎君藥好了、夫人可能需要見見您之後,他果然親自端著藥進了新房。

總是夫妻的嘛。

霄漢縹緲,布置好的新房遍地是紅燭,房間中間的架子床外罩著層層的紅色煙羅,圍帳拉上之後,仿佛與世隔絕的小屋。

杜常清端著藥,站在床前猶豫了一下,方才覺得自己急匆匆進來的行為不大妥當。

非常不妥當。方才是情莫能己,無計可施。

還是要避嫌的。不然以後兄長還如何與嫂嫂相處?

他俯身把藥放在床頭,正要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忽然紅簾帳裡伸出一隻纖白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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