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個城裡來的知識青年會喜歡上一個鄉下丫頭,當然是一個很俗套的一見鐘情始於顏的故事了。
即使因為鄉下丫頭常乾農活的關係, 季秋草的皮膚偏黑, 但盤條靚順標準得不得了,當之無愧的村裡一枝花。顏色比之那些個所謂的城裡人都要好, 蘇**能對季秋草一見鐘情一點也不奇怪。
就連熟知男兒本色的季言之對此也一點兒不覺得奇怪, 更加不會覺得自己的大閨女配不上蘇**這位城裡人。隻是對於蘇**揣著明白裝糊塗, 見縫插針的登門提搭夥的事兒有點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認真說起來,季言之很多時候都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如果沒有必要, 對於腦殘他都是直接無視的。而蘇**吧, 他不是腦殘, 相反是一個舀著憨厚人設,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而且臉皮特厚, 就算是自認臉皮也夠厚的季言之對上他,也是…嗯,其實是比得過的,但季大佬為什麼要跟人臉皮的厚度呢。
季言之搖搖頭,算是默認了蘇**厚著臉皮求搭夥好勾搭自己大閨女的舉動。
中午飯大概是一點左右吃的。乾煸兔肉,臘肉蒸雜糧米飯,可把一家五口外加蘇**都吃得兩嘴抹油。而毫無意外, 吃完午飯,蘇**這家夥便厚著臉皮子開口跟季言之說了他想長期在季家搭夥的意思。
季言之抽搭了一口旱煙,神色莫名的道:“你們知青房的夥食不是一直挺不錯的嗎,怎麼想到來我家搭夥了, 要知道我家吃肉也隻有運氣好的時候。”
“知青房吃肉也隻有運氣好的時候啊。”
蘇**充分發揮了不要臉的本色,脫口而出道:“叔,你是知道我是多麼憨厚一個人。待在知青房吧,常受人擠兌,過得特彆的不自在。這人啊,一旦不自在就容易想家。恰好叔給我的感覺就好像親爹一樣,我待在叔家就好像回到家……”
“停停停,就你這樣會說還憨厚,我要信你,我就是個標準的憨憨。”
蘇**又是咧嘴,露出標誌性的傻笑。
“哪能呢,叔怎麼會是憨憨呢,侄兒才是憨憨,標標準地地道道的憨憨。”
“嗬。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季言之抖了抖旱煙鍋子,將裡麵的煙灰全都抖出來後,便操著手兒,也不說同意不同意的話,直接就叫上秋草、秋月兩個丫頭上鎮子上走走。
蘇**那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才自然知道季言之不吭聲代表了默認,趕緊又厚臉皮的跟上,“叔你們要去鎮上啊,要不我騎自行車載你們去吧。”
——一輛自行車,能做四個人?
季言之歎了一口氣,有些深沉的道:“騎自行車送那就免了吧,老實說,叔特怕你騎自行車,把叔連帶著兩個閨女一起給載到河溝裡去。叔這腿兒才剛好,不想第一次又斷啊!”
得。季言之調侃的話語一出,即使蘇**臉皮厚得跟城牆有得一拚,也忍不住臉紅起來。
“那我用兩隻腿走路送叔和秋草同誌、秋月同誌到小鎮上。”
——這犢子,直接說他也想跟著一起去小鎮就得了,還TM找了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就在季言之暗中吐槽之時,季二牛那有眼力見的家夥突然跑來,眼巴巴的望著季言之:“阿爸,要不我和蘇知青一起送你和大妹、小妹一起到鎮上去吧。”
麵對糟心的兒子,季言之可沒那麼好的臉色了,當即就橫眉倒豎,冷漠無比的道:“活乾完了嗎,就知道偷懶。告訴你季二牛,要是你老子爹回來後,你還沒把後院的土都鋪上厚厚一層,今天晚上的飯你就比彆吃了。”
——又拿不給飯吃來威脅人。
——可他偏偏還就吃這個威脅。
季二牛垂下頭,焉兒吧唧的應了一句知道了,便淚眼婆娑的目送季言之領著兩個閨女走遠。他倒是想吼一句‘阿爸你偏心,對女兒和兒子完全不同’,但想到自己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直接被季言之噴‘老子樂意,再嘰嘰喳喳,就攆出家門’的話,那是什麼話也不敢出聲了,隻得灰溜溜的繼續乾活。
離山疙瘩村最近的縣城,叫樂陽縣。名字好聽,不過說實話並不怎麼繁榮,整個縣城總共隻有兩三條街道。除了供銷社、國營飯店外,便隻剩下各種低矮、擁擠的居民樓。
“秋草啊,這裡有五塊錢,你帶著妹妹去買點女娃子需要的東西,蘇知青啊你隨意,我到處轉轉去。”
蘇**簡直巴不得季言之自個兒去‘轉悠’,因為這樣他更加能夠圍著季秋草討好。他真的是打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上了季秋草這位樸實、又善良的好姑娘。
當初他把原主季老頭給撞進水溝裡導致摔斷了腿,其實是因為他看到心上人的爹太緊張,本想停車問問季老頭去哪他騎自行車送送,結果硬是因為緊張把未來老丈人給……
總之往事不可追,隻要回憶起當初那一幕,蘇**就想煽自己的耳朵。好在未來老丈人大度,收了一百塊錢的補償款也就沒跟他計較,不然他就隻能哭唧唧的奠基自己估計要夭折的初戀…
蘇**一抹臉,趕緊堆起憨厚的笑容。
“哎,叔你慢走。我會看好…鄂,小秋月的。”
在季言之一雙似笑非笑的利眼瞎,蘇**果斷改了口。見他這憨憨樣兒,季言之也懶得多說廢話,把五塊錢遞給季秋草,就背著手兒,悠哉悠哉的開始‘逛街溜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