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2 / 2)

哈迪斯手笨,蝴蝶結打的是兩個單結,才係了一半。他抬眸,問:“癢?”

嗯,牙癢。

納西索斯真想生氣,然而對上哈迪斯認真專注的眸子,他的氣卻好像變得軟綿綿,風一吹就散。他的伴侶不就是這樣?做彆的事情都很擅長,唯獨在戀愛方麵特彆笨拙。他對他沒有欲望?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藏得太深了,沒被他發現罷了!

納西索斯這麼想,緩緩撒開了哈迪斯的手。

他搖頭:“不癢。”

又說:“你係的蝴蝶結很好看,把它係完吧,哈迪斯。”

他說話的樣子格外誠摯,雖然事實與他說的並不相符,但他覺得他應該給伴侶一個誇誇。他喜歡哈迪斯替他做事,無論是整理衣服,還是係腰帶,有一種無言的親昵在那一舉一動中流轉,化作汩汩暖流澆灌他的心田。

被哈迪斯收拾好了著裝,納西索斯就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冥王的辦公桌旁,支頤看他辦公。

“會無聊麼?”哈迪斯一目十行地看著公文,問他。

納西索斯下意識搖搖頭,想起哈迪斯看不到他的動作,又換成言語的回答:“不無聊。”

“你累麼?”他也投桃報李,對他表示關心。

哈迪斯執起羽毛筆,在公文上寫了幾個字,他說:“不累。”

原本就習慣了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他確實不累,更何況今天有納西索斯陪他辦公?想到他的伴侶正在等他,冥王陛下原本平靜的心湖起了波瀾,想要完成工作的心情也變得迫切起來。

終於,一摞公文批完。

哈迪斯喚來貓頭鷹,將消息遞給米諾斯,讓他來取這些批閱過的公文。

一抬眼,就見納西索斯眼睛亮亮,正望著那隻飛走的貓頭鷹。

哈迪斯揉了揉額角,發現他的伴侶確實忘性不小。他似乎把上次偷偷爬上貓頭鷹的後背,險些從天上摔下來,被他救了並施以“懲罰”的事給忘了。然而哈迪斯沒有忘,他還記得納西索斯墜在他懷裡的分量,還記得指尖軟彈的觸感……

黑眸漸深,哈迪斯垂眸,掩去眸底的欲色:“久等了,納西索斯。”

納西索斯收回視線:“沒有久等,還好。”

他說這話並不違心,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和哈迪斯的相處好像有某種魔力,哪怕什麼都不做,隻是看著他的伴侶,他也樂在其中,完全沒察覺到時間的流逝,也沒有一點兒等待的焦慮。

“回去休息吧。”哈迪斯說。

這裡的“休息”可不是說他們一起睡在寢殿,他們至今都沒有同寢,納西索斯睡在主殿,而哈迪斯偶爾會去側殿休息,更多時候他就坐在辦公廳,以手支額,小憩一會兒。

納西索斯一聽這話,真有些無奈。

有時候他的伴侶好像很擅長撩動他的情緒,給他帶來感動;也有些時候,他就像現在這樣,說著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做一些很毀氣氛的事——他來這裡陪他辦公,是為了辦公結束以後各回各殿?他都不想再和他相處一會兒麼!

納西索斯沒有生悶氣的習慣,以前就沒有,遇上哈迪斯以後更培養不出來這種脾氣。他的伴侶有時候實在反應不過來彆人的喜怒哀樂,他要是生悶氣,十次估計有五次不會被發現,最後的結果鐵定是把自己氣死。

他乾脆指出問題,眼眸明亮,等著哈迪斯的回答。

哈迪斯有些為難,但依舊堅持:“你該睡覺了。”

他自己過著幾乎不睡覺的生活,卻對伴侶的休息時間這麼計較?

納西索斯抓了抓頭發,有些不高興了:“我不困!”

哈迪斯卻對他的話信以為真,他想起他先前過來的樣子,衣裝淩亂,可以看得出來得匆忙,應該是沒睡好。他伸手,揉碎納西索斯的棕發,低沉的語氣仿佛誘哄:“那我去叫修普諾斯。”

他的本意是好的,想要修普諾斯給他的伴侶築夢,助他一夜好眠。然而哄勸的方式完全錯了,氣得納西索斯的臉頰泛紅。

納西索斯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揪下來,放手裡重重一捏:“你真是笨死了!”

“?”

哈迪斯從沒得到過這樣的評價,要是彆人給的,他雖然不至於生氣,但多半會漠視過去;可是這麼評價他的,是他的伴侶,他心愛的納西索斯。他便用認真的黑眸望他,等著他指正自己的問題,好及時改正。

納西索斯真是拿他沒辦法,隻能把他拉起來:“我就是想要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哈迪斯!”

哈迪斯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來自納西索斯最直白的話語,總能給他最簡單的快樂。

兩位男神手牽著手出了冥王神殿,米諾斯躲在牆邊,捂住試圖“咕咕”叫出聲的貓頭鷹,等到黑袍的男神走遠,才悠悠放開手,在呆愣的貓頭鷹腦袋上敲一下,小聲訓斥:“要做攪氣氛的事可彆帶上我,差點被你害死!”

“咕?”單身千年的貓頭鷹歪了歪頭,小眼神裡充滿了迷惑。

是夜,納西索斯牽著哈迪斯的手,沿著真理平原,走到了繁花盛開的愛麗舍。愛麗舍裡的亡魂都睡下了——儘管他們其實並不需要睡眠,但他們很好地保持了做人時的習慣,神明的樂土上一片靜謐。

花兒也睡了,小草也睡了,在溫柔的“月光”下,它們低垂著腦袋,好像在享受這份悠閒。納西索斯的心也安寧了,他揚眉,衝哈迪斯笑:“哈迪斯,讓我為你吹葉吧,不會割下你頭顱的那種。”

在懟人這件事上,他的記憶倒是挺好,當初罵哈迪斯的話,現在想來竟有些好笑。

哈迪斯也想起那時的爭鋒相對,明明沒過去多久的事,卻已經被他珍藏在了記憶裡,好像酒神狄俄尼索斯釀造的紅葡萄酒,沉澱越久,越是香醇。他欣然答應:“我很期待。”

納西索斯便撒開他的手,去橄欖樹上摘一片薄厚適中的樹葉。

樹有些高,他踮腳去摘,仰頭時漫天的銀輝都灑在了他的臉上,原本就精致的眉眼更像是被覆上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美得驚人。哈迪斯靜靜看著,從他的眉毛,眼睛,到嘴唇,再到他伸出衣袖的半截手臂,完全挪不開視線。

摘好了!

納西索斯挑唇,衝哈迪斯揚了揚手裡的樹葉。

哈迪斯看著他的笑,好像微涼的夏夜吹起一陣風,帶來植物的香氣,他的嘴角也跟著上揚。

“聽好了,哈迪斯!”

納西索斯喊了一聲,把葉片抵在唇邊,吹奏起來。

樂聲嫋嫋,表達著他內心的歡欣,是一首表白愛意的曲子。

他愛他,深愛著他。

他的眼睛在愛他,他的笑容在愛他,他的樂聲也在愛他。

哈迪斯緩緩迎上去,在納西索斯吹完半曲的時候,給他一個眼神示意,取過他手中的那片樹葉。他的薄唇貼了上去,好像一個間接的吻,輕柔地落在葉片上。他吹奏了後半曲,那是他的回應,他的愛意……

“困了?”

看見納西索斯揉眼睛,哈迪斯輕聲詢問。

此時,他們坐在花田裡,玫瑰花開得正豔,送來馥鬱的香。納西索斯枕著哈迪斯的大腿,望著天上的“星星”,那是哈迪斯剛剛撒上去的,一顆顆閃閃發光的鑽石。

“唔,有點。”

納西索斯回答哈迪斯的問題,聲音都有些含糊了。

哈迪斯毫不遲疑,彎腰將他抱起,像端個什麼大物件,一手攬著他的大腿,一手握在他的腰上。納西索斯就那麼被端了起來,他有些愣愣地,等哈迪斯走了幾步,才回神:“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他氣得臉頰都紅了,哈迪斯隻能調整姿勢:“你好好休息,我帶你回去。”

他換了個姿勢,依舊是打橫抱著,讓納西索斯靠在他的胸前,這樣就安穩多了。

納西索斯依偎在他的懷抱,腦袋緊貼的地方,就是他緊實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竟有那麼一瞬間被迷惑,覺得被這樣抱著也挺好。

咳咳,才不是這樣!

納西索斯再次重申自己想下地走路的意願,但被哈迪斯駁回了。沉默的冥王不願意承認,他很享受這種把伴侶攬在胸前,好像將他妥善收藏的動作,他舍不得放手。

納西索斯拗不過固執的冥王,隻能作罷,隻是臉頰紅彤彤的,眉毛也皺著。

“好好睡吧,納西索斯。”

哈迪斯的聲音仿佛安撫,從他的頭頂帶著濕熱的氣流噴下。

納西索斯生氣,他都被氣醒了,哪裡還睡得著!

想是這麼想,真等到困意來襲的時候,納西索斯還是伴著那一聲聲心跳進入了夢鄉。

納西索斯的腦袋一歪,正砸在哈迪斯的心口上,他緊了緊自己的懷抱,抱住他的珍寶,穿過真理平原,踏上冥王神殿的台階,穿過一條條走廊,走進寢殿,把愛人放在柔軟的床上。

“哈迪斯……”

納西索斯枕著軟軟的枕頭,好像察覺到環境的改變,無意識地囈語。

“嗯,我在。”

“納西索斯,我在。”

哈迪斯坐在他的床前,執起他一隻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個個吻。

“好好睡吧,納西索斯。等你起來,我的驚喜也準備好了,你會高興的。”

那隻修長白皙的手被妥善放好,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哈迪斯走出了寢殿。

小狗西奧多偎在門外,百無聊賴地咬著自己毛絨絨的尾巴。哈迪斯走出來的時候,險些踢到了它。

“汪嗚汪嗚!”

小狗狗對冥王陛下格外親近,像對待它真正的主人一樣,撒開尾巴,熱情地迎上去,用軟乎乎的身體挨挨蹭蹭,快樂地打了幾個滾。

哈迪斯神情冷漠,不知道它在高興什麼。

“你不要撒嬌。”

他警告它。

“撒嬌也沒有用。”

他已經識破了它的手段。

“寢殿屬於我和納西索斯,你不能進去。”

這是原則問題,他不會退讓。

“汪汪汪!”

沒人知道西奧多說了什麼,即使是全知全能的冥王。他放棄了和一隻小白狗溝通,低頭看了它一眼,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把它提起來,放到尤妮絲為它安置的狗窩裡。

“好好睡一覺,明天你還要陪他。”

——在他忙碌,無法陪伴他的冥後的時候,就該西奧多登場。

冥府的米飯不養閒人,哪怕是一條狗,善於用人的冥王陛下也把它安排得明明白白。

關於冥王陛下和西奧多的對話,納西索斯無從得知。他難得賴床,在床上睡到早餐做好,尤妮絲來叫他的時候神神秘秘,告訴他冥王給他準備了一件“禮物”,然而直到吃完早飯,他也沒看到禮物盒子。

這也正常。納西索斯猜測,哈迪斯應該是想親手送他禮物,沒想到被尤妮絲提前透露了。

吃早餐的時候,哈迪斯沒有過來,納西索斯讓另一個侍女去請,得知他並不在神殿。大多數情況下,他不會在飯桌上缺席,但他身為冥王事務繁忙,總有抽不出身的時候,納西索斯也能料想得到。

他讓尤妮絲收拾好早點,用手帕給他包了幾塊糕餅,妥善收好。要是冥王去訓練場接他,也能嘗嘗今早的糕餅。這糕餅香軟酥糯,格外好吃,他喜歡得不得了,所以也不想哈迪斯錯過。

自從被哈迪斯委任為冥府士兵的箭術指導,納西索斯每天都會準時到達訓練場,給士兵們提供指導。他除了射箭,最近也在學習使劍,死神塔納托斯親自教他,他學得認真,已經大概摸到了劍術的門徑。因此,他對於訓練的熱情不減反增,每天都很期待學一點新的東西。

然而今天,他注定無法成行。

他帶著尤妮絲剛走出真理平原,就聽見一個嘶啞的聲音大喊著:“我要見冥後殿下,我要見冥後殿下,種子女神珀耳塞福涅有話帶到,我要向冥後殿下傳達!”

“冥後殿下?”尤妮絲猶疑地望著納西索斯。

納西索斯停下腳步,循著聲音走過去,正巧,兩個冥府士兵也押解著大吼大叫的亡靈向他走來。

看到納西索斯,兩個士兵赧然:“冥後殿下,我們無意打擾您,隻是這個亡靈一直叫喚著要替種子女神傳話。雖說他一個小小人類,見到女神的幾率微乎其微,遑論做女神的傳聲人,但也難保他說的不是真的……還請您來定奪!”

他們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尷尬,尷尬於自己能力不足,無法處理突發情況,但又不得不承認,這種事他們確實不敢擅自做主。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的,先出了個擅闖冥界救妻子的俄耳甫斯,又來了個替種子女神傳話的亡靈,冥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進了!

士兵們心裡腹誹,扣住亡靈的手還在用力,使他抬頭的動作都做得異常艱難。

亡靈聽士兵們呼喚“冥後殿下”時,便已經停止了嘶喊,此時正勉強抬頭,用一雙狂亂的眸子緊盯著納西索斯。納西索斯也在看他:他如士兵們所說,打眼看去,就是個極普通的亡靈。他頭發蓬亂,懶得打理,像個鳥窩似的堆上頭上,油膩,又沾了些碎木屑,穿著一身獸皮,肌肉虯結,看上去像個獵戶。

珀耳塞福涅一向瞧不起人,怎麼會和這麼不修邊幅的獵戶有交際?

納西索斯無意探究,對於他來說,珀耳塞福涅根本不值得注意,他該報的仇已經報了。至於珀耳塞福涅是不是要報複他,納西索斯不以為意——她就是個仰仗著母神的權勢作威作福的卑劣女神,在德墨忒爾消亡以後,她根本成不了氣候。

所以納西索斯根本不好奇珀耳塞福涅的傳話,他隻是語氣淡淡,說:“你既然來了冥界,就要遵守冥界的規矩,再吵再鬨,是要受罰的。”

獵戶聞言,苦笑一聲。對比一出現就拿他的妻兒要挾,要他自殺,給冥後傳信的種子女神;麵前神色淡然,不怒自威,但又不輕易發作,反而好心提醒他的冥後看上去要友善許多。

獵戶是從饑荒中挨過來的,麵對曾經救他們於水火的冥後殿下,他天然就有著好感和信任。登時跪了下來,哀聲高呼:“冥後殿下,我無意打擾您的生活,是種子女神用我妻兒的性命要挾,要我給您傳話。我死了沒什麼可惜,但我不忍看我賢惠的妻子,可愛的兒子也死在這場無妄的災難裡,更不想種子女神的奸計得逞,害苦了您!”

納西索斯發現,這個獵戶說話條理清晰,賣起珀耳塞福涅來也是毫不含糊。珀耳塞福涅應該看出了他在言談上的優勢,卻未必料想得到,被她看輕的一個小人物也會有咬她一口的勇氣。

獵戶攀咬珀耳塞福涅,確實是鼓足了勇氣,納西索斯卻沒有讓他如願。他沒有繼續追問相關的事宜,不問獵戶的可憐遭遇,也不問他的妻兒現在情況如何,對於珀耳塞福涅的行徑更是稱得上漠不關心。他公事公辦:“聽你這麼說,種子女神擅自殺你,你還沒到該死的時候。”

獵戶點頭,語氣恨恨:“我是自殺,但是被迫的!種子女神拿匕首脅迫我,不是我自己殺死自己,替她傳話,就是她殺了我全家,再另外找一個傳話人。”

這麼說著,獵戶的腦海裡清晰浮現出珀耳塞福涅威脅他時狠絕的模樣,隻覺得齒冷。他其實是怕的,但又不得不驅趕害怕的情緒,為妻子和兒子謀一線生機。

珀耳塞福涅給了他承諾,隻要他把話傳到,她就不會對他的妻兒怎麼樣。但他不願意信她。一個脅迫人類的神明,哪裡值得他交付信任?更彆提冥後殿下反應平平,他要是達不成種子女神布置的任務,下一個傳話的亡靈,可能就是他的妻子或兒子。他不想早早和他們在冥界團聚,所以他不能讓那些猜想成真!

被獵戶用懇求的目光看著,納西索斯轉開目光,看向一個冥府士兵:“去請死神大人過來,這裡有個意外死亡的亡靈,他的去處,還有致使他死亡的禍端,都需要死神大人處理。”

納西索斯跟冥王在一起久了,也學會了用人。在他看來,這件事公事公辦是最好。狂妄自大的種子女神總該付出一點代價,死神處理冥界的公務,涉及她的部分,按冥界的規矩執行,就是最好的辦法。

納西索斯吩咐完畢,無意再停留。比起探究珀耳塞福涅有什麼話要傳給他,他更好奇哈迪斯要送他什麼禮物。一個根本不在他的生活中的女神,他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

然而獵戶不這麼想,他見納西索斯寥寥幾句話就替他破除了無人馳援的困境——交給公正的死神處理,他也放心,所以更加感激涕零,有意向納西索斯透露秘密:“冥後殿下,您真的不想知道種子女神有什麼話要告訴您麼?!”

納西索斯沒有回頭,他擺了擺手,動作隨意又瀟灑。

獵戶更欣賞他的豁達,不顧留下的那個冥府士兵的勸阻,又喊了一句:“她讓我告訴您,冥王陛下對您不是一見鐘情,那場溪邊的邂逅彆有隱情!”

他想,他總該為冥後做些什麼,好讓他提前有準備。萬一種子女神再派其他使者下來,也不至於讓冥後殿下亂了心神。至於種子女神言辭鑿鑿的傳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冥王和冥後好著呢,是不是一見鐘情重要麼?他相信,冥後殿下也不會在意種子女神的這番話——

不在意——

那是不可能的。

納西索斯倏然回眸,眼眸中好似含了霜。

他冷冷望著獵戶,又好像透過他,望見那個計謀得逞,正得意笑著的女神。

“你說什麼?”

哈迪斯對他不是一見鐘情,那他為什麼會搶婚?

溪邊的邂逅另有隱情,珀耳塞福涅知道什麼?

納西索斯攥緊拳頭,他不得不在意。

珀耳塞福涅如願了,她又一次招惹了他。

納西索斯眯起眼睛,周身氣場強大,壓得獵戶不敢呼吸,更不敢說話。

他聽見納西索斯問他:“珀耳塞福涅在哪裡?”

他張了張嘴,一時失去了言語。

納西索斯皺眉,聲音更沉:“種子女神約在哪裡,你告訴我。”

他要去赴約。

他要知道真相。

要是珀耳塞福涅耍了他,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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