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格林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
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他相當暴躁。和往常一樣,他去暗巷進了一批貨,並且將其分類後運往Nd60公園。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批貨物中居然摻雜了法術印章持有者,甚至還是極度罕見的空間係。
她巧妙地躲過了檢查,不僅僅放跑了自己的另外一個貨物,甚至在她死之前,身上的法術印章還被奪走了。
能在何西眼皮下麵大張旗鼓奪走法術印章的人屈指可數,何西開始逐一清算自己曾經得罪過的人,同時也開始暗暗注意四周發生的一係列意外狀況。
比如說——亞瑟·格林的消失。
他對自己的這個小侄子相當了解,那孩子心思單純的很,同時也足夠怯懦,他不可能會想要反抗自己,如果他欺瞞了什麼,恐怕也是什麼都不敢說。
所以當他看到亞瑟那副受到了極大驚恐的樣子,也開始懷疑他和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可是亞瑟又能做什麼?如果他真的參與到了這件事當中,他也無法扮演任何角色。
但是直覺也告訴何西,這件事情必然和他的這個傻侄子有點關係。
可當他真的找了精神係的心理醫生嘗試著套話時,卻又套不出什麼話來,這也讓何西愈加詫異。
難道說亞瑟真的隻是在做噩夢?
何西狐疑地看了亞瑟很久,最終還是沒再繼續追究下去。
亞瑟·格林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就算他真的發現了什麼,他又能做什麼?
沒有必要在意那些完全不值得在意的家夥,與其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這個沒什麼用的小侄子身上,不如多關心一下同為平麵鏡的成員[淖爾]的下落。
身為平麵鏡的一員,淖爾的實力極為強大,卻很少顯露出野心。大多數時候那個神秘的女人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樂子人,平麵鏡交代的任務能摸魚則摸魚,以至於最開始何西對她的一切防守都成了笑話。
可那樣對任何事都很隨性的女人,卻莫名對Nd60公園起了興趣。這也讓何西無比焦慮。
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淖爾如此在意??甚至需要她親自出馬??
何西的原則是如果有便宜那必然要占,他篤定Nd60公園裡麵絕對擁有著他不知道的價值,於是積極申請了Nd60公園的調查權,開始進行為期幾年的調查。
Nd60前任掌管者,同時也是平麵鏡的成員唐納德是一名兢兢業業的研究員。何西加入平麵鏡的時間比較晚,他並不知道關於唐納德的一切信息,但是也得知唐納德是一位相當強大的S級賞金獵人。
關於唐納德的消息,就算是平麵鏡內部也沒能留下多少消息。唯一可以得知的是唐納德加入平麵鏡的時間比較早,大概是和淖爾同一時期加入平麵鏡的。不過他為人低調,作為完全的實踐主義者,他也很少會留下有用的文書記錄。
他並不了解唐納德,而唐納德生前關係最好的人是淖爾。
於是所有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這一年的調查也不完全是一點成果都沒有,在經過了無數實驗品前去調查,他也終於摸清楚了這條路的規律,預備正式向著Nd60區進發。
裝備完全,人員齊全。在淖爾出發後沒多久,何西也帶著他的團隊出發了。
可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團隊裡早早就混入了其他的人,隻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現。
藏匿在人群之中的亞瑟小心翼翼地將兜帽拉了下來,他按照歐曼的指示將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同時混入了何西的隊伍裡。與此同時和他一起潛入的還要歐曼的部下——雖然說是部下,可歐曼似乎很信任他的樣子,並且保證對方會保護好他。
那位紅發的青年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亞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歐曼告訴他對方會一起進入Nd60區,也讓他不要太擔心。
“他會告訴你接下來做什麼的。”歐曼溫和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撫道。
“歐曼先生要去哪裡?”亞瑟很不安地問道,“您還會回來嗎?”
“我?我當然是晚一點再出發。”歐曼勾起唇角,
“彆擔心,難不成你覺得我會死嗎?”
“不是……我隻是……”
我隻是擔心你會丟下我。
結果這種過於羞恥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亞瑟的嘴張了張,隻覺得喉嚨一陣乾澀。
他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就是歐曼,他知道歐曼向來對一切都計算的很精準,他斷然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之中。
可即便如此,在離開歐曼的時候他還是開始擔心,即便對方貼心地為自己安排了護衛也是如此。
“多給我一些信任吧,亞瑟。”銀發少年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忍不住笑道:
“我不會死的。畢竟我還有很重要的人要見啊。”
雖然他大概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
霍厄斯不見了。
在得知這一結果後,吉兆的表情空白了整整三秒鐘,驚恐的情緒隨之湧出。
他去了哪裡!?他被房間吞噬掉了麼??
他不過是一時不注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麼緊張乾什麼?”淖爾倒是不以為然,“那小子可沒那麼容易死。不如說你保護的實在是太嚴實了。這樣並不適合他的成長呢。”
“你……”吉兆臉色一變。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擔心你們家殿下,畢竟他也是薩曼人最後的希望,啟明星般的未來——你們就喜歡玩那一套,我還不知道嗎?”
淖爾冷笑道,
“安心好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大屏幕上應該會出現他的訃告,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到他的,所以他肯定沒死。”
淖爾這樣說著,同時也見到吉兆的麵色稍加緩和,卻又更為惡劣地笑道:
“當然,在Nd60公園裡,有時候說不定活著比死去更為痛苦呢。”
“可是——”
“好了,我可沒時間和你辯駁,你想要去找你的主人就去找,不想就跟我來。”淖爾傲慢地抬起下巴,
“每一個房間過一段時間就會開始切換,但是它們的重點肯定是中樞。如果那小子確實有點本事,說不定我們會在中樞看到他。如果沒有,那麼說明他也確實沒有被你認可的價值,如此看來,你還不滿意嗎?”
“你根本不懂。”吉兆攥緊了拳頭,麵色陰沉無比。
“是,我確實不懂。”淖爾突然逼近了吉兆。突如其來的壓迫感染吉兆下意識地後退。
女人凝視著青年的臉,那雙毫無高光的黑色瞳孔此時此刻卻極具壓迫感,而她臉上的表情也伴隨著她的話語愈加嘲諷,
“我自小就是個感情寡淡的人,你和我談論感情方麵,那我可以說我從未懂過。”
“不過我確實對薩曼人一族很感興趣,那個小家夥猜對了,我確實是薩曼人,也確實見過他。”
“……”
吉兆抿嘴,不再說話。
他確實在意霍厄斯,但是眼前的女人看起來也並非是完全不在乎那個人。
可她看起來卻比自己自信多了,仿佛篤定霍厄斯會從那個地方活下去。
霍厄斯說他認識對方,難不成……淖爾真的是舊族的成員。
吉兆安靜地盯著他,那雙樹立的耳朵依舊警惕地豎起,一副炸毛邊緣的模樣。
“我跟你走。”可片刻之後,那對耳朵還是沮喪地耷拉了下去,
“或許你是對的。”
感情上他確實無法認同將霍厄斯一個丟在那裡的舉動,他想要回去,想要去找到他。可是理智告訴他——這裡的空間分割為無數個不同的狀態,倘若他逐一去尋找,就算將整個Nd60公園翻個底朝天,也未必能夠找到霍厄斯。
如果霍厄斯在這裡,他必然會選擇篤定前進,而不是去找一個可能再也找不到的人。
吉兆了解他,也知曉他的選擇。可正是因為這份了解,才使他愈加痛苦。
“噗,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我搶了你的女朋友。”淖爾笑地更開心了,
“走了,再不走你就一個人在這裡發呆吧。往好處想,說不定你的主人正在中樞等著我們呢?”
“那小子可沒你想的那麼柔弱,我說過,你太過於保護著他了。”
“……但願如此。”
吉兆的眸子垂下,那抹華麗的鎏金色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對不起,霍厄斯。
他還是……沒能保護好他。
·
此時此刻的霍厄斯還不知道吉兆那邊什麼情況,不過他這邊的情況倒是不算糟糕。
吸飽了血的藤蔓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地想要貼貼。與此同時,霍厄斯的技能表也確實新增了彆的法術印章。
[A級法術印章:
森羅萬象(LV.50級,自然係)
·能夠簡單操縱藤蔓進行攻擊和防禦。]
介紹如此簡單,殺傷力卻比想象中大太多了。
進行攻擊和防禦……要是被那麼粗的藤蔓攔腰來一下子,不死也得殘廢吧?
霍厄斯翻來翻去,想了挺久,還是將三種法術印章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