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2 / 2)

基因迷戀 豔山薑 13501 字 4個月前

“我不信。”

但過了一會兒,她卻聽到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來了很多人。

俱是典型的小混混打扮,花花綠綠的短襯衫,手臂上大塊青龍白虎的紋身。簇擁著為首的中年男人,同樣是花襯衫,人字拖,嘴裡叼著牙簽,仿佛剛剛從海邊度假回來。

小燈泡明晃晃地照亮了那張皮包骨的瘦臉。

他的眼神凶惡陰鷙。絕非善類。

“哎唷,這麼巧?”這瘦削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

他似乎並不認識池晏,反而隻顧盯著鬆虞的臉看。

她淡淡一笑,直視著對方,慢慢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等的人來了。”

聲音很輕,隻讓池晏聽見。

而他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我發誓,這是巧合。”

鬆虞自顧自地冷笑,根本不理他。

而池晏慢慢傾身,一隻手扶住她的輪椅。

彎腰在她耳邊道:“這就是貧民窟的老大,曾門。”

他說話時,鬆虞已經感到,對麵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到自己身上。

像貪婪的野獸,流下了濕噠噠的口涎。

她冷哼一聲:“所以呢?我需要跟他打招呼嗎?”

“他才該向你見禮。”

“那我等著。”

池晏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說話的功夫,曾門大喇喇地坐在了他們的桌上。身後小弟也立刻圍了過來,烏壓壓一圈,氣勢洶洶。

鬆虞這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幫派老大。

但她不禁想,眼前這男人的氣勢,比起池晏,好像還是差得太遠了。

於是麵對這嘩啦啦一大群人,她仍然神情鎮定,毫無懼色。

曾門不禁高看她一眼,故意拖著調子說:“這位就是……陳導演?”

鬆虞:“我是。”

他哈哈大笑,連聲道:“真巧,真巧!陳導在我的地盤上拍戲,卻總說有事要忙,不肯賞光出來吃頓便飯。既然今天見上了,不如再叫幾個女演員出來,大家一起喝幾杯?”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他身後站著的小混混也跟著笑了起來。

曖昧、粗蠻又放肆的大笑。

鬆虞並不認識曾門,更不可能知道對方還想跟自己吃飯。

——顯然是與之接洽的製片主任幫她擋了下來。

實際上,劇組每到一個特殊的地方拍攝,都要像拜碼頭一樣,拜訪當地的地頭蛇。

而這一次他們想進貧民窟,同樣不容易——不僅要拿到政府的拍攝許可證,也要打通地下的關係。

隻是她從來不過問這些。

她彎了彎唇角:“很遺憾,我們組隻有一位女演員。你要約她出來吃飯,大概要先問過她丈夫的意見。”

“哦?”曾門更輕佻地笑,“那位美女的老公是誰啊?”

“榮呂。”她說,“你認識嗎?”

話音剛落,一道銳利的眼風朝她掃來。

曾門的眼裡突然變得淩厲。她甚至看到一絲殺意。

但鬆虞仍然隻是若無其事地坐著。

片刻後,曾門收回視線,又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笑臉:“陳導演,既然今晚這麼有緣,不如我來送你一份大禮。”

……大禮。

鬆虞不禁轉頭,古怪地看了池晏一眼。

怎麼都喜歡送禮?

池晏很無辜地看了她一眼,作了個口型: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正欲冷笑,卻聽到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

“啊——”

那女人的聲音太刺耳,鬆虞一驚。

她竭儘壓製自己,才沒能在臉上顯出變化。她知道曾門還在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但曾門還是故意道:“吵什麼呢?彆嚇著陳導演了!”

似乎有個男人應了聲“是”。

人群慢慢分開。遠處有人狠狠揪住女人的頭發,往她嘴巴裡塞了什麼東西,又像拖一個爛玩具一樣,將她拖到前麵。

一張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臉,高高地抬起來。

變形的五官,斑駁的妝容,讓這張臉顯得既淒慘又詭異。像一隻花花綠綠的、鼓脹的氣球。

“前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陳導演好端端拍戲,竟然就在我的地盤上受了驚。”曾門說,“我立刻派人把人給抓了回來。”

“這婊/子命也夠大,中了一槍都沒死,差點讓她跑了。陳導演還認識她吧?”

鬆虞:“嗯。”

她當然認識,化成灰都不會忘。

這就是當日出賣自己的舞女。拜她所賜,自己現在才會是這幅模樣。

但她沒想到幾日不見,對方甚至比自己當時更慘。

曾門:“說起來也是很奇怪,我的地盤上,竟然還有彆的人敢動手。我到現在都沒查出來,開槍的人到底是誰。問了這婊/子半天,估計是藥把腦子磕壞了,她也說不清楚。”

他意味深長地盯著鬆虞:“或許陳導演能告訴我,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鬆虞笑了笑。

她立刻明白過來:當日來找自己的是池晏的人,算是另一方勢力;而他的這一番小動作,引起了地頭蛇的注意力。

曾門嘴上說要幫她出氣,其實根本是來找她打探消息。

而她竟然又以這種微妙的形式,被卷進了一場權力之爭。

她麵不改色地說:“我隻知道這是場無妄之災。不知道那女人發了什麼瘋,突然朝我衝過來。後來我醒過來,已經躺在醫院。”

曾門定定地看著她。

那雙小眼睛,在頂燈的照射下,折射出蟒蛇一般危險的光。

但鬆虞麵對這拷問般的眼神,仍然能夠態度平靜,不落下風。

最終他又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了,我相信陳導。是這女人該死。”

他拍了拍手。

另一個手下將一隻破舊的大蛇皮袋子抖開:一大把臟兮兮的注射針管散落在地上。長而細的針頭,閃著蝕骨寒光。

“這些都是我的珍藏,比莉莉絲起碼猛十倍不止。陳導演,有需求儘管用,千萬彆跟我客氣。”

鬆虞仍然端坐在那裡,下巴微抬:“什麼意思?”

“我想了半天,這婊/子敢這麼對陳導,一槍崩了未免太可惜。”曾門笑道,“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吧?”

舞女跪在旁邊,早被打沒了半條命,神誌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到臨頭。

鬆虞靜靜地望著她。

她隻覺得這一幕既惡心又諷刺。

一大群男人圍著她們,像看戲一樣,等著看兩個女人是如何互相報複,互相傾軋,演一出血淋淋的好戲——

而曾門還在得意洋洋地看著她:“陳導演,你覺得我的安排怎麼樣?”

她平靜地說:“不怎麼樣。”

這句話很短,但是卻像是一巴掌扇到了曾門臉上。

他的笑意僵住了。

綠色的廉價頂棚,令他的臉泛起一陣油膩膩的暗色。

他又死死地盯著鬆虞,目露威脅:“陳導演這是什麼意思?不給我麵子?還是……你知道,動手的除了這個婊/子,還有其他人?”

鬆虞聽到“哢嚓”一聲。

不知何時,池晏又坐在自己身邊,低頭點了一根煙。

那張英俊的臉在煙霧裡模糊不清。

她不禁覺得可笑。

事情的主謀就坐在身邊,而曾門不僅對此一無所知,還一門心思針對她。

於是她冷笑一聲,故意道:“是啊,我知道的確還有另一幫人。”

“哦?”曾門的目光變得更危險。

“你要找的人……”

鬆虞慢條斯理地說:“就坐在我身邊。”

話音剛落,她看到池晏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

他嘴裡還叼著煙,手中卻拿著一根針管——

鷹隼一般,朝著對麵男人的脖子紮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親是不可能親到的,嘿嘿。感謝在2021-02-10 01:14:53~2021-02-11 00:18: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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