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等了。”沈靖婉抬頭看他,水潤的眼眸中漾著一絲憂傷和難過,“我怕我娘撐不下去。”
薛崇看著她的眼睛,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揪住,泛出絲絲的心疼,他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沈靖婉驚愕,還沒反應過來,薛崇已經轉過身回到了官道上,隨意吩咐了一個侍衛,把他要去清河縣的事情去侯府告訴一聲。
沈靖婉回到馬車上,她從窗口望出去,薛崇騎著馬在斜前方不遠不近的慢慢走著,她想讓他回去,可她也知道這是白費唇舌的事情,隻好暗歎了一口氣,隨他去了。
被吩咐的那個侍衛猶豫的跟在馬車後麵不知道要不要聽薛崇的,畢竟他是沈府的侍衛而不是侯府的,沈
靖婉見了,朝他招招手,讓他去侯府說一聲,然後便回去沈府不用來了。
木雲無聊的躺在廊下的搖椅上,眯著眼曬著暖陽,正琢磨著他師兄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阿淵從院子外麵搖晃著跑進來,抱住木雲的小腿使勁搖了搖,大聲道:“木雲哥哥,木雲哥哥,陪我玩。”
“哎喲,還玩呢,你好像又胖了。”木雲睜開眼睛,抱起阿淵到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白白嫩嫩肉嘟嘟的臉蛋,笑嘻嘻道。
“你才胖了,昨天表哥才說我瘦了。”阿淵捂住臉蛋,不高興地撅起嘴巴,他最不喜歡有人說他胖了,阿淵推了推木雲,便要從他腿上爬下去,小嘴裡還委屈道:“我要去找表哥玩。”
“你表哥出去了還沒回來呢。”木雲忙抱住阿淵,哄道:“我說錯了,阿淵沒胖,阿淵是個小可憐兒,生了場病都瘦了。”說完,又捏了捏阿淵的小臉蛋。
見木雲認錯了,阿淵心情好,揚起臉蛋任他捏,林錦從院子外進來,看見阿淵,高聲道:“好哇,阿淵你又跑出來了,先生不是讓你在書房溫書?要是我告
訴娘,小心她罰你晚上不許吃飯。”
阿淵今年已經五歲了,侯夫人請了先生來府裡教他,可是小孩子家家哪裡坐得住?阿淵便經常趁先生不注意偷偷跑出來。
阿淵最怕餓肚子,聽見他姐姐說要讓他娘罰他不許吃晚飯,頓時生氣了,一揚小下巴,氣哼哼道:“我不怕你,表哥疼我,表哥會幫我求娘。”
林錦俏麗的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表哥不在家,他去曲州了,要明日才回來呢。”
阿淵傻了眼,木雲卻聽出不對,忙問道:“師兄怎麼去曲州了?”
“剛剛沈府的一個侍衛過來說的,說是沈姑娘要去曲州的一個叫什麼清河縣的地方去請大夫來給她娘看病,表哥也跟著去了。沒想到啊,沈姑娘看來真要成我表嫂了。”林錦說完,自言自語嘀咕道。
“什麼,師兄也跟著去了?”木雲一下子懵了,他想起師父曾跟他講起過的關於那位姓鬱的大夫的事情,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
阿淵跑到他姐姐麵前抱著他姐姐的腿撒嬌,讓他姐
姐不要把他偷跑出來的事情告訴他娘,林錦笑嘻嘻逗了阿淵兩下,聽見木雲的話,不解問道:“什麼完蛋了?”
“師兄和沈姑娘完蛋了。”木雲長歎一聲,那位姓鬱的大夫,據他師父所說,性格不僅古怪,還很頑劣,平生最愛拿人試藥,一般人還不行,還得是病人最親的人,試起藥來也不管人死活,基本上被他拿來試藥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救活一個,試藥的人便會被他折磨的死去,一命換一命,他最愛看彆人悲傷痛苦的樣子。
他師父早年間和那位大夫相識,還救過他的命,兩個人算是好友。若過去把他師父搬出來,那位大夫應能答應醫治沈夫人,隻是他師兄並不知道他們師父和那位大夫的關係,那位大夫也未曾見過他和他師兄。這去了,沈姑娘肯定要被要求試藥的。
他原本想著,等他師兄把沈姑娘勸回來,就把他們師父這一層關係告訴他,誰知道他師兄竟然還跟著一起去了。
“我也要去清河縣。”木雲想了想,起身便回屋子
換衣裳。
“你又跟著去乾嘛?”林錦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她不明白就是去請個大夫而已,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去。
“救人啊。”木雲胡亂換好衣裳,急匆匆出來,一溜煙便出了院子門。
“又救什麼人?真是奇奇怪怪的。”林錦更疑惑了,低頭見阿淵正眨巴著眼睛看她,短短胖胖的手指就要往嘴裡送,林錦急忙拉住他的手指,板起臉斥道:“又咬手指,臟不臟。”說完牽著阿淵往書房走,把木雲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