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6875 字 5個月前

皇帝讓喬衡去看望一下劉正風之子。

喬衡雖是奉了聖喻, 但由於皇帝與內閣在對待劉家滅門一事上政見不合,此事也隻得低調進行。

馬蹄慢悠悠地踏在青石板上,並不特彆寬闊的巷道裡清脆的回響著噠噠聲, 要是再有一輛馬車逆向而來, 怕是就無法通行了。住在附近的住戶平日裡過得雖不豪奢, 但也俱是富裕之家。

街道兩旁各是一排烏瓦青磚的牆, 偶有羞花青竹微微探出牆頭,一派秀麗。

馬車在一戶緊閉著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 喬衡從馬車上走下來。皇帝派來的小黃門在一旁虛扶著他。

穿著常服的侍衛上前扣門,門被打開一道縫,他從門縫中亮了一下腰牌, 門內的人這才把門徹底打開來。

喬衡穿著一身雪青色的錦衫, 腰綴玉佩,氣定神閒地站在馬車旁,看上去就像是哪家的官人帶著家中小廝護衛出來走親訪友了。

門內的守門人待三人都走進來後, 立即緊緊地闔上了門扉。

在這裡,喬衡見到了劉家的那位遺孤。

那是一個看上去比林平之這具身體的年齡還要稍小些的年輕人,生得極為白淨。

喬衡見到他時,對方正坐在房間裡, 目光怔愣地望著對麵空白一片的牆壁。

有侍者小步來到年輕人身旁對他耳語了什麼, 對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房間裡進來了旁人。

侍者怎麼說, 他就怎麼做。

年輕人跪在地上,看了一眼前方這個據說代表了聖上,前來看望他的朝中大臣。他臉色慘白地垂下頭, 完全沒能聽清對方說了些什麼。

當侍者把他扶起來的時候,他手腳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喬衡從房間裡走出來後,他問:“他一直這樣?”

被他詢問的人已經在這座院子裡照看年輕人許久了,他說:“大人勿怪,劉公子許是在家中遭禍時被嚇狠了,白日裡怕生得緊,不愛與旁人談笑,一天下來都聽不到他說上幾句話。晚間又常做噩夢,一旦被夢魘住了,少說也要三五個小廝才能壓住。”

喬衡頷首,表示明白了。

他說:“我單獨和他談談。”

侍者恭敬地說是。

喬衡再次走進那個房間。

“劉芹。”劉芹正是劉正風之子的名字。

那年輕人像是受驚了似的站起來,他看向喬衡,小心地出聲:“大人?”

站著說話累,喬衡直接坐在了房間裡的另一把椅上,然後反客為主地說:“坐,我們慢慢談。”

劉芹心中一片愁苦,他低著頭畏怯又麻木地想,“我們”又能談些什麼呢?

談當日嵩山派是如何殺的劉家?還是談他父親是如何與魔教長老相交莫逆的?這些時日,他已經把這些話對朝廷中人說了無數遍了,你們想聽,他說就是了。

然而他聽到的是:“劉公子今後有什麼打算?”

他抬頭看向對方,然後一眼撞見那雙滿是認真之意的漆黑雙瞳裡。

這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人這般問他。

劉芹的心裡兀自雜亂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也許在他人眼裡,他已經沒有所謂的“今後”了。又如何能怪他們,何止彆人這樣認為,連他自己,也不都認為自己麼沒有“今後”可言了嗎?

是啦,對方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好事。”要是知道了,大概就不會這麼問了。

喬衡沒有勸劉芹放下往日種種,也沒有問他在這裡過得好不好。這些話毫無意義,不提也罷。

“我來前聖上曾殷殷囑托,令我好好照料劉參將之子。”

劉芹聽到喬衡提及他父親,他整個人就是一僵。繼而他的嘴唇開始發顫,拳頭漸漸握緊。

喬衡說:“我思慮了許久,劉公子對順天府人生地不熟,又生性內斂,想來我今日若就此離去,劉公子平日裡遇到什麼煩心事,大概隻會悶聲不吭,這反倒失了‘照料’本意了。如若劉公子不嫌棄,不妨與我同住一段日子,等到對順天府熟悉了,屆時再另作打算?”

劉芹從來就不是什麼硬氣之人,他知道這人大概是什麼朝中要員,雖然對方是在詢問他的意思,但他根本不敢拒絕對方。

他嘴唇張了張,說:“好,一切都聽大人的。”

……

金柝的心中藏著事。

他一直記得前幾日,那位嶽姑娘在離開前一口喊出的那個名字。

——林平之。

對於“林平之”這個名字的印象,他僅僅停留在“福威鏢局少鏢頭”這個身份上,說書先生說,正是因為他殺了青城派掌門之子,因此才引來了福威鏢局的滅門之禍。

除此之外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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