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8636 字 3個月前

林震南離開順天府前,有猶豫過要不要就此與嶽不群分離, 不再回華山。但他無奈地發現, 不能這樣做。

在嶽不群眼裡, 自己還不曾找到平兒, 他還要借著華山的力量繼續尋找平兒的下落。他要是這個時候就抽/身離開,大概任誰都能猜得到這裡麵有貓膩了。至少要過一段時間,再提出分彆之意。

因此哪怕林震南心中有再大的不舍,他依然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順天府。

當嶽不群帶著一行人回到華山後, 寧中則見嶽靈珊以及陸大有這兩個小輩平安回來,心中很是高興。嶽不群給了她一個私底下再說的眼神, 寧中則就知道此番離山還是出了意外, 隻希望這“意外”隻好不壞。

她神色如常, 先是把嶽靈珊喚到自己麵前, 責備道:“你六師兄為了讓你散心, 特意帶你下山,結果你倒好, 一點都不給他省心。”

陸大有笑道:“不妨事的, 師娘你看, 這下山一趟還是有用的,小師妹現在看起來不就開心多了?”

關於這一點,寧中則自然早就發現了。當父母的,嶽靈珊身上的哪點變化她看不出來呢?先前珊兒心情鬱鬱時,她看得心焦,又不到辦法讓珊兒重新恢複活力, 如今雖不知他們在山下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能讓嶽靈珊鬆一鬆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她就覺得珊兒此次下山的經曆應該不差。

嶽靈珊此前一直憂慮的,無非是覺得自己愧對林平之,害他丟了性命。但之前在順天府,她再次見到了記憶中的年輕人,不管對方對她的態度如何,“對方還活著”這個概念本身就已經有如冰冷寒冬裡的陽光一般驅散了她心中的陰寒。而其他所憂所慮也都在那日與爹爹坦白後煙消雲散,爹爹說他會想辦法的,讓她不要心急,對方不願意隨他們一同來華山就不要強求。

嶽不群告誡嶽靈珊,她畢竟去過福州,還曾在福威鏢局出事時與青城派的人動過手,雖然當時易了容,但她那易容水平不提也罷。她與喬衡走得近了,這是生怕外人猜不到他的真實身份嗎?保險起見,最好連她曾經去過福州這件事都不要聲張,就讓它爛在肚子裡。

嶽靈珊向來對嶽不群十分信服,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活在內疚與不知所措中,如今得到爹爹的安撫與幫助,仿佛得到了支持般有了主心骨,就按照他所說的一一照做了。

此時此刻,嶽靈珊有些好奇地看向那位跟著他們一同回到華山的王伯父。

這一路上,她有同劉師兄私底下猜測過對方是江湖上的哪位前輩,但都對不上號。他們都相處了這麼久了,但除了知道對方姓王外,其餘的一概不知。陸大有心中有所猜測,但不好說出口。

陸大有適時地插話,他湊趣道:“師父,現在該給弟子介紹這位王伯父是誰了吧?”

林震南與嶽不群與對視了一眼,嶽不群笑著搖了搖頭,說:“還是讓你們‘王伯父’自己說吧。”

他同林震南明白,這個時候再瞞這些小輩弟子,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如今林震南身上的傷已是痊愈,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一直在後山養傷不見外人。

林震南一笑,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頸,然後一手撕下了易/容麵具。

嶽靈珊眼睛流露出幾分錯愕,她當日前去福州時,是見過那位福威鏢局總鏢頭的,她顯然認出了這是誰。

“林……林總鏢頭?”

嶽靈珊這麼一說,陸大有自然也緊跟著看向林震南,即便心中早有猜測,但仍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他解釋:“我夫人出身金刀王家,之前行走江湖我不欲暴露身份,就拿我老丈人的姓氏騙了各位許久,實在對不住兩位小友。如今回到了華山,沒有外人,我總算不用繼續騙下去了。”

嶽靈珊既驚又喜。

陸大有向嶽不群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嶽不群滿足了自家弟子的好奇心,將事情經過大致敘述了一番。

嶽靈珊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聽著,隻是她心底她忍不住有點疑惑,倘若連林平之的親生父親都說那不是自己兒子了,難道真是自己認錯了人?

……

林震南與華山上下諸弟子見了見麵,又在華山上停留了十日左右,這才向嶽不群提出了告彆。

“嶽掌門,我在華山上叨擾許久,也是時候離開了。華山的大恩大德不敢忘記,隻是我已經麻煩貴派太多,再者如今我已現了真容貌,保不準青城派那邊已然有了消息,我不能再拖累貴派了。”

嶽不群對這一天早有所料,他說:“林兄何出此言?林兄儘管放心,我華山弟子不多,但個個都是守口如瓶的好兒郎,絕不會外傳林兄之事。”

“嶽掌門誤會了,我不是對貴派弟子心有猜忌,隻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呢?要是真因為我給貴派添了麻煩,我良心不安啊。”

嶽不群歎了一口氣,說:“那麼林兄離開華山後可有去處?”

林震南:“我打算去金刀門找我丈人。”

嶽不群知道這是個好去處,事實上,若不是青城派動手太過突然,福威鏢局與金刀王家聯起手來,究竟鹿死誰手未可知。

“祝林兄一路平安。”

嶽不群讓弟子陸大有代自己送一送林震南。

林震南再次對嶽不群致以謝意,其實他覺得嶽不群這舉動其實有點奇怪,以嶽不群那君子劍的名聲、行事滴水不漏的作風,這個時候居然提都沒提令狐衝一個字。

令狐衝比其餘諸弟子都要早一步知道林震南之事,甚至於一開始林震南隱居在華山後山養傷時,令狐衝還時常提著酒來看望他。按理來說,即使不讓令狐衝最後來送送自己這個一直相談甚歡的長輩,也該令他來見見自己的,如今竟然直接把這位大弟子排除在外了。

林震南直接這對師徒間怕是有了齟齬,但他馬上就要離開華山,而且又隻是個外人,因此無數念頭在心中一轉,最終又不得不暫且擱置。

陸大有極為欽佩林震南為人,他一連送了林震南十裡路,這才掉頭回華山。

而當陸大有離開後,林震南立即改換了路線,他沒有去洛陽找金刀王家。他既然不願連累華山,就更不會願意連累他丈人家了。況且他也不確定,王家是否真的歡迎他的到來。

當他獨身一人行走江湖時,反而有如魚入大海,誰都摸不著他蹤跡。

鏢局,乾得就是護送財務或者保人性命的買賣,喬裝打扮、銷聲匿跡這幾門手藝是基本功。

林震南武學修為一般,但在這種前提下,他能把福威鏢局的基業開辟至頂峰,靠得絕不是單純的祖輩遺留下來的虛名。

他易了容,他的頭發不再一絲不苟的束起,隨身佩劍上纏上一條清布帶,再隨身帶著一壺清酒,看起來與之前那個威嚴中又不失豪爽的總鏢頭無半分相似。

他現在更像是一名不再年輕的浪子,退去了幾分青年人才有的輕浮天真,多了幾分看透世事炎涼的滄桑,落拓無偶又灑脫。

就連說話的口音都變了樣,乃至一些生活上的小習慣都隨之而變,徹徹底底的改頭換麵。縱使是真正的當地人與他當麵交談,都不會發現破綻讚,隻會驚喜地認為偶遇老鄉。

他拿起酒壺,仰天灌了一口酒,一樣馬鞭,說:“好馬兒,我們去順天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