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番外)(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9976 字 3個月前

·番外·

增援的人手自接到調令後, 就開始一刻都不敢停歇地趕路。

數日後, 成功與水師彙合。

調遣過來的援手不算多, 人數不及二百之數, 但個頂個都是軍中的高手,就算是放到江湖中, 都絕不會讓人小覷。

為首領隊之人在與總兵寒暄過後,發現始終不見喬衡的身影, 就詢問道:“我等奉聖令護送喬大人回京, 不知現在喬大人何在?”

總兵的臉色微變, 他佯作感慨,說:“此事說來話長。”

“還請總兵大人長話短說。”領隊說道。

那總兵說:“也是我等無能,喬大人許是覺得我等拖累他行程, 就獨自離開了。”

領隊聽見喬大人居然不在船上, 急忙追問道:“喬大人離開後去哪了?”

都是在官場上混的,誰還不懂誰,他一聽總兵這話, 就知道這話頂多隻能信一半。不過此時已經沒心思深究裡麵的內情了, 他現在隻想知道喬大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總兵為難地說:“這位京官大人向來與我等不熱絡,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哪裡。”

他看著緊皺著眉頭的領隊, 安慰道:“兄台何必這麼急躁,我這就讓人去打聽打聽消息。來來來,我這邊已經命人擺好了宴,我們先休息一下,說不定等會就有消息呈上來了。”

總兵的心裡雖有忐忑, 但還算鎮定。朝廷向來需要武將製衡江湖勢力,隻要江湖人一日不曾除儘,武將在聖上心中的地位就一日不可動搖。

不過喬大人素來被聖上看重,大概小懲大誡一番是少不了了。

領隊眉頭皺得更緊,想再問點與喬大人有關的事情,那總兵卻顧左右而言他,這讓他心中起疑。

隨及在略有明悟後,心中怒火升騰。

下一瞬間,總兵臉上的從容就完全煙消雲散了。

噌的一聲利劍出鞘,然後他頸間一涼。

領隊握住劍柄,架在了總兵的頸間。

他逼近總兵:“彆說廢話,告訴我,喬大人去哪裡了?”

總兵聲音顫抖地說:“這是做什麼,你瘋了,你就不怕我參你一本嗎!”

“你才是真的瘋了。你想玩養寇自重、借刀殺人的戲碼,那也要看江湖人給不給你這個機會。你要自尋死路彆拖我下水!”

“蠢貨。”這兩個字仿佛是從領隊齒縫裡擠出來似的。

總兵那點小心思,同為武將的他哪會看不清楚。

他已經快氣瘋了,他自領了聖命後就率領眾人一路疾馳,期間有驚無險的避過江湖人,沒有透露半點行蹤,隻為了能安然無事的接過喬大人,把他護送回京。

結果到了後,人不見了?

這總兵哪來的閒心邀他吃酒。

總兵被他一通指責,在緊張之餘整個人都懵了一會兒。

天地良心,他根本不曾生起過這種心思。江湖人可不是任人圈養的家犬,養寇自重?養虎為患還差不多!他哪會對江湖人手下留情。

然則彆說是外人了,即使他自己現在再回想一下,也要認為自己有這種嫌疑了。

總兵冷汗簌簌,這事必須要解釋。

他連忙為自己辯解:“喬大人真的是自己要走的,與我沒有關係!我知道我說這話聽起來不怎麼可信,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那他要走,你就這麼讓他走了?也沒安排人跟著?”

總兵心說,最近江湖人跟瘋狗似的,船上的高手幾乎都賠了進去,他要是不走,說不定遭殃的人裡就要有自己一份了。

他見那領隊臉色鐵青,就知道自己的解釋對方根本沒聽進心裡。

總兵急道:“可是……他是林平之啊!他會辟邪劍法,武功那麼厲害,他怎麼會需要我的幫助。”

是啊,那位可是林平之,《辟邪劍譜》的主人。

在這樣一部幾乎被眾人神化了的功法麵前,身為其主人的林平之也仿佛籠罩上了一層無所不能的光環,而且越是與他相處,越沒有人懷疑這一點。哪怕眾人心知他曾遭受過滅門之痛,人力有窮儘之時,但這件事非但沒有顯得他軟弱可欺,而且還為他塗上了又一層傳奇的色彩。

就好像所有艱難險阻,在他麵前最後總會逢凶化吉一樣。

可是許多人都忘記了,那林平之仍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會流血、會死亡的人。

在這方麵,反而是那些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江湖人看得更清楚。

總兵不敢再耽擱功夫了,他派出數條船隻,命人沿著喬衡最後離去的方向追蹤。

領隊從自己這一行人裡,挑選出善觀察蛛絲馬跡的好手,以這些人為首,其餘人緊隨其後,四散開來尋找喬大人的蹤影。

喬衡是一個並不怎麼追求物質欲的人,更沒有什麼嗜之如命的愛好,因此從他的行為習慣上入手基本上行不通的。

所幸總兵還記得他當日離去時,所乘坐的船隻的樣子。

眾人按圖索驥,隻希望這位喬大人彆臨時突發奇想換乘船隻。

功夫不費有心人,在耗了好一番精力後,終於有了這方麵的消息。

不過在領隊趕赴目的地後,他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隻見碼頭上是一片焦黑的燒灼痕跡,草叢裡偶爾能見四散的焦黑木屑,一具殘缺的船骨半是搭在岸上,半是泡在水裡。

“這位軍爺,草民也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大體說說,您就姑且一聽。前些日子晚上,我當時都睡著了,突然聽到一陣巨響把我給吵醒了,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是打旱雷了,結果不是。何家老三那天晚上去看過了,說是有一艘船炸成了花,火苗都快燒到天上去了。白天大家過去看的時候,那岸邊的碎木比現在要多多了,當時不少人都撿了幾塊回家燒柴墊床。”

這村民怕被官兵訓斥,說到這裡時小心地看了官兵一眼,見對方沒有不愉,這才放下心來。

“這船出事時,裡麵有人嗎?”

村民說:“有,裡麵有人,那麼大的一艘船呢,怎麼可能沒人!那何家小子晚上過去的時候,他說水裡泡著死屍,嚇得他不行,就沒敢多呆。不過第二天的時候,大家夥倒是沒見到死屍,這船都被炸散架了,那屍體早就不知順著水飄去哪了。”

待這村民離開後,領隊對眾人說:“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小皇帝的耳中。

傳訊之人原以為皇帝在得知喬大人而今生死不知的消息後會勃然大怒,沒想到皇帝隻是在沉默了半晌後,下令增加搜尋人手,然後說:“那位總兵呢?把他拿下,送到京城來。”然後就讓他退下了。

當殿內隻剩下皇帝與內侍後,皇帝才容許自己泄露出真實的情緒。

那是一種堪稱陰沉的神色。

十數天之後,依然沒有與喬衡相關的新消息。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眾人彼此心知肚明,喬衡要是還活著,這個時候就算是走都能走到京城來了。假若是江湖人把他抓住了,並且想要以此為要挾與朝廷進行談判,也早該派人與朝廷進行交涉了。

然而,不論是哪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唯有一種——

那一晚上,喬衡已經與來犯的江湖人同歸於儘了。

但是沒有人敢在小皇帝麵前提起這個。

這些時日,雖然皇帝在朝堂上表現得一如既往的沉穩威嚴,好似所有的怒火都已經在那位水師總兵身上發/泄完了,但沒人認為此事會就此偃旗息鼓。

想要把這件事輕輕揭過?

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