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2 / 2)

軍部將派人來調查三名學生死亡一案。

這件事並不是很出乎人意料。新聯邦的希望,天賦者花園裡的花朵,一死就死了三朵,當然會引起上麵的重視。

不過幸北也有些擔心,怕這一次萬一她再被懷疑,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連校長都未必有能力護住她,更彆提她身邊傾力支持她的小夥伴。

“不用怕,軍部調查組可不會是郭泰那樣的傻逼。”唐濯安慰他。

“可是幸北的運氣……”

龔呈剛開口,就被三雙眼睛瞪住,立即閉緊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不過幸北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的態度有點悲觀,於是幸北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樂觀起來。

帶著混雜的憂慮與期待,幸北四人湊熱鬨不嫌事大,加入了迎接特派調查組的隊伍。

這一次來人比帝才學宮更牛逼,直接降落在天賦者學校的校園裡,訓練場已經清理出一片空地,外圈圍滿了好奇的學生。

一艘中等大小的穿梭艇優雅地降落在空地。

幸北看到穿梭艇落地,又想起自己被碾碎的遊戲艙了,眼紅紅地刺伍奇:“人家的穿梭艇看起來比你們的貴多了。”

伍奇無限蔑視地哼了一聲:“貴是貴,但那是因為它大。迷你穿梭艇技術難度更高,比這玩意高級不知多少倍。”

伍奇冷冷瞥了幸北一眼,鼻孔出氣:“無知的麻瓜。”

幸北聽了,卻驚奇地回過頭,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伍奇:“你不管我叫播種者了?”

伍奇惡劣地勾起一邊唇角:“播種者不會像你這麼蠢,連穿梭艇的高低都認不出來。”

幸北不服:“萬一我是裝的呢?”

伍奇:“???”她是不是擺脫嫌疑很遺憾?

明縱聽著兩人拌嘴,突然想起什麼,對幸北歉意地笑:“我記得我們著陸的時候不小心壓壞了你的遊戲艙?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賠你一台吧,你想要什麼型號?”

還有這等好事,帝才學宮的人有良心了!幸北眼前一亮,剛要開口,龔呈冷冷插進來:“我打算送她一台遊戲艙,就不勞煩了。”

幸北一哽,使勁使眼色瞪龔呈——這麼好的訛帝才學宮富N代的機會,他出來搗什麼亂!

然而龔呈卻不看他,龔呈漠然對上明縱笑意深沉的眼神,仿佛在進行一個“誰先移開目光誰就輸”的幼稚比賽。

明縱先放棄,綻開一個無奈的笑,朝幸北彎了彎眼眸:“不管怎樣,我們有意補償,之後你想好賠償方式可以隨時找我。”

“我想好了,直接變現吧。”

幸北回答得飛快,明縱臉色僵住,仿佛還沒反應過來:“啊?”

“我說變現,一共五十九萬七千零四百九十九,現金賬戶謝謝。”女生的嗓音如同客服一樣伶俐又甜美,讓人無暇想多餘的東西。

明縱恍恍惚惚地給幸北轉了六十萬星幣,隨後就對著自己的賬戶發起了呆。龔呈看著幸北把人當提款機偷著樂的小模樣,又看到明縱付出了金錢卻沒撈到感情的倒黴樣子,不禁笑出聲。

“小龔。”涼柔的少女音在他耳邊響起,嗓音捏得很細,乍一聽甜得要死,再一品卻有種機械的假甜,讓人後背發涼,“沒想到你要送我遊戲艙,你真是個好人,我好感動啊。”

龔呈唇角的笑容凍結了。

雖然他給她買的遊戲艙已經下單了,之所以等了這麼多天才買是在等最新款的A7發布,但龔呈還是不甘心自己在幸北心中和明縱一樣都是肥羊:“你不是說不隨便收追求者送你的貴重禮物?”

龔呈想了想,引用幸北自己的話,“你說過討厭那種彆有用心的男人,送你禮物就覺得有資格占你便宜。”

幸北色眯眯瞧著龔呈,語氣輕佻:“那是其他男人,咱倆啥關係啊,你送我禮物,我準你占我便宜。”

龔呈:“……”失算了。

他一點都不覺得是他占便宜,反倒有種財色兩空的詭異錯覺。

幸北還在繼續吊著嗓子哀歎:“說起來你還從來沒送過我禮物,我好歹送過你一盒染發劑。”

龔呈一想到那盒染發劑就頭皮痛,卻是偷偷笑了下:“你閉眼。”

幸北:“?”

幸北戒備地捂住頭發。

龔呈白她一眼:“不是要禮物?你閉眼。”

“哇你還真準備了啊。真的假的,我要是不要你是不是不打算給?”

龔呈噗嗤笑出聲:“本來打算過兩天再給你……趕緊的,到底閉不閉眼?”

幸北撇撇嘴:“大庭廣眾的閉什麼眼,彆作了,不給拉倒。”

龔呈:“……”

到底還是退讓一步,認命地掏出一個小盒子。

“首飾?”幸北激動地打開,藍色天鵝絨上躺著一顆剔透的星星吊墜。

“喜歡嗎?”龔呈有點緊張地問。他本來打算和遊戲艙一起送,搞個浪漫的場合有情調的氛圍,可是她既然問了,他不能在情敵麵前丟麵子。

龔呈瞟了明縱一眼,見對方餘光也在瞄這邊,得意地翹了下唇角。

幸北捏著鏈子拎起項鏈,對著陽光看了看。星星做工精美,在日光下微微晃動,折射出璀璨的色澤,低調又華麗,當然最重要的是,它給人的第一感覺十分明確,就一個字:貴。

“嘖,小龔眼光不錯嘛,看著好貴。”唐濯探過頭,慫恿幸北,“戴上看看。”

龔呈立即伸出手,示意幸北把項鏈給他。

少年站在她身後,輕柔地撩起頭發,扣好銀色的扣環,手指不經意蹭過細膩的後脖頸。

幸北有點癢,撓了撓:“好了?”

“孔雀眼光是好,連幸北看起來都變貴了。”翟洪廣新奇地看著,然而說的話讓幸北不知他是在誇還是在貶,“就是有點娘,幸北進寢室彆戴,我怕那傻逼舍管要懷疑你裡麵是個女的。”

幸北:“……”她裡麵本來就是個女的,為什麼要用“娘”這個字形容她。

幸北剛想說什麼,忽然周圍響起震天的掌聲歡呼聲。

四人回過頭,順著圍觀群眾的目光看到,登機梯、踏板、扶手,繁冗的陣仗慢條斯理地終於擺好,中型穿梭艇的艙門正緩緩打開。

率先走出來的是個高大英挺的中年男子,穿著軍裝,麵容嚴峻。

男子斂著眸掃了眼鋪設好的台階,對於一圈人期待的目光無動於衷,而是回過身,些微恭謹地低下頭。

吃瓜群眾的目光焦點再次落在門上。

這一次,門裡緩緩走出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一個五官清俊溫婉的白大褂青年伴在他身後,眼神落在他身上,前呼後擁的架勢成功地烘托出少年身份的重量。

少年從門前的陰影中,邁過光暗交界線,走入陽光下,整張臉都暴露出來。

那一瞬間,訓練場頂上的烏雲都自慚形穢地退避開,陽光灑到他臉上,顯得他的皮膚更加剔透也更加脆弱。

少年的身材在軍中稍顯羸弱,但勝在五官精致,氣度矜貴,青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在強光之下幾乎散發出聖光。

學生們看呆了。

然而幸北第一次沒有心思欣賞美色。

幸北驚駭地倒吸一口氣,懷疑自己看錯了,頭部轉動,在人群中尋找某個人的身影。

她並未花多大力氣就找到了目標。

謝思洋動作極大地後退一步,在擁擠的人群中踩了兩個人的腳並連環撞了五個人,引起一陣不滿的騷亂,但本人毫無所覺,而是死死盯著艙門,嘴巴張得能吞下網球,眼珠快要瞪出來,在其他人爆發出掌聲時,爆發出一聲不合群的尖叫——

“——堂、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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