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隨著容悅憐去找校長,在樓梯轉彎處聽到有人在議論自己。
“……四個S級都是播種者?!天啊好可怕,幸北也是……”
“——幸北?”
那個男生看到她,激動地打斷同伴的話,恨不得撲過來抓住幸北八卦:“你真是S級?”
幸北一整個僵住了,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擺出疏離不失禮貌的微笑:……?
看那男生恨不得貼到幸北麵前觀察S級長什麼樣,裴鶴皺眉上前一步把他隔開:“幸北認識你?”
男生沒有一點自覺:“她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她啊!”
容悅憐冷著臉:“我們有急事找校長。”
男生這才注意到老師也在,忙讓開一步:“對不起對不起。”
容悅憐拉著幸北快步離開。身後兩人的聲音放低了點,但還是鑽入幸北的耳朵:“找校長?是因為這個新聞嗎?”“是吧,校長肯定早就知道她是S級,搞不好是作為秘密武器培養的,被這個什麼燎原星團給暴露了,真是可惡。”“可是S級真的全是……?”“說什麼鬼話!難道黎昭也是播種者嗎!”
走廊裡,幸北轉頭看了眼容悅憐,容悅憐沉著臉:“先去找校長。”
校長室依舊半開著門,傳出鸚鵡吵鬨的一聲接一聲:“給爺笑一個~給爺笑一個~給爺笑一個~”赫連堂偶爾會回它一句:“閉嘴傻鳥。”鸚鵡會安靜幾秒鐘,然後繼續叫囂:“傻鳥,給爺笑一個~”
容悅憐:“……”
門在她麵前打開,赫連堂皺巴得有幾分猥瑣的臉露出來,笑得眼睛都沒了:“果然是小北北回來了,哎呀幾個月不見小北北長得更可愛了呢……快進來,我最近又發現了幾家寶藏店鋪。”
鸚鵡看到幸北撲棱了下翅膀:“小妞,可愛!小妞,給爺笑一個!”
三個男生還是第一次麵見校長以及他的鸚鵡,一時間被震懾住,甚至不知道已經抬起來的腳是否應該繼續往前邁。
裴鶴下意識把手搭在幸北胳膊前,這個動作引起了鸚鵡的注意,小綠豆眼盯住他:“傻鳥!”
裴鶴:“……”媽的,被一隻鸚鵡罵了,要罵回去嗎?
幸北小聲安撫小夥伴:“校長是同道中人,發掘零食的能力一流,上次那個蜂蜜黃油薯片,還有釋迦果蜜餞,混合莓子椰果茶……”
“——校長您好!久仰大名!”
“校長您一直是我心中偶像!”
幸北還沒列舉完,唐濯和翟洪廣已經熱淚盈眶地上前握住校長的手猛搖,仿佛他們真的是校長的忠實粉絲。
裴鶴:“……”
校長笑眯眯地連連點頭,聖誕老人給小朋友變魔術一樣變出一堆好吃的,唐濯和翟洪廣立即流著哈喇子感激涕零地接過,像是兩個一顆糖就能拐賣跑的低齡兒童。
裴鶴:……實在是沒眼看。
“咳。”容悅憐咳嗽了一聲吸引赫連堂的注意,“剛才我們在門口遇到兩個學生,在議論什麼新聞,提到幸北是S級,您知道發生了什麼嗎?是燎原星團泄露出去的?燎原星團這個名字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事啊,全校都知道了,你們年輕人啊應該多上上網。”赫連堂煞有介事地教育道,一抬眼遇上容悅憐愈發冷硬的臉色,忙訕笑著打開投影光屏,一本正經清了清嗓子:“就一個小時前,燎原星團入侵了某個高級軍官的賬號,在天賦者世界內網發了一條動態。”
容悅憐和四個學生飛快讀了遍那條動態,發現其羅列了謝思妄、赫連蓮、梅蕭、荀蕁四人和播種者往來的所有證據,聲稱S級都是播種者,並且還說幸北也是S級。
幸北感覺血都涼了:“所以這些,全校——還有全軍團,都知道了?”
她沒有先發製人公布那四個人是播種者的證據,結果被燎原星團搶先了。現在還有什麼辦法證明她和那群播種者不是一夥的?幸北不由想起上次被冤枉成殺人犯的時候,瞬間被一股無力的憂慮籠罩。
“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些都在預料之中。”小老頭自得其樂地往椅背一靠,用椅子的兩條後腿做支撐,兩條前腿懸空著,像騎木馬一樣前前後後晃晃悠悠,“燎原星團一年前主動暴露,把自己的資料送到高層的辦公桌上,那意思就是給新聯邦一個機會,證明他們有能力拔除身邊的奸細,至少能聽話地把S級給監視起來,但是他們沒有,反而在大張旗鼓繼續造星計劃,擴大S級的影響力。所以現在燎原星團把這事公開了,既然軍部和政府高層不配合,他們就按照自己的方法來搞,天下大亂也比播種者得了天下好。”
赫連堂話語裡的隱含義讓幸北緊繃起來:“您認為燎原星團是對的?”
S級都是播種者?所以S級掌權,就等於播種者得了天下?
“我可沒說。”小老頭兩條腿翹在桌子上,依舊用椅子的兩條腿著地,“我隻是一個超凡脫俗的校長,我們教育界不理軍事政治那些臟東西,我什麼都沒看法,什麼都不知道。”
裴鶴嘴角一抽,眼睛卻黏在赫連堂屁股下麵的椅子腿上,頗有些心驚肉跳,感覺他隨時都會摔。
容悅憐身體往前探了點:“可是燎原星團現在想拉幸北下水,我們不能不管。幸北可是您的學生。”
赫連堂咧嘴笑了,依然皺巴而猥瑣,和剛才好像沒什麼不同,可是幸北卻總覺得他的表情裡多了一絲事不關己的冷漠。
“他們早就從天賦者學校畢業了。”
容悅憐張著嘴,她來之前做夢都沒想到校長會這麼說,有點急:“那也不能不管了,現在燎原星團對她虎視眈眈,英皇部隊和播種者極可能有牽扯,除了我們學校她沒有地方可以依靠——當初可是您下指令把她提前招來的!她來的時候還是個幼崽!”
幸北:……?幼崽?
赫連堂笑眯眯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小容容啊,她現在是英皇部隊的人,我們不能越界。”
容悅憐拉著臉:“您還怕越界?您越界的事還少?”
赫連堂癟嘴:“就是因為我在不該越界的事上躲遠遠的,才能在其他時候隨心所欲越界啊。”
容悅憐啞口無言,乾脆轉移話題:“那她的腿呢,她的腿是在校的時候出了問題。”
赫連堂眼底劃過一道精光,看向幸北:“你知道裡麵的是什麼了?”
幸北平靜地答:“是一個播種者的靈魂。”
容悅憐:“你得幫她取出來。”
赫連堂攤手:“這不是我不幫,是我做不到啊。”
“而且那個播種者是你的前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