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6(2 / 2)

“不說了,你快走吧,彆讓長姐等急了。”

棠越推搡著雷尊,她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道,但這力道對於雷尊來說,就像小白兔的撓癢癢。雷尊一側身,棠越忽失重心,輕呼一聲摔向地麵,雷尊猿臂一撈,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喜床,“等急了?這倒是為夫的不是。”

“等、等等!”棠越被壓在鋪滿花生堅果的喜床之上,雙手抵住雷尊壓下的胸膛,結結巴巴道:“交杯酒還沒喝……”

雷尊聞言起身,倒了兩杯酒遞給棠越交臂喝下,隨手將酒杯擲於床下,湊過來要吻棠越的臉,又被棠越阻止,“等、等等!”

“又怎麼了?”再次被打斷的雷尊有些不耐煩。

“會、會不會有人聽牆角?”棠越白皙姣好的臉龐泛上一層薄暈,好似紅梅立雪,更顯嬌豔得不可方物。

這樣的美人兒是他的!不許任何人看,聽也不許!

獨占欲在雷尊心頭洶湧而起,雷尊大喝道:“所有人退出落梅院,不許靠近!”

守在房外的守衛侍女依令無聲無息地退下。

雷尊感知到整座落梅院隻有他和棠越的呼吸,聞著棠越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再也忍不住了,熱情地親/吻下去。可在他的唇離她的肌膚隻剩一寸之時,他忽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頭、頭好暈……”棠越撫著額頭,身形搖搖晃晃,眼睛一閉,摔在床上。

“酒中……有毒?”雷尊緊隨其後,砰地一聲倒地不起。

等到雷尊呼吸平穩之後,棠越驀地睜開眼睛,起身,走到屏風之後。

不多時,棠越穿著一身老氣十足的靛青色對襟褂走了出來,坐到銅鏡之前,棠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特殊脂粉,在臉上塗抹起來。

膚色塗黃,眉毛加粗,唇線勾寬,鼻梁上陰影,嘴角點上豆大的媒婆痣……

一盞茶之後,棠越化妝完畢,披上一件黑色鬥篷,帽子一帶,小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猛一眼看上去,竟有幾分像孟嬤嬤。

棠越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雷尊,目光難掩厭惡之色。

相比起一直欺負胡媚的胡蝶,棠越更加厭惡口口聲聲說愛胡媚的雷尊。

胡蝶從一開始就將對胡媚的敵意和厭惡擺在明麵上,胡蝶身為正房所出,與小三所生的胡媚立場天然對立,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是敵人,更彆說後來還嫁給同一個男人,更加勢不兩立。胡蝶對付胡媚,這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

但是雷尊不同。

雷尊說喜歡胡媚,但他卻從沒有站在胡媚的立場,真心為胡媚考慮過。

他明知胡蝶喜歡他,卻毫不掩飾地在胡蝶麵前表現對胡媚的好感,刺激得胡蝶瘋狗似的對付胡媚;

他舍不得胡蝶背後玉劍山莊的勢力,又貪戀胡媚的美色,於是他在與胡蝶定親後假裝中毒,強占胡媚的身子,將所有的罵名都推到胡媚頭上;

他將所有的好東西都堆在胡媚院子裡,將所有女人的妒忌怨恨都聚在胡媚身上,卻沒有給胡媚哪怕一個侍衛,讓胡媚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他說他會保護胡媚,但他卻放任胡蝶和一乾小妾下人欺壓胡媚;臨死前,考慮的不是如何安排胡媚下半生的生活,而是要殺胡媚為他殉葬;

他說他會給胡媚幸福,可他無視胡媚的痛苦,將她當成生育工具,連生三個孩子,他沒給胡媚留下一個;

……

胡蝶嫉妒成狂,霸淩打壓,他裝聾作啞;

胡媚風霜刀劍,舉步維艱,他袖手旁觀;

視子如肉人參,取血剜肉,他未曾手軟。

他說的比誰都動聽,做的比誰都惡心。像他這樣的男人,丟垃圾桶都嫌汙染垃圾。

棠越從暗兜中掏出一根泛著翠綠光芒的長針,狠狠紮進了雷尊臍下三寸。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若不舉,便是晴天。

雷尊往後年年月月天天,都是晴天。什麼風啊雲啊雨啊,夢中想想吧。

感謝胡父胡渣男,若不是他給了棠越自由通行的令牌,棠越還拿不到藥材煉製毒藥和易容物品。

*

棠越披著黑鬥篷,提著個包裹,頂著與孟嬤嬤極為相似的外貌,鬼鬼祟祟地朝後門走去。

很快,行跡鬼祟的棠越就被兩個巡邏的守衛給攔下了。

“站住,轉過身來,你是誰?哪個院子的?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守衛惡聲惡氣道。

棠越慢慢轉身,低著頭,道:“我是二夫人院子的嬤嬤,二夫人讓我出去辦點事情。”

“二夫人?”守衛甲疑惑道,“我們雷家哪有什麼二夫人?”

另一個守衛乙輕咳一聲,提醒道:“落梅院那位,今天剛入門的。”

原來是家主的小妾啊!叫什麼二夫人!

守衛甲恍然大悟,又問道:“有何憑證?”

棠越掏出令牌,道:“玉劍山莊通行令牌在此。”

守衛甲看了兩眼,霹靂堂和玉劍山莊如今是姻親,玉劍山莊的通行令牌他們頭兒也給他們看過圖樣,免得不小心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令牌是真的,但守衛甲總覺得奇怪。“令牌不假,但你為什麼一直低著頭?抬起頭,讓我看看。”

“呸!”棠越忽然勃然大怒,道:“你們也想作踐我家小姐?告訴你們,彆下注太早!我家小姐能跟她同一天入門,就說明了我家小姐的本事!你們這些守衛,想踩我來打我家小姐的臉,想去討好那位,當心跟錯主子!也不打聽打聽,今晚洞房花燭,姑爺睡在哪個院子!”

守衛本是正常的盤查身份,卻被棠越歪曲成打壓小妾、討好新夫人。一通喝罵將守衛罵得找不著東南西北,連連討饒,隻求趕緊送走這尊姑奶奶!

“哼,算你們識相!”棠越得意地一仰頭,隨著動作,她頭上的兜帽滑落,臉露了出來,一顆媒婆痣分外顯眼,棠越手忙腳亂地戴好兜帽,低下頭,腳步匆匆離去。

“小人得誌!”守衛甲不滿道。

“噓!你不怕那嬤嬤掉頭回來再罵一頓?!”守衛乙說道。“走走走,我們去那邊巡邏,今夜家主大喜,前來道喜的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小心巡邏,可彆出什麼差錯驚擾了貴人才好。”

*

棠越順順利利地混出了霹靂堂,一路低頭疾行,走入一條昏黑的小巷,一盞茶後,棠越從小巷中走出,又換了一身裝扮。

此時的她,頭戴金冠,穿著華衣,手搖折扇,身量高瘦,麵色蠟黃,眼下青黑,儼然就是一個縱欲過度的紈絝子弟。

【宿主你去哪?】099問道,這時候不是應該趕緊逃跑嗎?宿主怎麼偏偏往人多的地方鑽?

【去找一個人。】

【找誰?】

棠越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麵前燈火通明的青樓——

“醉芳樓”

棠越走進花樓,在龜公的牽引下來到二樓一間芳香彌漫的閨房前,輕輕打開門,一個衣衫輕薄、妝容豔麗的女子對棠越綻開嫵媚的笑容,眼角一勾,便是無限風情。

棠越輕歎一聲,“好久不見,嶽三姐。”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講胡媚和嶽三姐是如何認識的,涉及xuexing,可能會引起部分小天使的不適,小天使們酌情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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