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女5(2 / 2)

董大誌又動搖了,嫂子說的也有道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良良現在年紀大了,腿也瘸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生,有人肯出三千塊買她已經是上天保佑了,不趕緊出手就要砸手裡了!大誌啊,你可得想清楚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董大誌道:“三千塊錢……也不夠再買一個新媳婦啊!”上哪湊錢呢?

董大貴忽地想到一件事情,眼睛一亮,一拍鄒秀秀肩膀,“秀秀,你還有沒有妹妹?再騙一個過來吧!”

董大誌也是眼神放光,期待地望著鄒秀秀。

鄒秀秀為難道:“小姨姨丈最疼愛的就是陶桃,現在他們肯定滿天滿地地找陶桃,我一出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哎——嫂子你當時應該多騙兩個的。”

鄒秀秀搖了搖頭,說的輕鬆,外頭的人現在警惕得很,沒那麼容易上當。

董家兩兄弟頓時愁眉苦臉起來。

董大貴一咬牙道:“秀秀,你去把枕頭下那四千塊錢拿出來,加上錢多給的三千塊,應該夠買一個年輕好生養的新媳婦。”

鄒秀秀立馬變了臉色,“不行!說好了這錢是給大寶二寶上學的!”

“現在給弟找媳婦最要緊,上學的事以後再說!”

“大寶都五歲了,哪有時間再拖!”

眼見哥哥嫂子吵了起來,董大誌連忙站起來阻止,“哥嫂子你們先彆吵。哥,嫂子說的也沒錯,大寶是不能再拖了。孩子還是要上學讀書的,不然像我們一樣土裡刨食嗎?我這幾年也賺了兩千多塊錢,再攢兩年應該就夠了。”

董大貴緊皺著眉頭,一根一根地抽著自製的土煙,一邊是自己的親弟弟,一邊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好半晌後,董大貴恨恨將煙頭丟下,一腳碾熄,“我抽兩千給你,剩下兩千當大寶的學費。就這樣,都不許說了!”

*

鄒秀秀氣得一晚上沒睡覺,聽著身邊董大貴震天響的鼾聲,鄒秀秀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把。

“嘶!秀秀,你掐我乾嘛!”

“你說乾嘛!”鄒秀秀壓低聲音,怒道:“那錢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張嘴就給了一半,可有想過我們母子四個以後該怎麼辦?!”

“這錢也是意外來的,以後我努力掙錢就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反正這錢不是自己掙的,董大貴花起來也大方,鄒秀秀這樣斤斤計較,倒讓董大貴有些不耐煩,“再說了,他是我弟,我能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嗎?”

“光棍一輩子才好!”鄒秀秀低聲嘀咕一句。

“你說什麼?”董大貴沒聽清。

“沒事,睡覺!”鄒秀秀重重躺下,用力翻身,用後背對著董大貴,自己生著悶氣。

董大誌一輩子單身才好,這樣他才會將大寶二寶三寶當成自己的孩子疼。白天聽說嚴良良的身體正在好轉,最遲半年就能懷孕生子的時候,鄒秀秀心裡就像有隻怪獸伸出利爪在抓般,撕心裂肺的難受!若嚴良良身體真的好了,生下了董大誌的孩子,董大誌還會像今天這般,有什麼好東西都給大寶嗎?

更何況,嚴良良若母憑子貴翻了身,會放過她嗎?

當初,自己可是把她給騙了啊!

*

六年前,鄒秀秀的堂哥跟城裡一個女大學生好上了,感情很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女方家長看不上堂哥,故意提出一個嚴苛的要求,想讓堂哥知難而退——二百平米的新房,一輛新車,二十萬彩禮,缺一分錢都不行。這下子可把堂哥一家難倒了,堂哥一家家庭也不富裕,打拚幾十年勉強能買個一百平米的新房,還是在市區這種偏僻的地方。

堂哥是鄒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堂哥有難,鄒父自然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搜空家底幫他一把。可是兩家湊來湊去,還是少了二十萬。

小叔忽然提議道:“有個殘疾老頭不是說要娶媳婦嗎?問問他覺得秀秀怎樣?合適的話,就把秀秀嫁過去。”

小叔口中的老頭,年紀比鄒父還大。

對於這樣的提議,鄒父完全沒有否定的意思,當天就去了那殘疾老頭家。

老頭很喜歡鄒秀秀,當下就同意了鄒父的要求——

二十萬,換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嬌妻。

鄒秀秀長了心眼,偷聽到父母和小叔一家的談話,得知幾天後自己就要嫁給老男人,鄒秀秀嚇得半死,當天趁鄒父鄒母上班不在家,她偷了家裡的錢,打算逃去H市找小姨姨丈救命。可鄒秀秀的身份證被鄒父藏在保險箱中,鄒秀秀根本偷不到。沒有身份證,就買不到車票,逃不出去。

正在她著急之際,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鄰居嚴良良——嚴良良是大學生,今天是10月7日,不出意外的話,嚴父今天就要送嚴良良回學校讀書!她可以借嚴父的車逃出去!

鄒秀秀躲躲藏藏跑到嚴家,跪求嚴父救命。嚴父本來不想趟這趟渾水,但耐不住自己女兒嚴良良的請求,勉強答應,讓鄒秀秀藏在車後備箱中,將她偷渡出去。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如果沒有發生那件意外的話,鄒秀秀和嚴良良後半生的生活都會非常光明——

在一條偏僻的公路上,嚴父車子忽然拋錨,就在嚴父找人修車的那短短三十分鐘,出車活動筋骨的鄒秀秀被人販子擄進了麵包車中。

鬼使神差的,鄒秀秀忽然喊出了一句——

“還有一個在車裡!我幫你們騙她出來,求你們放了我!真的!她比我好看比我有學問,而且是大年初一生的,命格超好!”

人販子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當下就同意了,他們也不怕鄒秀秀耍花樣,他們三個男人,對付兩個女人綽綽有餘!

在人販子相隔幾米的監視控製下,鄒秀秀雙腿打著擺子,走到嚴良良的車窗前。

“良良,你開下車門讓我進去。”

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藏在後頭的人販子虎步上前,一把將嚴良良拖出車外。

“人、人給你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鄒秀秀聲音顫抖地請求道。

因反抗被打了好幾個巴掌的嚴良良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人販子哈哈一笑,“你真是傻得可愛啊!”

到了嘴的鴨子,怎麼可能放手!

*

鄒秀秀和嚴良良一起被賣到了山上村,鄒秀秀隻有初中文憑,便宜些,隻要四千塊錢;嚴良良是大學生,貴一些,要五千塊錢。董大貴謙讓弟弟,把貴的給了弟弟,自己選了便宜的。

婚後嚴良良一直不肯認命,找到機會就逃,挨了董大誌不少打。

鄒秀秀卻識時務,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就賣力地討好起董大貴來。鄒秀秀偷偷監視著嚴良良,發現嚴良良的異常舉動後,她毫不猶豫地告訴董家兄弟。借著出賣嚴良良,鄒秀秀總算獲得了董家兄弟的信任,一年後,她生下大寶,徹底在董家站穩腳跟。

與她相反,不小心落了胎的嚴良良被董大誌一頓毒打,差點沒了半條命。

鄒秀秀知道,嚴良良恨自己入骨,如果有機會,嚴良良一定會報複自己,所以她一直在偷偷打壓著嚴良良。

她讓嚴良良乾男人乾的粗活累活,逼著經期的嚴良良冷水洗澡下河抓魚,還偷偷給孕期的嚴良良喝摻了螃蟹的米粥……

在她明裡暗裡的小動作下,嚴良良懷了五胎,一個都沒能生下,在董家的地位越發低微,甚至連門口養的狗都不如。

她和嚴良良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性。

錢多是個暴虐的混賬,這正好!嚴良良嫁給了他,就永遠不會威脅到自己了!

*

“按照舊俗,祠堂得由新媳婦打掃收拾,村裡最新的就你、秀秀和良良三個人,打掃的活就交給你們了。”村長老婆王伯母說道。

山上村有一個大祠堂,裡麵供奉著山上村的先人牌位。祠堂隻在五年一度的祭祖大會時開放,平時大家都不允許靠近。因村裡沒有空閒勞動力可以專門負責打掃清潔,所以大祠堂堆灰嚴重,每次打掃都是個大工程。而且祭祖大會剛好撞上雙搶時節,大家更加不願意攬這苦活累活,清潔的工作推來推去,就推到了棠越她們三個最年輕的媳婦身上。

棠越她們三人白天有自己的活要乾,清潔祠堂的事情,安排在晚上。

王伯母拿鑰匙開祠堂門鎖,門一打開,一股腐朽的氣息夾雜著灰塵撲麵而來,嗆得人咳嗽不止。

王伯母捂住口鼻防止吸入灰塵:“你們好好清潔,祭祖前夕我會過來檢查。”說罷,忙不迭地離開。

棠越早想到這不是件輕鬆活,拿出早準備好的手帕蒙住下半張臉,打著手電筒,大步跨入祠堂之中。嚴良良緊隨其後,一言不發;鄒秀秀看著黑漆漆沒有一點光亮的祠堂,害怕不敢前進。

沒過一會兒,暖黃的燈光亮起,照亮祠堂,鄒秀秀這才有膽子踏進去。

鄒秀秀環顧四周,祠堂很大很空曠,足有三百多平方,正中有一張打造成階梯狀的供桌,上百座牌位依照規律輩分一層一層地往上壘,黑漆漆的木質牌位仿佛天生就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鄒秀秀下意識地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因久沒有人打掃的緣故,祠堂到處都結著蜘蛛網,小孩手掌大的粗壯蜘蛛趴在網中央,等著獵物自投羅網;老鼠吱吱叫著跑來跑去,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見人也不怕;最可怕的是,祠堂的電路似乎有點問題,電燈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本就讓人敬畏害怕的祠堂更顯得詭異萬分。

鄒秀秀下意識放輕了動作,但祠堂堆灰實在太嚴重,再輕微的一個動作都能激起塵埃飛飛揚揚,落在皮膚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鄒秀秀總覺得皮膚發癢。

作者有話要說:  暗搓搓套路的棠越大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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