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女19(1 / 2)

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陳老太太瞥了棠越一眼, 對陳才笑道:“今天換換口味。”

陳才嘟囔一聲,端起飯碗又發現問題:“奶奶,這飯沒熟。”

“家裡沒柴了, 小才將就將就。”陳老太太說道。

陳才端起米糠飯吃了一口, 立刻吐了出來,捂著腮幫子對陳老太太抱怨道:“奶奶, 飯裡好多石子!”

陳老太太長長歎了一口氣:“哎——小才,我也不瞞你了。家裡沒錢, 有飯吃就不錯了。小才乖, 忍忍啊。”

陳老太太說著,目光瞟向棠越, 從前她這麼一說, 棠越問都不問立馬給錢。

陳老太太今天卻失算了,棠越坐得八風不動,慢條斯理地挑著飯裡的石子, 不一會兒, 桌上已經出現一小堆石子。

陳老太太見棠越不接話茬, 又問道:“阿唐,這兩天生意如何?”

念慈鎮地方小, 消息傳播快,這兩天市集上發生的事情很快便傳入了陳老太太耳中。

陳老太太買菜時,聽老姐妹們說李家李金桂公子出一百兩要買棠越的糖畫兒, 起初以為是老姐妹打趣她的,後來確定是真的,高興得要瘋了!

正當她琢磨著要怎麼安排這一百兩的時候,又聽說棠越拒絕了李公子,把到手的一百兩往外推,這兩天市集跟開廟會般熱鬨,隊伍排成了長龍,所有人都是衝著糖畫去的。陳老太太差點沒被氣出心疾!

敗家媳婦!敗家媳婦!

陳老太太怒氣衝衝地回了家想找棠越算賬,但走著走著,怒氣散去,陳老太太又冷靜下來——自兒子陳升死後,阿唐性情大變,厲害許多,對自己也沒了往常的尊敬,當麵鑼對麵鼓地吵肯定是不行的,得迂回點。

於是,便有了今晚的石子拌米糠飯。

陳老太太想借此讓棠越看看家裡都窮得隻能吃石子了,讓她彆端著架子,守著什麼破規矩,趕緊把糖畫給賣了!

“也就那樣吧。”

麵對陳老太太的詢問,棠越很是敷衍。

“今天回來得這麼早,生意想來是不錯的。”

棠越嗯了一聲,繼續挑石子。

陳老太太看了眼桌上一小堆石子,還有棠越碗中空了一半的米糠飯,忽然扒了半碗飯到棠越碗中,慈祥道:“阿唐,你在外乾活辛苦,多吃點。”

棠越夾石頭的手停在半空。

“奶奶,我的飯給你。”陳才將自己和陳老太太的飯碗掉換。

“奶奶一個入土的老婆子,吃不了這麼多,你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你才應該多吃點。”陳老太太將飯碗掉了回來。

“尊老愛幼,你是我奶,孝敬你是應該的。”飯碗再次掉換。

“小才有這份心奶奶就知足了,乖,聽話,把飯吃了。”飯碗再再次掉換。

陳老太太和陳才在旁爭執,棠越卻不知為何一直僵坐著不動,陳才不由生怨,恨恨地瞪了棠越一眼,心中罵她是沒良心,連老人的飯都搶!

“奶奶心疼小才,小才也心疼奶奶!”陳才搶過陳老太太的飯碗護在臂彎中,不讓陳老太太再拿過去。陳老太太無奈一笑,不再爭奪。陳才扒了一口米糠飯,滿口的石子差點沒磕掉他的牙!

“哎——家裡一文錢都沒了……都怪奶奶身體不中用,不然也能出去找點活計,賺點小錢補貼家用。”

“奶奶今年已近六十,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怎能出去受風吹雨打,看人眼色?小才養你!”陳才說道。

陳老太太失笑,“一個沒桌子高的小孩能乾什麼事情,掙錢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不要管。”

話說到這份上,正常的一個母親、一個媳婦都會主動拿錢出來充家用,棠越卻始終無動於衷。陳老太太見棠越一直裝傻,直接開門見山道:“阿唐,聽說李家公子出了一百兩要買你的糖畫?”

這話一出,陳才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棠越有錢,卻自己藏著掖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祖孫吃石子飯,半文錢不肯給,真惡毒!

陳老太太都點名道姓了,棠越放下筷子道:“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銀子呢?”

“我沒收。”

“為什麼不收?”陳老太太的聲音克製不住大了起來。

“娘,我讀的書不多,但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還是知道的。白紙黑字地寫了糖畫不賣隻轉,轉中哪個拿哪個,我豈能食言,為了一點銀子失信於人?”

“娘,你飽讀詩書,自然比我這粗婦明事理,定然不會為了這區區一百兩銀子背信棄義,做那見利忘義的無恥小人,對吧?”棠越反問道。

她很清楚陳家人是什麼德行,最是要麵子,哪怕是殺人放火也要給自己披上一層道德的外衣,讓自己站在道德的珠穆朗瑪峰上。

對付這種人隻有一種方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搶先站在道德製高點上鄙視他們,這比打他們一頓還要讓他們難受!

棠越都這樣說了,陳老太太還能再責怪棠越嗎?

不能!

再責怪的話,她不就成了棠越口中無恥小人了嗎?陳老太太隻能壓著氣得快要吐血的心情,道:“自然不會,阿唐你做……很好!隻是……小才的束脩攢得怎樣了?”

“五十兩不是個小數目,還需要一段時間攢攢。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為了小才好,娘,我們這段時間吃穿都節儉點,米糠飯就米糠飯,咱們不挑,就像你說的,能吃飽就行。好省出錢來供小才去白梨書院讀書,你覺得怎樣?”棠越笑眯眯道。

陳老太太臉都青了,米糠那是給雞吃的!人怎麼能吃!糙得跟沙子似的,一口吃下去,嗓子眼都要被磨出血了!

“外麵許多人連米糠都吃不上,我們有飯吃,該知足了。十多年前我們不也是天天吃米糠嗎?我坐月子的時候,甚至還隻能喝米糠粥呢!”棠越說道。

棠越說的是實話,唐糖懷孕到生產是她最艱難的時候,臨近產期沒辦法上街賣糖人,沒了收入,陳升和陳老太太也不肯出去找活計,隻能坐吃山空。家裡負債累累,連產婆接生的錢都拖了好幾個月才還上。

後來唐糖勤勞肯乾,不要命地勞作,日子才漸漸好起來,飯桌上再也沒出現過米糠這種割喉嚨的東西。

日日白米飯養著,倒把陳老太太養得金貴了,如今哪肯回到過去,再吃這些豬狗吃的飼料!

陳老太太說道:“我們吃米糠沒關係,但是小才……”

“小才跟奶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奶奶吃得,小才也吃得!”不等陳老太太把話說完,陳才立馬打斷她的話表孝心。

陳老太太被豬隊友捅了一刀,差點氣得心肌梗塞,可她又不能發火,隻能把氣往肚子裡咽。

吃飯的事情定下了,陳老太太眼珠一轉,又起了一個主意:“束脩要攢,學業也不能拉下,小才,你房間的紙筆是不是快用完了?”紙筆價錢都不便宜,能撈的油水也足。

“嗯,筆頭禿了,紙也隻剩三張。”陳才說道。

“阿唐啊,明天我去書坊給小才買點紙筆。”陳老太太看向棠越,目光很明顯地透露兩個字——

給錢!!!

“不勞煩娘,明天我去。”棠越說道。

“你明天還要賣糖人,到處奔波太累了,還是娘去吧。”

“都走慣了的,不累。”

“娘跟書坊老板熟,買的價錢能低一點。”

“我跟老板也熟啊。”棠越笑容不改,像是一個麵具黏在臉上。

“可是……”陳老太太快速思索著還有什麼借口,沒想到自家豬隊友又捅自己一刀——

“奶奶,你身子虛,這些瑣事交給她吧。”陳才說道。陳才心疼自己的奶奶,一個帶病的老人怎麼能跑上跑下呢?奶奶隻需要躺在床上安心修養,接受媳婦的伺候就夠了,其他的活都交給媳婦做。

“小才都這麼說了,娘你就同意了吧!”

二對一,陳老太太無奈,隻能同意。

“哦,對了。”棠越說道:“以後什麼柴米油鹽的全都我來買,娘你就安心歇著吧。”

一文錢都彆想撈!

陳老太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暈過去!

晚上,陳老太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肚子餓得咕咕叫。

今晚的米糠飯粗糙得難以下咽,而且為了博同情,她還特意加了半碗沙子——陳老太太這些年雖然不算養尊處優,但也是好飯好菜地供著,一顆胃早就被養刁了,勉強吃了兩口米糠便再也吃不下去。如今臨睡了,肚裡饞蟲如那孫猴子般翻江倒海地鬨騰著,難受得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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