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隨著君珩的講述,沈軼神色慢慢變化。
他之前已經模糊猜到一些。現在聽來,事情如他所想。
君珩無疑是一個特殊的委托人。與此前的賀雲琛、陸景等人不同,那些會讓君珩痛苦的事情還沒有發生。他提前認識到冥冥中那隻推手的存在,並且竭儘全力想要掙脫。
從他身上,沈軼看到了自己的過往。
講完這些,君珩麵向沈軼,鄭重拜下。
沈軼沒有避開。他知道自己的到來的確改變很多,這會兒可以坦然接受。
等君珩起身,沈軼問:“君道友往後有什麼打算?”
君珩心有計較:“我欲往蓬萊,查看碧瓊果樹的情況。”
沈軼沉吟,“在你看到的那些情形之中,魔界封印總是會有不妥?”
君珩點頭,沈軼又問:“有哪一次,你順利加固了封印?”
君珩眼皮一顫,緩緩搖頭。
“事在人為。”君珩緊接著說,“此時前去,碧瓊果樹尚未被毀。如若操作得當……”
他話音微頓。
沈軼看出,君珩還有未儘之意。
沈軼:“君道友不妨直說。”
君珩像是斟酌。片刻後,他開口:“我一共看了九十九世的狀況。有三十次,碧瓊果樹被我帶回玄天宗,其中十六次順利結果,八次開始加固山河印,卻沒有一次成功。可無論是碧瓊果樹被毀的六十九次,還是沒有順利結果的十四次,不能開始加固山河印的八次……所有意外,都與陶樂樂有關。”
也許是他在外結交魔修,受其利用,將心懷不軌之徒帶入玄天宗;
也許是他受人所害,身中蠱毒,被控製著摘下還沒長好的碧瓊果。
君珩百般防範,卻總是百密一疏。
現在卻不同了。在君珩看來,沒有陶樂樂,碧瓊果樹應該能夠安安全全地回來,順順利利地結果。
偏偏沈軼問:“倘若還是不行呢?”
君珩一頓。他目光清正平和,並不因沈軼的問題而生氣,而是回答:“倘若這條路依然走不通——我與師姐一樣,是天木靈體。真到了那一天,我效師姐投身山河印中,又有何不可?”
為蒼生而死,對君珩來說,本身也是一種圓滿。
沈軼了然。他沒有評判君珩的“道”,而是問起封印細節。
沈軼:“你師姐當初是什麼修為?”
君珩回答:“合體大圓滿。”
沈軼:“這麼說來,她能封印魔界入口六千年,你總該能封印八千年。”
君珩讚同:“理應如此。”
沈軼問:“八千年後,魔氣再亂人間,你當如何?”
君珩麵色不動:“倘若碧瓊果樹最終不能保全,我以身鎮魔。屆時如何,非我能及。反之,倘若果樹保全,人間再有六千年太平。等到魔亂又臨,我已飛升,該有後輩小友挺身而出。”
他倒是不迂腐。
沈軼微微笑了下:“原來如此。”
從君珩的話裡,沈軼聽明白了兩件事。
首先,為什麼任務已經完成?因為陶樂樂與君珩之間最根本的因果斷了。沒了飛升時的造化金光,作為一株桃樹,陶樂樂下次化形的機會,可能已經是五百年、一千年之後。
其次,這個世界的“魔”,始終是懸掛在人類頭上的陰影,就像是上個世界的赫拉一樣。在遇到赫拉之前,沈軼的任務也差不多完成了。可他殺死赫拉,獲得了遠遠超過任務獎勵本身的報酬。這次,如果再有機會,斬草除根……
沈軼撫掌而笑,“既然君道友已有打算,我便不跟著摻和了。”
君珩唇角扯動,一樣露出一個微笑,“尊者來到此界,已是解我煩憂,萬萬不敢再勞動大駕。”說著,停一停,“還請問一句,尊者往後有何打算?”
沈軼回答:“四處走走。”
君珩則說:“既如此,尊者可願要一個玄天長老的名號?”
沈軼:“哦?”有點出乎意料。
君珩解釋:“非是要尊者做什麼。隻是有這個名號,尊者便好在我宗門內自由來去。藏書閣、衝霄樓……沈尊者去哪裡都方便。”
藏書閣顧名思義,是放**典籍的地方,衝霄樓則是器修、丹修們的煉器、煉丹之所。
“此前,我聽蘭小友講起,尊者慣喜與人切磋琢磨丹術陣法,”君珩補充了自己的想法來源,“不過,若是我宗門中的丹術陣法粗陋,不入尊者之眼,也是無妨的。有玄天令牌在,尊者在外遊曆時,做事總能方便些。”
沈軼聽到這裡,覺得的確不錯。
他欣然應下,“勞煩。”
君珩眼睛亮了亮,問:“如此……沈尊者既來自世外,可否與我說說世外之事?”
他始終說“世外”,而非“上界”。從這個角度看,君珩應該已經猜到部分真相。
聽了君珩的問題,沈軼看一眼蘭渡。
按照慣例,這種時候,蘭渡應該端端正正地坐在他旁邊。沈軼用不到他的時候,他沒什麼存在感。沈軼要用他了,不用開口,蘭渡就能把沈軼需要的東西遞上來。
這會兒卻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