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沈軼往蘭渡口中塞了一塊糖。
係統封閉感官時,唯獨保留了味覺。這會兒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蘭渡知道,是先生在叫自己醒來。
他睜眼,所有知覺在一瞬間恢複。也就是這個時候,蘭渡感覺到,先生的手指從自己嘴唇擦過——
酥麻的過電感從脊柱一路擴散,係統的肩膀下意識收緊。
身後有風聲,沈軼叫:“蘭渡。”
嗓音冷淡。
蘭渡回神,神識鋪開,“看”清眼前狀況。
窗子開著,幾個比餘老大、沈老爺……所有沈軼這段時間所見到假人都更加虛浮的影子進入室內。
他們手中長刀映著月光,一片銀光閃閃。
蘭渡看到的時候,這些影子已經被沈軼困住,動彈不得。
沈軼正端詳、判斷:“不是鬼修?隻是一般的役鬼。”
蘭渡:“跟著他們,就能再往下查?”
沈軼想一想,“應該是。”
蘭渡:“先生先放一個出去吧。”
沈軼微微笑一下:“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達成一致,沈軼讓蘭渡指出一個,剩下的,則被他團吧團吧,塞進之前做的那個具有狼妖氣息的機關偶人中,又取出靈獸袋。
按說最適合裝這種役鬼的,當然是招魂幡。不過沈軼一個器修,雖然理論上知道招魂幡的製作方式,卻並無實踐經曆,一時半會兒也沒時間嘗試。
其中還出了另一個意外。沈軼打開靈獸袋時,發現裡麵竟然已經裝了東西。
沈軼盯著靈獸袋裡的東西:“……它怎麼還在這裡?”
蘭渡湊過來看了看。離得近了,他身上的淺淡香氣像是風一樣,落在沈軼麵上。
明明從前也是這樣。
可好像從某一刻開始,沈軼開始留意這樣的細節。
蘭渡解釋:“在上個世界後期,歡樂女神就進入了休眠狀態。”
它先是被喂靈獸的丹丸養了數十年,體內真正結成妖丹。之後,力量積攢到某個節點時歡樂女神開始化蛹。
化蛹的蟲母,生命波動降至最低點。在世界穿梭的過程中,這點波動被忽略。
講完這些,蘭渡抿一抿嘴巴:“先生,我之前的確沒發現……”
他視線垂下,是一副乖乖認錯的表現。
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兩人先分開了三個月。之後,蘭渡的注意力就一直被“變成人”這件事占據。加上歡樂女神的氣息原本就淡,還被靈獸袋壓了一層,更有早前幾十年中已經被蘭渡習慣了的存在感。幾者相加,讓蘭渡忽略了這個蛹也一起跟來。
不過,如果是作為純粹係統的蘭渡,應該早就能察覺吧?
想到這點,蘭渡眉梢都撇了下去,看起來悶悶不樂。
沈軼看在眼裡,手指摩挲。
他不追究,而是問:“它什麼時候會醒?”
蘭渡觀察蟲母。一番掃描、運算後,回答:“她的體態變化已經進行到後期,兩個翅膀都已經出現,破繭應該就在最近一段時間了。我們出去之後,可以給它找一個適合生存的地方。”
沈軼“嗯”了聲,沒就這個話題再說。
他很不講究,把裝了役鬼的偶人一並塞進靈獸袋,讓它們和沉睡的歡樂女神作伴。唯獨被餘下的那個役鬼,是蘭渡分析了所有役鬼的微表情,找出了抱有一定自我意識,又沒有那麼“機靈”的一個。
此刻麵對沈、蘭二人,役鬼瑟瑟發抖。
沈軼問了幾個問題:役鬼的主人是誰,要它們做事有什麼目的……
役鬼隻是求饒。幾個問題下來,沈軼一個回答都沒得到。
沈軼稍微停頓,歎口氣。
沒辦法了。
蘭渡一定找了最有可能說出答案的一個。保留神智,有回答的能力。機靈,會審時度勢,知道。也沒那麼“機靈”,不會冒出一堆小動作,甚至與沈軼討價還價。
這樣都不行,八成是被下了禁製。
沈軼不再講話,役鬼吞了口唾沫,並不覺得安心。
它感覺到,有一張細細密密的“網”,朝自己落了下來。
被“網”觸碰的瞬間,役鬼先是茫然。緊接著,就被一陣足以令鬼魂飛魄散的劇痛捕獲,“啊啊啊啊啊啊啊——!!!!”
役鬼慘烈淒厲的尖叫聲驚起一片林中飛鳥,也讓沈軼皺起眉頭。
看到他的神色,蘭渡從沈軼袖中取出幾塊靈石,在役鬼附近布好隔音陣法。
一切靜謐,沈軼的眉尖重新舒展。
窗外,月亮升至了最高點。
沈軼的神識像是一把篦子,把役鬼的三魂七魄都仔仔細細翻找一遍。
姓氏名誰?……不重要,沈軼對一個役鬼的來曆沒興趣。
為什麼要行凶傷人?——主人吩咐。
這就引起沈軼注意。在役鬼的記憶裡,沈軼找到一個“人”。
可以自由地行走在陽光下,不為白日到來而影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