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在他發間流淌。
大約是氛圍所致,也可能是因為許久都沒有好好與人講話。謝閒竟然又開口了,說:“你這趟出來,覺得人修如何?”
陰狠、奸詐、多欺瞞……
謝閒覺得,如果自己是淩夜,一定會抱有這樣的念頭。
可出乎意料,淩夜隻是帶著一絲意外看他,然後就是認真回答:“我從前在族中,聽長輩說起人族,都說你們聰明又愚笨,良善又陰險,寬容又小氣——”
謝閒忍俊不禁。
他一笑,淩夜竟然也露出一個趨近於無的笑容。
淩夜:“有很多種妖,”有一點風,把雲吹了過來,短暫地遮住月光,在狼妖麵上撒下淺淡陰影,“也有很多種人。”
謝閒脫口而出:“我是哪一種?”
淩夜瞥他。
淡金色的眼睛,裡麵映出謝閒的模樣。
謝閒笑了下,出乎他意料的是,淩夜竟然也微微笑了下。
可是,淩夜沒有回答他。
狼妖說:“到了。接下來的路,你自己上去吧。”
謝閒深呼吸一下,“好。”
他往山上去。
往前幾百年,謝閒走在一條無人注目的路上,從頭到尾,都是獨行者。
哪怕是現在,他一樣一個人往前。
可這次,謝閒知道,始終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來到山頂,恰好見到日出。謝閒的腳步稍稍停頓,到底還是看了一眼正燦燦升出的那抹淡橘色的光。
他此前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麵,可這一次,他的心態很不一樣。
謝閒克製地笑了一下,然後收斂神色,化作鄭重,朗聲說:“在下謝閒,求見沈尊者!”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聽到“鏗”的一聲。清越劍鳴響在耳邊,謝閒瞳孔驟然縮小。
他在瞬息之間換了位置。周遭不再是孤零零的山色,而是一棵繁茂花樹。花瓣如雨如雪,落了半個山頭。
花雨當中,有幾個正在鬥劍的偶人,靈劍相撞的聲音仍在不斷傳出。
花樹之下,兩人並肩而坐。
沈尊者神色冷淡,蘭尊者垂著眼,似乎是盯著石案上的茶盞出神。
兩人的衣著都整整齊齊,可謝閒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如今這短短片刻,已經有花瓣落在兩位尊者肩頭袖上。可為什麼,自己看出的第一眼,兩位尊者身上能乾乾淨淨?
就好像他們此前不是這樣動作,隻是……
謝閒隱約冒出一個念頭:自己這會兒過來,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他沒往下深想。
沈軼已經開口問他:“謝小友,有什麼事?”
謝閒看不到,沈軼卻能看到:蘭渡頸後的緋色還沒有完全散去,上麵甚至有一個淺淺的手印。
沈軼苦惱:明明隻是用偶人演示一下歸一劍法,這麼簡單的事情,蘭渡竟然還能看得心猿意馬——
他大約實在太愛沈軼了。沈軼不想懷疑自己的係統有什麼心機,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蘭渡確實是不受控製地往他懷裡倒,至於自己,則是本著“要把他拉起來”的正經念頭,把手扣上了蘭渡後頸。
沈軼很確定,在這個瞬間,蘭渡的兩條腿稍有收攏。
又在勾引自己。
他的手掌在蘭渡頸後慢慢摩挲。這實在給了係統極大的刺激,他完全是伏在沈軼懷裡,被動地承受著沈軼的每一點撫弄。眼睛都變得水潤了,顫著嗓子,叫他“先生”。
沈軼不是無情道修士。他被這麼勾引,如果是旁人,也還算了,可這是和他有過無數次雙修、無數次深入接觸的蘭渡。他腦海裡難免多了一點其他念頭,不過,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值一提。
“險些吻上蘭渡”是錯覺,“似乎要把人往自己懷裡壓得更緊密一點”當然更是錯覺。
在這樣的錯覺之中,他聽到一聲清朗嗓音。
“在下謝閒,求見沈尊者!”
旖旎的氣氛頓時散去。
蘭渡不再勾引他了,而是端正地坐回他身側。
沈軼眼睛輕輕眯起,看著出現在他們身邊的謝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在被猛rua的蘭小渡。
說起來下個世界是獸人世界嘛(還是星際背景),不過想了蠻久還是沒決定蘭小渡會是什麼獸型tt
大家有什麼建議嘛(掏出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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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