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後,陳文淵開始“關心”楊清笙。
他問楊清笙懷胎六月,感覺如何。
到這裡,楊清笙還能笑著回答一句:“孩兒愈發活潑了,想來是個健壯孩子。我和阿玄整日都說,無論他是男是女還是哥兒,往後都一定是個喜歡舞刀弄劍的主兒。”
說這話的時候,楊清笙麵上帶著對未來的期許。
他好像已經能看到這樣的畫麵:蔣玄教孩子習武,順便也教教自己。
一家三口,快意恩仇。
雖然早前計劃把孩子交給家裡,但那也是孩兒開蒙、準備讀書以後的事情了。更早之前的幾年,倒是可以帶孩兒出去轉轉。
楊清笙想著這些,心頭雀躍。
他沒想到,陳文淵的下一句話,就給自己潑了一盆涼水。
陳文淵不想聽楊清笙說他和蔣玄關係多好。他認為楊清笙這會兒還在裝,不信任自己。
所以他下了一劑猛藥,直接擠出一副色眯眯神色,對楊清笙說:“我第一次見楊兄,就覺得楊兄身姿動人。昨夜回了客棧,更是時時記起……”
這話把陳文淵嘔得夠嗆。但他好不容易說完,又有點期待,看向楊清笙,想從對方麵上分辨出羞澀、大膽……種種情緒。
可他失望了。楊清笙麵色驟然變化,身體往後退了一步,斥道:“你在說什麼?!”
陳文淵麵色一沉,說:“楊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唯獨對我貞烈至此?”一頓,神色又柔和起來,“如今再沒有其他人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自然,如果楊兄是擔心被蔣兄察覺,那尋個借口,去外間客棧也就是了。”
楊清笙聽著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
他還不敢讓自己情緒太激烈,生怕影響到孩子。
他後退一步。陳文淵隻當楊清笙心虛了,乾脆把手撐在窗上,網內翻去。
楊清笙瞳仁驀地收縮,看著逼近的陳文淵,又驚又懼。
他身體往後。恰好這個時候,門口出現一道影子。
是蔣玄來了。
沈軼告訴他,剛才楊清笙身體不舒服,他給他診了脈,知道是孩子大了,到底給楊清笙的身體造成一點負擔,不過平日多運動、按時吃安胎藥就好。
蔣玄聽著,一麵記下沈軼給自己說的種種要點,一麵前來看楊清笙。
他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陳文淵想要脅迫楊清笙的畫麵!
蔣玄怒極,往前一步,將楊清笙護在身後。
此前比武,他的佩劍就在手邊。“鏗”一聲,劍身出鞘,劍尖直指陳文淵。
蔣玄語氣森然,質問:“陳文淵,你膽大至此!在我家中,也想對清笙不軌?!”
陳文淵心臟狂跳,氣勢上先弱了下去。但“對楊清笙不軌”的名頭,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背在身上。
他脫口而出:“蔣兄,都是誤會!”
蔣玄冷笑:“誤會?!我親眼看到你脅迫清笙,你還給我說誤會?!再者,”他扭頭看向門口,“王兄、李兄,方才你們都在門口,可有看到陳文淵是什麼時候進來?”
陳文淵聽著他的話,才意識到這邊的動靜已經引來其他人。
被一雙雙指責、難以置信、隱隱帶著厭惡的眼睛盯著,陳文淵目眥欲裂。
被蔣玄點到的兩個江湖人相繼開口,都說:“是了,陳兄並沒有從門口進去啊!”
“對,剛剛隻是沈兄出來了。還有那個小廝。”
“沈兄是大夫,給楊兄開了藥……”
一字一句,都在說陳文淵不對。
蔣玄又問:“你若真的有事,走大門不行?光天化日,你從窗子翻進屋內,還有什麼好狡辯?!”
他後怕至極!
之前清笙獨自一人在家,自己鞭長莫及。這會兒,清笙卻正在自己身側。
哪怕陳文淵並沒有碰到清笙呢?光是楊清笙受到驚嚇的事實,都讓蔣玄難以忍受。
他眼光沉沉,看著陳文淵,大有直接將陳文淵押送公堂的架勢。
陳文淵被眾人看著,麵上一陣火辣辣的痛。他甚至能聽到一些人講話,說:“赤雲劍派竟然是這樣的門風。”
“是了,當年華山論劍,我便聽說……”
陳文淵忍無可忍!
他自己被誤會是一回事,牽連師門是另一回事。
陳文淵咽了口唾沫,昂首挺胸,說:“蔣兄,我要給你麵子,是你不要!如今這麼多人見證,好,我就認真與你分說——你這哥兒,在家勾引公公兄長,誣陷三郎。我不過路見不平,想為他們討個說法!”
話音一出,滿室寂靜。
過了許久,終於有人說話。
是楊清笙。
他麵色慘白,看著陳文淵,問:“你說什麼?”
嗓音發飄。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的世界線會是一個不斷絕望的故事。
每一次被撞破,清笙都以為新出現的人會幫助自己。但這些人出於不同的理由,又給了新的清笙痛擊。
比如陳文淵的理由會是:他不守夫道,蔣二哥剛死就這樣,活該被懲罰。
其他人就先不說了。
像是一麵鏡子,越來越碎,越來越碎,最後要變成粉末了,孩子終於誕生,再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奮起殺了那些人……
啊寫得我好生氣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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