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沐：“跟緊。”
範嵐：“……”
怎麼感覺他們像犯罪集團？
廠區比想象中大，占地麵積至少有一個足球場，整個區域看不到一棵綠植，再加上空氣中彌漫的黑氣，愈發顯得死氣沉沉。
實驗室主建築是白色的，大門卻是黑色的電子玻璃門，在大門開啟的一瞬間，範嵐不由驚了一下。
門對麵是一條幽深的走廊，兩側的黑色玻璃隔成了上百間實驗室，門旁邊掛著黑底白字的編號牌，像一整列的墓碑。
計隗：“這麼多？”
容沐：“範嵐，能看到怨氣源頭嗎？”
“不行，怨氣太濃了，無法分辨。”範嵐搖頭。
容沐皺眉，畫出解鎖手勢。“界咒——啟！”
透明的光膜從他的四周擴散了出去。
“分頭查。”計隗拋給容沐和範嵐兩個萬能鑰匙，率先進了一間實驗室。
範嵐正要走，卻被容沐喚住，他的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額頭兩秒，又抵在了範嵐的眉心。
一抹冰藍色的光絲從他的指尖暈開，瞬間鋪滿了範嵐全身，她仿佛被一層清泠泠的水汽裹住了，打了個噴嚏。
容沐：“萬事小心。”
範嵐：“收到。”
容沐進了隔壁實驗室，範嵐卻不著急，她舉著手電筒，觀察著玻璃門上的編號。
【A-058】、【D-090】、【H-012】……
範嵐打開了編號“R-036”的實驗室門。
實驗室很大，大約有三百平米，正對麵是兩扇銀白色的不鏽鋼門，上麵亮著“冷庫-20”的綠屏。屋子中央排放著五張巨大的操作台，牆邊櫃子裡擺著各式各樣的高端儀器，最左側是兩台巨型冰箱，冰箱門是密碼鎖。
範嵐轉了一圈，把黑匣子貼在了冰箱門上。
叮一聲，門開了。
冰箱裡全是
翠綠色的琉璃瓶，雕著“瑞色”的標誌。
果然沒錯，編號的字母代表的就是產品名的首字拚音。
範嵐回到走廊，舉著手電筒一路向裡走，在儘頭看到了一間實驗室，門牌編號“X-009”。
X——應該就是“西子”係列產品。
這間實驗室和之前的擺設、設備幾乎一模一樣，冰箱裡裡是紫色的琉璃瓶，刻著“西子”標誌。所有瓶子都是空的。
難道所有成品都賣出去了？
範嵐把目光定在了冰庫門上。
實驗室的冰庫能用來做什麼？答案顯而易見——放置原材料。
如果真如小護士所說，這些美容產品的原材料都最新鮮、最天然的話，肯定需要十分嚴苛的保鮮條件。
範嵐把黑匣子貼上冰庫大門，這次，足足過了一分鐘，門裡才發出開鎖的聲音。厚重的鋼門無聲開啟，洶湧的冷氣噴了出來，範嵐打了個哆嗦，然後，僵住了。
她看到了冷庫裡的原材料，幾百——不，大約有幾千個透明的玻璃罐子，整整齊齊擺在架子上，罐子裡裝著透明的液體，液體裡都泡著同一樣東西——五官俱全，四肢蜷曲，肉乎乎的四肢泛出青藍色——是不足六個月的人類胎/兒！
“唉——”
身後響起幽幽的歎息。範嵐頭皮一麻，豁然轉身。
冷庫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醫生的白大褂，胸口口袋裡彆著紅藍兩色的圓珠筆，圓鏡片眼鏡掛在鼻梁上，朱砂痣綴在眼角，顯得他的表情有些悲傷。
是白天的那個大夫——殷冬。
實驗室裡明明沒有風，可是他白大褂卻在微微飄動，他向前邁出一步，鞋跟發出噠的一聲。
範嵐很想大喊，可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仿佛冷庫的寒氣把她的聲音、肌肉和血液都凍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範嵐死死盯著殷冬，想要看到什麼。可是她的天眼什麼都看不到，糾纏的黑氣到了殷冬的周圍，就不約而同避開了，他周身一尺之內，空出了一片純淨的空間。
他沒有人類的氣息，沒有妖族的明光，除了他眼角的那顆朱砂痣，越來越紅，越來越亮，將他的五官都映得模糊起來。
“你的眼睛——能看到這個？”殷冬手指碰了一下眼角的紅痣，
問。
範嵐雙眼暴突，發不出聲音。
“神賦天眼？”殷冬眨了眨眼，“真是稀有啊。”
他又上前一步。
你特麼想乾嘛？！
範嵐繃緊肌肉，手指動了一下。
突然，殷冬的臉色變了，他化作一片殘影消失了。
範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範嵐！”容沐和計隗衝了進來。
“剛、剛剛……”範嵐舌頭還在打結。
容沐：“是誰破了結界？！”
範嵐：“大、大夫——”
範嵐一句話還沒說完，整個地麵劇烈一震，玻璃罐裡的胎兒被黑氣裹住，瞬間幻化成了石油一般的粘稠液體，呼嘯著衝出了冷庫，形成了一股強烈的颶風。
範嵐被容沐和計隗一左一右護在中間，她眼睜睜看著整個空間瞬間變得異常潔淨，和剛才殷冬周圍的情況一樣，一絲一毫的黑氣都看不到了。
三台手機同時響起尖銳的警報。
【春城青白78.9度，有魘生成，一級警戒、一級警戒！請春城城隍屬立即出動鎮壓！四區土地廟神祇人員立即增援！重複一遍，立即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