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5(2 / 2)

容沐又在方塊上畫了道歪歪扭扭的線,“所謂咒,即是溝通的語言方程式,一般凝聚強大的精神力。”

“也就是說,法咒源代碼,其實就是具有強大精神力的語言?”範嵐問。

容沐點頭:“源代碼提交之後,將有專業人員根據源代碼重新編程,形成係統性的法咒,提交審批通過後,蓋上三界法印,方可生效運行。”

“如果沒有法印,法咒可以生效嗎?”

“除非編寫法咒的神祇有淩駕於法印之上的神位和法力,否則不可能。”

範嵐挑眉:“比如?”

“玉帝和——”容沐說,“上古之神。”

“法咒中的精神力以什麼標準測量?”

“信仰值和傳頌度。”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信的人越多,說的人越多,精神力越高?”

“正是如此。”

範嵐摸著下巴開始思索。

如果按這個理論推斷的話,“建國之後不準成精咒”能成功,或許並不是因為信仰值高,而是因為傳頌度特彆廣——媽耶,有趣了。

範嵐樂嗬嗬點開法咒源代碼創建快速通道,輸入兩個字。

【源代碼字數不足,請重新編寫(字數不得少於6字)】

範嵐想了想,又輸入八個字,神光確認,付款通過。

容沐愕然:“這……可行嗎?”

範嵐又輸入一條,“試試唄,我覺得行。”

容沐抹了把冷汗。

*

王思

迪太爺爺家雖然號稱在雙文縣,但實際上距縣城還有六十多公裡。範嵐等人下了高鐵,坐了一小時的公交車,又步行了四十多分鐘,總算抵達了目的地——斜路坡村。

村子不大,隻有一百多人,房子從山坳的一頭拉長到另一頭,一條主路,整個村子的造型很像一個巨大的拉鏈。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本應該是炊煙嫋嫋的村子裡,卻是一片死寂,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隻有幾隻蘆花雞咯咯噠噠在路邊晃悠。

“你們覺不覺得這個村子有點滲人?”王思迪搓著胳膊問。

容沐和計隗都沒說話,範嵐看著村子上空陰鬱的天色,皺了皺眉頭。

天色很沉,黑雲壓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山區的關係,霧氣很濃,和烏雲連成了一體。一絲風都沒有,濕噠噠的潮氣糊在鼻腔裡,能聞到一股子奇怪的黴味兒。

“範嵐,你可看到什麼?”容沐問。

範嵐:“霧氣太重,什麼都看不清。”

計隗手掌拂過空氣:“陰氣好重。”

“你們彆嚇人啊!”王思迪說。

“前麵有人氣。”範嵐指向村路儘頭。

道兩邊所有院落都是大門朝路,還有幾家小超市,可此時全部大門緊閉。明明已經到了初夏,可院子裡很多樹都沒有發芽,光禿禿的樹枝呈現灰白色,好似得了什麼怪病。

霧氣幾乎糊住了範嵐的眼睛,她走著走著,就有種錯覺,似乎隨時就會被這些霧氣吞噬。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霧中泛起一層淡藍色的明光,光線裡,出現了容沐的臉,緊接著,她看到了計隗和王思迪。他們已經走到了村路儘頭。

計隗仿佛趕蒼蠅一樣在空中揮了兩下手機殼,紅色的神光驅散了霧氣,前方出現了一所院落。

兩扇厚重斑駁的木門,門板上貼著褪色的門神——和範嵐在王思迪出租屋裡看到的幻象一模一樣。

範嵐暗暗吸了口氣,計隗推開了大門。

焚香、燭火味兒混合著亂糟糟的人氣湧了出來,範嵐看到了幻境裡的小平房,還有滿滿一院子的村民,摩肩擦踵擠在這個小院子裡,黑壓壓一片。

院子裡靜得詭異,偶爾能聽到幾聲壓抑的咳嗽。

“原來人都在這兒啊。”王

思迪嘀咕。

範嵐幾人沿著牆邊向裡擠了擠,從人縫裡看到院子中央的情形。

一張巨大的八仙桌上方掛著半米多寬的道士畫像,桌上擺著五個高腳金盤,依次盛著蘋果、香蕉、紅棗、橘子、香梨,最兩側擺著金屬花瓶,插著鮮花,桌麵從內到外依次擺著兩個燭台,一個香爐,三個酒杯。香爐正前方,則是一個大紅色的靈牌,離得太遠,看不清上麵寫了什麼。

八仙桌兩側,分彆站著兩撥人。

左邊這一撥,領頭的是個六十多歲的漢子,帶著藏藍色的鴨舌帽,造型大約是村長,身後跟著十幾白發蒼蒼的老頭,看穿戴打扮應該是本村的村民。

右邊這一撥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衣著鮮亮,分彆提著行李箱,大約五十多歲,明顯是外來人。

王思迪:“臥草,好像是我四姨媽、五舅舅?”

範嵐:“你家親戚?”

“我太爺爺小侄子家的姑娘兒子,從小養在太爺爺身邊,就住隔壁村,算是我的遠表親。”

“王家的,你們不要太過分!這事兒,我們村絕對不會同意。”村長叫道。

對麵的男人,應該就是王思迪的五舅,穿著淡紫色的中式亞麻套裝,頭發梳得溜光水滑,“王村長,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王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們村裡管。這房子,我們今天必須收了!”

“我這有王老爺子的遺囑!”村長大喊,“這間屋子要改成圖書館,是讓村裡的孩子們來讀書的!”

“狗屁,遺囑在哪呢?”五舅叫道,“我看根本就是你們這些村霸要霸占我們王家的房子!”

“我們本來約了律師立遺囑的,可惜王老爺子先走了一步,但是老爺子立口頭遺囑的時候,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聽到了!我們都可以作證!”村長身後的老頭們大喊。

五舅:“那就是沒有遺囑了,算不得數!”

“大不了,我們打官司!”

“對,上法院!”

“報警!”

“打官司就打官司,不過——”五舅掃了眼院子,“今天無論如何要先把這房子裡不乾淨的東西先收了!”

村民們頓時怒了。

“胡說八道,這是王老爺子的屋子,王老爺子和王老太太壽終正寢,怎麼會有不

乾淨的東西!”

“這院子是我們村的寶地!”

“他們是要借著驅鬼的名義,滅了我們村子的福氣!”

“我可是從小看著你們姐弟倆長大的,王老太爺又是供你們上學,又是掏錢幫你蓋房子,扶持著你們做了點小生意,可有錢了,一年都回不來一趟,平常更是管都不管老夫婦倆,全靠我們這些鄉親幫襯著。”

“人死了連張紙都不來燒,還是人家遠房親戚回來辦的身後事。”

“一聽說這附近要變成開發區建大工廠,著急忙慌就來搶地了,我要是王老太太,肯定也要變成鬼來掐死他們!”

emmmmmm……

範嵐看了眼王思迪。

王思迪臉色有些難看:“不會吧,我爸說因為五舅舅負責照顧太爺爺和太奶奶,他們幾個兄弟姐妹還每月都給五舅舅彙錢呢。”

範嵐:“恐怕這些村民說的是真的。”

五舅頭頂的“氣”是黑色的,而且已經有凝固的趨勢。

是成“祟”的前兆。

兩邊人明顯談不攏,越吵越厲害,眼瞅撕扯著就要打起來。

五舅的怨氣緩緩騰空,變成了薄餅狀。

“喂喂,不妙啊。”範嵐低呼,“要成祟了!”

計隗正要解鎖符咒,突然,老屋的大門砰一聲大開,門裡衝出一股邪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

眾人驚呼,紛紛後撤,唯三沒動的就是範嵐、容沐和計隗,王思迪縮在計隗身後,抱頭慘叫。

範嵐用手肘遮住額頭,眯眼看著一個人影踏著飛沙走石走出老屋,甩了了甩膀子。

“什麼時候可以做法?我的日程很緊。”

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長裙大袖,頭戴道巾,左腰佩劍,右手拂塵,劍眉星目,眉頭緊皺,明顯有些不耐煩。

範嵐:媽耶,是個道士?

這個道士的出場太過震撼,一時間把所有人都鎮住了。

五舅最先回過神來,忙上前作揖:“道長彆急,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村長暴跳如雷:“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封建殘餘!滾出去!”

道士瞥了眼村長:“我是茅山南宗第八洞天的嫡傳弟子,國家注冊認證,和封建糟粕早已劃清界限!”

範嵐:“……”

計隗:“看裝扮,的確是茅山派的。”

容沐:“南宗,莫不是陶景的弟子?”

“誒?”王思迪問,“這道士不是騙子嗎?”

“應該是真道士。”範嵐說。此人頭頂的氣和普通人不一樣,氣的質感更飄逸,顏色更淡,趨近於白色,顯得很純淨,他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輝光,和妖光的質地很類似。

範嵐說話的聲音很輕,而且隔了好幾十號人,應該很難被聽到。不料話音剛落,道士猝然扭頭,反手抽出長劍,“什麼人?!”

眾人順著道士的劍光唰一下望了過來。

範嵐、容沐、計隗,外加一個王思迪都愣住了。

就見那道士手挽劍花,手中憑空出現一張黃符,符紙化火融入劍鋒,下一秒,他仿佛大鵬鳥般騰空而起,繚亂劍光朝著範嵐劈頭蓋臉掃了過來。

“呔,何方妖孽,還不速速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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