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什麼了?
被修理一頓的沈修氣得破口大罵,把福寶直接罵哭了。
小胖子福寶也很委屈:“公子,要是我說我沒動手,你相信嗎?”
沈修氣得一腳把他踹倒:“他媽的你是豬嗎?罰都挨了你說不是你打的?那你現在立刻馬上去再把人揍一頓,務必揍實了。”
“啊?”福寶遲鈍兩秒,在考慮要不要去。
沈修看他那傻眼氣得伸腿又是一頓胖踹。
這事都是因為周安那廝,要不是他能有後續這麼多事?
這麼一想,沈修決定天天去找如意樓的晦氣。
鑒於上次吃的虧,這次沈修哪個狐朋狗友也沒喊,獨自帶著一群下人就去了。
才到如意樓門口就看見門口門頭上拉著的橫幅:凡在本店消費滿三兩銀子,可免費獲得掌櫃親自摘的桃花釀。
沈修嗤笑:都是套路,他才不上當。
櫃台裡王晏之正朝他看來,沈修冷哼一聲,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掌櫃的,給小爺整一桌。”
王晏之寫了張紙條遞給櫃台前的夥計,溫聲道:“把這個給你們二掌櫃。”
夥計趕忙跑到後廚找薛二,薛二接過紙條一看就樂了:“小妹,我出去了。”
薛如意接過紙條一看,上麵寫著:沈修、人傻、錢多、速來。
“什麼事?”薛父掄著鍋鏟詢問。
薛如意:“沈修來了。”
“哦,那大傻子來了。”薛父目光看向在後廚溜達的春生,蹙眉問:“你乾啥呢?”
圍著紅油湯鍋轉悠的春生嚇了一跳,緊張道:“我,我怕燒糊了,幫忙注意一下。”
薛如意也跟著蹙眉:“這裡不用你,去前頭幫忙。”
春生眼珠子轉了兩圈,恢複一慣低眉順眼的模樣往前麵去了。
前廳一樓,沈修絲毫不顧及樓裡其他的客人的目光,大刺刺往一樓空著的桌子上一坐,喊道:“拿菜單來。”
薛二看見他就像是在看一座發光的金山,樂嗬嗬的問:“沈公子要不上二樓吧,您這身份在二樓才合適。”
又想坑他。
沈修把扇子往桌上一拍:“本公子就要坐在一樓,你有意見嗎?”
跟在身邊的胖福寶見他動作連忙道:“公公子,彆拍,您手剛剛拆繃帶……”
樓內到處彌漫著火鍋的香味,不少食客盯著這邊看。
“看什麼看,誰再敢看本少爺小心挨揍。”
見其他食客都低下頭,沈修這才滿意。他把腳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搭,鼻孔朝天,“菜單拿來。”
沈修這次點了最普通的菜,末了還問:“有夠三兩嗎?那個送的桂花釀記得上啊。”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薛二有些遺憾:這傻子最近是沒錢了吧。
沒錢可不陪聊,薛二招招手示意春生過來,然後對沈修道:“沈公子,鑒於你是本店超級VIP,特意給您安排一個小廝伺候,您有什麼問題儘管找他,保證都滿足。”
沈修滿臉興奮:看來開的超級VIP還是挺有效果的。
跑過來的春生僵硬一秒,舌頭都有點打結:“二當家,樓上還有酒水沒送……”
薛二笑臉一收,板著臉訓話:“怎麼,還嫌棄沈公子不成,讓你專門伺候就專門伺候,務必把本店的超級VIP給伺候好了。”
沈修臉色立刻變了:一個小夥計,竟然敢嫌棄本少爺。
“來呀,給小爺把這碟子瓜子先剝了,臟手不準挨到瓜肉啊。”
春生點頭哈腰,心裡卻在暗暗發苦:這個活祖宗怎麼來了?
“給小爺把這個蝦剝了,不要頭不要尾,隻取中間的嫩肉。”
“給小爺把這個紅油湯裡的紅油撈乾淨,一粒花椒也不準剩。”
“給小爺把米飯一粒粒分開裝盤子。”
“給小爺把鯽魚刺一根根挑出來,用牙簽挑。”
“……”
沈修神清氣爽,春生叫苦不迭。
薛二歪著身子撐在櫃台前,眼邊往沈修那桌瞟,邊回頭問薛如意:“小妹,你說這春生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被他們折騰這麼久居然不喊苦,不喊累,也不去找自己的東家。
薛如意眼皮也沒抬,專心給王晏之扭傷的手塗藥,“就看沈修能耐了。”兩害相爭必有一傷,惡犬受傷了還不得去找主人。
薛二上下打量低眉順眼的王晏之一眼,咦了一聲,突然問:“安子是不是胖了些?你看臉上都有肉了。”
薛如意拉著他手左看看右看看,又後靠半米整體打量:“好像是,怪不得昨晚上摸他腰好像不對勁。”
“摸腰?”
薛二麵色古怪:“你摸他腰?”
薛如意點頭:“嗯。”
薛二被妹妹的理直氣壯噎了一下,又問:“你經常摸他?”
薛如意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要是摸手、摸臉、摸腰、摸頭發都算的話,好像也能算經常。
“嗯。”
薛二吸了口氣,目光瞟向她旁邊的王晏之。
他低垂著眉眼,長睫不斷顫動,鴉黑的緞發下是紅透的耳尖,活脫脫一副被惡女欺負的弱郎君模樣。
“安子,你……”
王晏之抬眼,淸俊的麵龐都透出點薄紅:“我沒事的,就是昨夜如意鬨太過,把我手磕著了。”
怪不得今日又在上藥,向來冷性的妹妹還總關懷他的手。
大年那夜也是妹妹霸王硬上弓,之後也一直‘欺負’安子嗎?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妹妹。
都怪他這妹夫長得太太太俊俏了,剛撿回來時就覺得好看,養了一段時日,光是坐在那都像是紅梅映雪灼灼勝春。
連他臉盲的妹妹都開竅了。
薛如意邊給他塗藥,邊道:“還不是表哥自己要伸手擋。”
王晏之乖順點頭:“嗯,是我不對。”
倆人有偶有蹦出幾句。
薛二嘖嘖兩聲,往他二樓去找薛大,然後倆人靠在樓梯口嘮嗑,是不是指指櫃台裡的妹妹和妹夫。
薛大驚訝的睜大眼:“真的?”
薛二點頭。
“沒想到如意是這樣的妹妹。”
薛二手隨意搭在扶梯上,感歎:“哎,藍顏禍水呦。”
周夢潔恰好從兄弟倆旁邊經過,好奇的問:“什麼藍顏禍水?”她上下打量兒子,沒好氣道:“你倒是禍害個姑娘給我瞧瞧,兩個大老爺們到現在還是光棍一個。”
兄弟兩個對看一眼,開始轉移他娘的目標。
薛二:“娘,我跟你說,如意……”
薛二巴拉巴拉一句接一句,手腳也開始比劃。
周夢潔一副被瓜驚到的表情:“真的?”
薛大點頭:“真的。”
周夢潔:不得了,沒想到女兒居然這麼生猛,老薛知道了還不得痛哭流涕?
最後知道的薛忠山哭倒是沒哭,直接把自己炒菜的鏟子給炒斷了。他捏著隻剩一截木柄的鏟子牙齒咯咯作響:“我不信,我姑娘天下第一好,一定是那小子誘拐她。”
打烊後,全家坐在一起吃晚飯,幾個人全盯著如意和王晏之看。王晏之眸光微閃,隻當不知道,張嘴道:“如意,獅子頭。”
如意很聽話的夾了個獅子頭給他,又問:“表哥還要吃什麼?”
王晏之舉著受傷的手指他對麵的魚,如意站起身夾過魚,細心的把刺挑掉,喂到他嘴邊。
薛父捏著筷子看了好久,桌底下周夢潔踢了他好幾次,做口型讓他克製點。
怎麼克製?
薛父最後忍無可忍,問:“傷得有那麼嚴重嗎?”
王晏之看向薛如意,薛如意答:“有點,昨晚上是我不對,太用力了。”
薛父痛心疾首,“如意啊,克製點,你表哥……”他實在說不下去了。
周夢潔接他的話:“如意啊,你表哥身子骨弱,你……”
還是說不下去。
薛如意睜著圓溜的杏眼盯著他們看:“阿爹,阿娘,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薛大乾笑兩聲:“沒什麼,吃飯,安子多吃點,壯實一點。”彆被妹妹折騰壞了就行。
薛家除了薛如意都吃得心事重重,王晏之唇角微微翹起,當作不知道。
吃完飯薛家父母、薛大、薛二迅速洗涑好,然後就在一樓來回溜達,眼神時不時往王晏之和如意身上看。
如意洗完頭出來,問:“阿爹你們不睡啊?”
“啊?”薛父一時有些卡殼,薛二立馬接上,“不睡,阿爹說想打一會兒牌,你和安子先睡吧。”說著還真從櫃台裡摸出一副紙牌。
四個人正好湊了一桌。
“如意,你先上去吧,安子還在等你呢。”
如意狐疑的多看了兩眼:“那你們彆玩太晚,明日還要開門做生意呢。”
薛父邊抽牌邊道:“知道了,你上去。”
等人上了樓,薛父和薛母把手裡的牌一丟,墊著腳往樓上跑,薛大薛二也趕緊跟了上去。
四個人疊羅漢似的探出耳朵貼著如意的門板聽裡麵的動靜。
“表哥,你過來一些。”
“表哥,彆捂太緊,手拿開”
王晏之閃躲開,急道:“如意……”他悶哼兩聲。
薛如意惱道:“彆動!”
清冷帶著點難捱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表妹,這樣不行,你起來……”
砰咚!
薛如意強硬的把人又摁了下去:“怎麼受不了?我本來也不熟練,你配合一些。”
媽呀,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薛忠山咬牙跺了一下腳。
哐當,房門一不小心被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