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丁野直接翻牆去的隔壁,他也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一見到薛家人就急忙喊道:“不好了,世子妃出事了,好多血,薛夫人救命!”

出事?好多血?救命?

薛家人瞬間炸了,薛家三父子帶著護院從前門出去,周夢潔在丁野的幫助下從後院翻牆直接去了如意閣。

周夢潔提著藥箱急匆匆往屋子裡走,迎麵正好撞上抱著薛如意回來的王晏之。入目先是王晏之滿手的血,然後是如意染紅的裙擺。刺目的紅嚇了她一大跳,再看向如意蒼白冒著冷汗的臉時心臟狠狠的揪了一下。

“嶽母……”王晏之喊了聲,聲音帶了焦急,“如意肚子痛。”

王晏之身後,承恩侯夫婦緊跟著過來,他們身後是一大堆下人。

沈香雅也嚇到了:“親家母,快給如意瞧瞧。”

王晏之把人抱進屋子,周夢潔緊跟著進去,承恩侯夫婦正要跟進去,被浮喬攔在了外麵。

沈香雅立馬拉著承恩侯,朝跟過來的下人嗬斥道:“茉莉、含桃兩個留下,其餘人全部轟遠一些。”尤其是跟過來打探消息的大房和老太太身邊的人。

王晏之把人放到床上,周夢潔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問:“如意,傷到哪了?”

薛如意吸了口,弱聲道:“阿,阿娘,肚子被撞了一下,好像來葵水了,好痛。”她十三那年第一次來也是痛得死去活來,後來阿娘給她調理過後都沒痛過了,這次不知是不是被撞的緣故,肚子好痛。

尤其是被那小屁孩腦袋頂到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

疼得她都說不出話了。

做好最壞打算的周夢潔愣住:“……來葵水……痛經?”

薛如意有力無氣的點頭。

王晏之見她這麼疼,緊張地問:“嶽母有沒有辦法先幫如意止疼?”

知道是痛經的周夢潔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沒受傷就好。她嗔怪道:“傳話都不說清楚,這是想嚇死我們啊。”

她又朝王晏之道:“去讓人打些熱水來,準備乾淨的衣裳。然後煮一些紅糖薑絲茶來,你先回避一下,我給她施針。”

王晏之點頭,腳步匆忙去開門,門剛開就見薛家三父子急匆匆而來。撥開他往屋內走,瞧見他滿手的血,又瞧見如意滿手的血,薛父當即就嚎開了:“如意啊!”

周夢潔頭疼,喝出聲:“閉嘴,先出去!”

薛父怕耽誤救治,立刻關門。等王晏之吩咐完下人,他一把揪住王晏之領口問:“誰欺負我閨女了?”

王晏之猛地被他勒住脖頸,連連咳嗽了兩聲,臉都漲紅了。承恩侯連忙上前阻止,急道:“親家,不關晏之的事,是老太太喊如意去問話……”

他話還沒說完,薛父就帶著薛家兩兄弟和幾個護院氣衝衝的走了。

“哎,親家,你去乾嘛?有話好說啊。”承恩侯怕出事,連忙追了出去。

沈香雅連忙問緩過來的王晏之:“晏之,如意究竟怎麼回事,不會真有孩子了吧?”

王晏之深吸幾口氣,無奈的搖頭:“沒有,說了沒孩子,如意隻是恰好來了葵水。”

“葵水?”沈香雅表情有些皸裂。

所以準備薑絲紅糖水是這個原因?

聯係這幾日發生的事,沈香雅還有哭笑不得。要不是之前大家就誤會如意懷孕也不會鬨出這麼大的烏龍。

“那,那薛家那三父子?”瞧他們氣勢洶洶好像要打人,方才沒看錯的話,親家手裡還拎著棍子。

王晏之表情淡淡:“讓他們鬨,一房和老太太那裡不狠狠鬨一鬨不安生。”他扭頭朝浮喬道:“你和丁野也一起去,莫要讓他們吃了虧。”

浮喬和丁野立刻領命前去。

沈香雅驀的笑了:“是該讓他們好好鬨一鬨,不然以為誰都像是我和你父親一樣好欺負。”

薛家三父子帶著四個護院直接衝進老太太的怡和苑,一大群下人邊喊邊攔,但根本攔不住。老太太和一房的人坐在屋子裡不安的等消息,哪想消息沒等來,等來了薛家手持長棍的三父子。

一句話都沒說上,三父子和身後的護院對著屋子裡就是一通亂砸,破壞力驚人,猶如狂風過境。

老太太嚇得躲在婢女身後尖叫,朝王家一叔大喊道:“快,快阻止他們。哎呦喂,我的寶貝啊。”

王一叔臉上很難看,朝薛忠山喊道:“親家,講不講道理,跑到我家來砸東西還有王法嗎?”

誰要跟他講道理,薛家三父子根本沒人搭理他。

王沅枳急得朝外喊:“人都死了嗎,人呢。沒看到這裡有鬨事的,還不快來拉人。”

然而一大群護院和小廝被丁野和浮喬堵在外麵根本進不來。

薛家三父子手法太過專業,不消片刻,怡和苑就沒有一塊完好的東西,連門窗都給砸榻了。

雲漣縣主捂住耳朵喝罵:“果然是鄉野之人,如此野蠻。本來就是你們家女兒有錯在先,她孩子沒了,也是她日日往外跑所致,關我們什麼事?”

她不說還好,一說薛忠山就怒了:“孩子沒了?”

薛忠山上前兩步,王鈺小朋友嚇得往雲漣縣主身後躲。雲漣縣主以為他要動孩子,喝道:“你乾嘛,我們家鈺兒還是孩子。隻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撞她肚子的。”

薛一聽後火冒三丈:撞了人就是孩子了,就不用追究了?

薛父好後悔:王晏之那王八羔子,早知道說什麼也不然如意同意入他們家。

居然懷孕了。

一家子心眼比馬蜂窩還多,他們家單純的如意怎麼來得贏。

“老大、老一給我狠狠砸,誰敢攔連人一起砸。”

幾人砸完怡和苑,又不顧阻攔,跑到一房的汀蘭苑一通砸。

老太太眼見攔不住,氣得直跺腳,捂著胸口癱在地上。雲漣縣主人沒攔住,還被推了個趔趄,額頭都磕破了,眼見剛修好的正廳又被薛家三父子砸得差不多,也顧不得形象,氣得坐在地上破口大罵:“什麼糟心的人家,娶了你家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幸好孩子掉了,不然生下來也是個缺德的。”

她越罵,薛家三父子砸得越凶,眨眼睛汀蘭苑比怡和苑還慘。

一房一家人被氣得心梗,連一向鎮定的王一叔都氣得胸口起伏,指著薛家三父子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上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即便有什麼過節都隻嘴皮子上的功夫,再不行就報官。從來沒有像薛家這樣的,什麼也不說,也不聽,直接暴力解決的。

承恩侯府一乾下人都嚇傻了:世子妃的娘家人太猛了,直接拿棍子撐腰的!

一眾婢女想:雖然好嚇人,但要是我有這樣的父兄就好了。

薛家三父子打完就走,帶著護院往如意閣去,氣勢洶洶的回去找王晏之算賬。

王晏之剛接過薑絲紅糖水就又被薛父一把揪住領口摁在門框上,惡狠狠的瞪著他,薛大薛一也緊接著圍了過來。

“嶽父,你先鬆手。”他怕薑糖水曬了,隻得把碗高高的舉起。

永遠趕不上的趟的承恩侯氣喘籲籲追過來,急著勸架:“彆打彆打,有話好好說。”

薛父:“誰跟他好好說,竟然敢動我閨女。”他拳頭剛要砸到王晏之麵門就被屋裡頭的周夢潔喝住:“好了,讓他把如意的薑糖水端進來。”

薛父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還舉著碗,於是很不樂意的把人鬆開。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去,一改剛剛的凶狠,耷拉著五官湊到床邊擔憂的問:“如意,你怎麼樣了?”

薛家兩兄弟也關切的湊到床邊,看向臉色蒼白的薛如意。

周夢潔不耐煩道:“什麼怎麼樣,就是來了葵水,生理痛而已。”

“葵水?生理痛?”薛忠山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愣一了瞄,扭頭看向兩個同樣有些呆住的兒子。又看看身後的王晏之和沈香雅,得到他們肯定的眼神後臉上有些訕訕,回頭同周夢潔道:“可是侯府已經砸了。”

周夢潔:“……”

承恩侯連忙道:“親家也不是故意的,一時衝動,無礙,無礙……”

王晏之輕笑:“砸就砸了,反正有如意的一半。”

善後的浮喬匆匆進門,朝王晏之道:“世子,老太太和雲漣縣主哭著進宮告狀去了。他們還讓人把門關了,說是等她們從宮裡回來找薛家算賬。”

原本還覺得愧疚的薛忠山火氣蹭的往上冒:老太太和一房是覺得如意就算真掉了孩子也是自找的是吧?還好意思去宮裡告狀。

“讓她們去,我們薛家人就在這等著。”

王晏之眸光冷冽,甚至帶了點笑,他朝沈香雅道:“母親,麻煩你招待一下嶽父嶽母他們,我也進宮一趟。”

一直沒說話,捧著薑糖水喝的薛如意輕聲問:“你去宮裡乾嘛?”

王晏之安撫一笑:“自然是去告狀,又不是隻有他們有嘴。你夫君文采上京無人能及,她們贏不了我。放心我定會給掙麵子、底子回來。”

薛如意嘴角抽了抽:文采好是這樣用的嗎?

彼時皇宮內,老太太和雲漣縣主一路哭到太後的壽康宮。陸太後原本正在小憩,被那哭聲擾得頻頻蹙眉,正要嗬斥就見老太太在雲漣縣主的攙扶下哭哭啼啼的進來了。

陸太後隻得起身道:“賜坐。”

等老太太和雲漣縣主坐穩了,才不疾不徐的開口問:“老姐姐這又是怎麼了?”

老太太抹了把眼角道:“太後表妹,您要替老婆子做主啊。晏之那新婦目無尊長,從不請安敬茶就算了,還總是頂撞我。自從嫁進侯府,就日日往外跑,和一些男子勾三搭四,絲毫不顧忌侯府的臉麵要在外頭開酒樓。”

“我不過叫人回來說了兩句,她孩子掉了。薛家人就衝到侯府打砸一通,把我和雲漣的住處砸得沒一塊好地方。您瞧瞧,雲漣額頭都磕破了,那薛家人現下還在侯府叫囂,說是我有太後撐腰也不怕,有本事讓太後您親自去。”

“嗚嗚嗚,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羞辱過,關鍵是他們薛家還不把太後您放在眼裡。太後啊,今日要是不給老婆子做主,老婆子隻怕就氣死在這兒了。”她邊說邊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隨時要厥過去。

雲漣縣主邊給順氣,還邊添油加醋:“是啊,太後,晏之的新婦連鈺兒都打,好幾次都把他弄哭了。我們更是不放在眼裡,前些日子還弄了個麻將,把我和老太太的嫁妝都騙光了。您瞧瞧老太太的龍頭杖,上麵的翡翠都叫她摳掉了,這薛家人當真又野蠻又不要臉。”

陸太後一瞧,那根被摸得流光水滑龍頭杖果然被摳掉了一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比老太太現在的臉也不呈多讓。

“她孩子掉了?有找大夫看嗎?”總要確定是不是真掉了,作為上一屆的宮鬥冠軍這一點還是要搞清楚的。

雲漣縣主一愣,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應該是掉了,好多的血,薛家人去看過她後情緒格外的激動。薛家那個周夢潔就是治好晏之病的女大夫,她親自去看了,應該錯不了。”

陸太後嚴肅起來:“什麼叫應該錯不了,現在請太醫去看,不管有沒有,你們即是做了人情,心裡也有個底。摸清楚後才好拿捏他們。”

老太太立刻有了主心骨:“對對對,現在就請太醫去瞧瞧。我說鈺兒就那麼一下,還不至於掉,興許賤種命硬,就看著血多。”

太後正要讓人去請太醫,守門的大宮女匆匆跑來,急道:“太後不好了,承恩侯府的世子跪到皇上禦前,一步三咳血的告狀。說是老太太和雲漣縣主把他的世子妃孩子打掉了,他身子骨不好,說不定這輩子就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皇上震怒,讓老太太和雲漣縣主去禦前回話。”

老太太震驚:什麼叫身子骨不好,這輩子可能就一個孩子?

這種話是個男子能說得出來的嗎?

這就是間接承認自己不行啊。

在薛家呆了大半年,這不要臉是學了十成十。

傳話的小太監很快過來,老太太和雲漣縣主不去也得去。陸太後還算鎮定,寬慰道:“哀家同你們一起去吧,放心,皇帝雖然不是哀家親子,但到底養過一段時日。你是哀家的表姐,皇帝有分寸的。”

陸太後隨著她們一起去了清心殿,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嘉佑帝滿含憂心的聲音傳來:“太醫,王世子如何了?”

太醫道:“皇上,王世子是氣急攻心,加之舊疾未愈才一直咳嗽不止。”

嘉佑帝一眼掃到進來的老太太和雲漣縣主,臉色立刻沉下來,喝道:“你們瞧瞧把晏之氣成什麼模樣了,還有臉來告狀?”

嘉佑帝到底是帝王,不笑時常年的威嚴立現。

老太太和雲漣縣主腿一軟,當即就跪下了。

陸太後蹙眉,:“皇帝,你是一國之君,事情都沒查過怎麼就聽信一麵之詞?哀家知道你向來愛惜人才,但不能有失偏頗,既然狀已經告到禦前,就把所有人都叫來好好詢問一番,誰對誰錯好好論一論。”

“哀家倒也想知道,承恩侯府世子病了這些年是病糊塗了還是怎樣,孝道都忘得一乾一淨嗎?”陸太後目光朝軟榻上的王晏之掃去。

王晏之蒼白臉,神色鬱鬱:“太後您向來不也是偏幫祖母嗎?不然她為何每次都到你這裡哭?”

陸太後被噎了一下。

陸太後是先皇的中宮皇後,當年孩子養到十歲意外沒了。後來把當今聖上從魏美人那過繼了過來。嘉佑帝登基後,後宮就有了兩位太後,魏太後多年前被西瓜噎死了,嘉佑帝對她孝順有餘親近不足。

陸太後倒是不強求,她有皇帝的尊重就夠了。

太貪心隻會什麼都撈不到,就像是當年的魏太後一樣。

太後的麵子嘉佑帝還是要給的,他重重出了口氣道:“既然這樣就把侯府一房所有人和打砸的薛家人喊來,當著朕和太後的麵好好辯駁一番。”

陸太後道:“再派太醫去侯府給世子妃好好看看,回來如實稟報情況。”

王晏之眸色轉冷,麵露沉痛:“皇上,如意現在正難過不想見外人,更何況嶽母醫術比太醫更高,太醫就不必去打擾了。”

陸太後道:“隻是讓太醫去瞧瞧好回話,怎麼能算打擾。”

王晏之看向太後,淺淡的眸光與她對視:“太後想看什麼?讓您信任的太醫去戳如意傷口還是去歪曲事實?來告訴皇上是因為她自己沒注意養胎導致滑胎,還是自己摔了導致滑胎?太後也是經曆過喪子之痛的人,難道不能將心比心嗎?”

這話當真是戳心。

饒是過了這麼久,陸太後隻要一想起自己的孩子還是揪心的疼。

陸太後態度軟了一些:“哀家隻是想確認她有沒有懷孕,畢竟年輕人第一次許多不懂的地方,許是烏龍也說不定。”

王晏之又咳嗽兩聲,勉力道:“如意懷孕,全侯府都是知道的。祖母和雲漣縣主早十幾來天就知道了,嶽母也確認過了,怎麼會錯。太後說這話,是在懷疑我傻還是祖母他們傻?”

陸太後看向老太太和雲漣縣主。

傻了的婆媳一人無法辯駁。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