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劉宏將所有人都關在外麵,令曹節為他守門,這些日子以來一忍再忍的憋悶令他內傷,也唯有到了曹瞞這裡,才能情緒流露,宣泄出被壓抑過度的痛苦。

學習禮儀,學習各部門職責,學習辨認朝官,在高強度的學習之下,他不能夠懈怠,不能困倦,甚至不能打哈欠,不然就會被指責。

“我打了個哈欠,他訓斥了我半個時辰,一副擔憂帝國未來的模樣,就好像我稍稍流露出一些疲憊,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罵的時候唾沫橫飛,明明自己就是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教不會我,卻硬賴在我頭上,說我愚鈍不朽,再哭得老淚縱橫一番,竇武不僅不責怪他,還褒獎他。”

劉宏說起自己受的委屈,那是一把鼻涕,一包眼淚:“說是為我好,勸諫帝王,卻靠罵我來迎得美名,這些文官腦子都有病!”

曹瞞給淚包拿來乾淨的布娟,為他抹眼淚,不斷地安慰他:“你還小,他們欺負你,等你大一些他們就老了,等你成年,他們都走不動路了,竇武現在都五十好幾了,等你二十歲,他就到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生一場病說不定就不行了,現在忍耐一時,以後日子就好過了,想一下你娘,她還等著你孝敬她。”

提到母親,劉宏更加委屈:“我成了皇帝是多麼光宗耀祖的事情,應該追封我的父親和祖父,竇武一口就回絕了,還說得特彆難聽。”

“你還提了想封你的母親吧?”曹瞞詢問道:“竇太後是他的女兒,你更親近生母,竇武就生氣了,還斥責你了是嗎?”

劉宏含淚點頭,眼睛都哭腫了,越是安慰,他哭得更厲害。

曹瞞輕聲道:“你要知道,竇武是權傾朝野的第一人,太後是唯一的,那是竇武的利益所在,你封了你的母親,就是扶持另外一個太後,和竇太後爭鬥,竇家也就不再是唯一的外戚,竇武當然會不高興。”

“權力,”劉宏喃喃說了兩個字,表情陰鬱:“我才是皇帝不是嗎?他憑什麼!上朝時候,他不也一樣畢恭畢敬要跪拜我,表麵上對帝王恭敬,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拿我當一回事!”

曹瞞抹了一把臉,低聲抱怨:“你罵就罵噴我口水做什麼。”

劉宏頓了頓,升起來的氣像是戳破的皮球,一瞬間就泄氣了,他有些訕訕的拿布娟給曹瞞擦臉,曹瞞忙躲開,萬分嫌棄:“上麵都是你的鼻涕耶!”

劉宏臉紅了:“我哪有那麼多鼻涕?胡說八道。”

經過這麼一打岔,剛才還激動到有些情緒失控的劉宏總算平複了些許心緒,饒是如此,由於哭得太凶,他一下一下地不斷打著嗝:“阿瞞,我好累,好困,可是我不敢睡覺。”

小夥伴被欺負了,曹瞞火氣也上來了:“他把持他的朝政,不讓你睡覺又是什麼意思,過分!”

“是啊是啊,每天要我學習到天黑,第二天天一亮就要上朝,天天就是背書,有時候過了時間我睡不著,睜眼到天亮,一夜沒睡我第二天沒精神,還要被罵不思進取。”

劉宏巨委屈,以竇武為中心的重臣們為劉宏營造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什麼都要他學,什麼都要求他去做,什麼又都不允許他去做,無形的束縛籠罩在他的身上,精神上的折磨令劉宏時刻處於爆發的邊緣。每當上朝的時候,在壓抑中看到這群人折磨他的人一個個都不得不跪拜他,心中又是暢快,又是憤恨!

曹瞞一聽,立刻就問他:“你多久沒睡覺了?既然累了,有了休息時間當然要好好補覺了,你還來找我。”

劉宏哽咽道:“我想你了,好不容易休息半天,我當然要來找你。”

曹瞞一陣無奈,他想了想,指了指塌:“那你現在可以睡覺了,你也看到我了。”

劉宏眼睛一亮:“你陪我!”

考慮到他比自己小了幾個月,曹瞞也不和他計較了,胡亂地點點頭:“行行,我陪你,你趕緊休息,時間到了曹節會來催的,到時候我叫你。”

劉宏眉眼間儘是疲倦,都不需要曹瞞來哄,腦袋一粘床塌就呼呼睡了過去,看他睡夢中都在一抽一抽的樣子,實在心酸又可憐。

曹瞞歪頭思考了一番,心裡怒火在燃燒。

本以為小夥伴做了皇帝就吃香喝辣,沒想到比沒做皇帝還慘。本以為竇武目地就是為了大權在握,沒想到他放任屬下官員以皇帝為踏板揚名,這是在欺負劉宏年紀小,在虐待他!

可竇武現在官至大將軍,做了朝堂一把手,無論到哪裡都前呼後擁的,他該怎麼為劉宏出氣呢?

曹瞞想不出法子,隻能與劉宏一同睡去,去夢裡問冰心坊的先生們求援,看看他們有什麼法子。

冰心坊的女修捂嘴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難的,他那麼愛權,那就讓人與他爭權去呀,小皇帝年紀小,作壁上觀就夠了,趁他們鬥著,還能爭取到自己的福利。具體如何做,我不能直接告訴你答案,你才是當事人。開動你自己的腦子,去想出能夠解決的法子。”

曹瞞要是能想出法子倒好了,哪裡還會進夢裡問先生們?

可冰心坊的先生們,教導他的時候從來都是引導他去思考。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人生沒有攻略與捷徑,我們不能告訴你答案,你必須找到自己的夥伴。”

在沒有危害到曹瞞的生命安全之前,冰心坊還是以培養繼承人為目地。

曹瞞氣鼓鼓地醒來,自己想不出法子,一陣抓耳撓腮,他看了看還在打呼嚕的劉宏,又望了望守在屋外的影子,眼睛一亮,頓時來了主意。

他蹭蹭前去開門,向屋外的曹節勾了勾手指。

曹節疑惑:“有事?”

“小聲點,他還在睡,”曹瞞比了一個噓聲的手指,將曹節拉進來,低聲質問他:“他被人欺負了,你怎麼不保護好他?”

曹節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有些事情,我也無能為力,我不過是個宦官罷了,哪裡能反抗竇大將軍呢?隻能勸一勸陛下,讓他忍耐一時。”

“敢情不是你家孩子你不心疼,”曹瞞低斥了句。

“我又能怎麼辦呢?像你一樣衝動揍人?”曹節又扯出曹瞞上學第一天揍了袁術的事:“你當初闖下那禍,公主來告狀,若非是先帝正與美人享樂,你家的麻煩可就大了。”

曹節翹起指尖,點著曹瞞額頭:“做事之前多動動腦子,彆老是莽莽撞撞,忍耐一時,是為了以後的揚眉吐氣。”

曹瞞道:“我找你當然是有辦法啦,你聽好了……”

他將夢裡女修說的話對曹節說了一遍。

“找人去與竇武爭權?”曹節嗤笑:“竇武如今風頭正盛,誰能與他抗衡?”

“全世界都沒有人與他抗衡嗎?”曹瞞就不信了,他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無敵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竇武。

曹瞞的詢問倒是將曹節給問住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還真有人能與他抗衡。”

曹節想到了主意,不由對曹瞞刮目相看:本以為是個莽撞衝動的孩子,沒想到曹瞞也是有腦子的。

曹瞞一回頭,見劉宏已經醒來,正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他看,不由樂道:“我們說話吵醒你了嗎?你怎麼不說話?”

曹節清咳一聲,抬了抬下巴:“曹瞞,不可無禮,你該稱呼陛下。”

曹瞞忙改了口,惹來劉宏欣喜的笑問:“阿瞞為我想到辦法了?”

“是曹常侍想到的法子,我哪裡想得出來?”

曹節低眉順眼答道:“陛下年幼,於朝政力不從心,不如請太後垂簾聽政,為陛下拿捏主意,若有困難,也可向太後提出。”

隻是若是如此,就絕不能再提封生母為太後的話語,否則竇太後絕不會幫助他,反而會記住他的不孝。

劉宏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了:“有一個竇武還不夠,再讓太後聽政,我還能有好日子過?”

“不,正是因為有太後在,陛下才能輕鬆一些,”曹節含笑答道,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竇太後一聽皇帝親自請她垂簾聽政,喜出望外,竇武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迎自己女兒上朝堂。

這對權力心重的父女,不愧是血脈至親,骨子裡對權勢的渴望與獨占欲如出一轍,竇武不能容忍太後把持朝政,太後也看不順眼竇武處處指手畫腳,很快便窩裡鬥了起來。

小可憐劉宏擠在中間,默默縮小了自己存在看,每天作壁上觀,看神仙打架,時不時還煽風點火。

這一日,劉宏再次找到了竇太後,請太後支持,為他死去的父親和祖父追封。

皇帝一口一個母後,將竇太後哄得開心,願意滿足他這樣的小小願望。不就是兩個死人,追封就追封了,在竇太後看來,能夠行使權力,壓在竇武頭上,顯示出自己的尊貴才重要。

於是太後下達懿旨,又由皇帝在朝堂之上當政提出要追封亡父與祖父,狠狠往竇武臉上扇了一巴掌。

縱使萬分不情願,竇武也不得不順著帝王的意思來辦事,太後與帝王的強強聯手,令竇武感受到了來自內宮的威脅。

不久,朝堂之上就有人提出:“竇大將軍乃是先帝指點的輔政之人,太後是後宮之主,怎可乾涉前朝朝政?”

竇太後冷冷道:“陛下年幼,請求母後為他聽政,哀家一片愛子之心,既然是陛下親自提出的,又怎能與後宮乾政之罪來相提並論?照卿所言,垂簾聽政是哀家與陛下的錯嗎?”

趁著竇太後與竇武爭奪權力,劉宏終於睡上了好覺,但凡是竇武安排來給劉宏上課的人手,竇太後都要插手一番,劉宏被罵了,劉宏疲憊了,劉宏委屈了,全都能成為竇太後用以攻殲竇武不顧帝王安危的借口。

劉宏過上了輕鬆一些的小日子,唯一牽掛的就隻剩下居住在宮外的生母董氏。

他再次詢問曹節,能不能追封他的母親。

曹節勸劉宏:“國家怎能有兩位太後呢?陛下有現在的生活,還需要靠竇太後為您做事,這個時候,得罪了竇太後,不僅您不好過,您的母親恐怕也會被人為難。”

劉宏眼眶瞬間就紅了,曹節隻能好聲好氣安慰他:“再忍一忍吧,忍到您大權在握,忍到手中有了能夠對抗他們的底牌,擁有屬於自己的人手,才有機會啊!”

曹節深深歎息:竇大將軍已經懷疑有人在教唆帝王了。

他處在風口浪尖上,自身又是竇武所憎恨的“宦官”出身,最近一段時間竇武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委屈巴巴的劉宏又來找了曹瞞,對曹瞞訴說他的不滿:“這後宮裡,隻有阿瞞是為我真心著想,曹節看似為我分憂,事到臨頭卻會選擇明哲保身來勸我忍耐。阿瞞,要是你娘被人這樣輕視,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彆看劉宏年紀小,心思卻門清,曹節是為了什麼一直在他身邊幫助他,他能猜到。他一做皇帝,曹節就升官了,劉宏對此知道得一清二楚。

唯獨曹瞞,嘴上說著要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整天卻窩在院中學習,最大的要求也不過是多要了點竹簡,聽到他被欺負了,也沒想“明哲保身”,反而想法子為他解決問題。劉宏覺得,除了阿瞞,誰都不可信,可阿瞞太小了,和他一樣小,兩個孩子如何能對抗得了一群虎視眈眈的大人呢?

他與阿瞞都需要時間來成長。

曹瞞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他無奈道:“我從小就沒有見過親生母親,她生我時候就難產去世了,繼母對我來說,就像是父親安排的管家,她與我不親近,我也走不到她的心裡。所以我無法體會到你對母親的愛有多麼深沉。不過若是有人敢動我爹,我就是拚上一切都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他們兩個人,一個從小沒了爹,一個從小沒了娘,對於雙親之中僅剩下的另一位,自然傾注了所有的孺慕與喜愛。

曹瞞能理解劉宏的心,可若是讓他來選擇,他會選擇拋棄洛陽的一切榮華富貴,拉著親爹回家種田。

早在曹嵩被捅傷起曹瞞就說了,還不如回家種田安全,就他爹脾氣軸,死活不聽勸,非說洛陽“寸土寸金”,譙郡一個鄉下地方,哪裡比得上洛陽?

劉宏自知失言,輕輕說了一聲抱歉:“我不該提這件事。”

阿瞞沒有母親,他明明知道的,還問這種問題去惹他傷懷,真是不該。

“你的繼母沒有好好待你嗎?”劉宏想著,他現在是皇帝,他若是被竇太後欺負了,隻能暫時忍耐,可要是阿瞞被繼母欺負了,他還能給他出個頭。

“沒事,我的繼母對我也挺好的,她不過是太小心了些,也怪我小時候太頑皮,害她被我爹罵,”曹瞞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我若是小時候但凡稍稍懂事一些,就該知道要給繼母些麵子。”

現在他懂事了,理解了鄒氏的艱辛,她嫁給父親數十載而無所出,他又不聽她的話,以至於鄒氏沒有依靠,心中不安,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唯恐犯了錯。對此,曹瞞心中有幾分愧疚,尤其是他闖禍後鄒氏心甘情願為他收拾殘局,更讓曹瞞反思自己過去的不懂事,對鄒氏的那一聲娘也是真心說出口的。

“所以阿瞞是勸我給竇太後一些麵子嗎?你明明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劉宏悲傷道:“我每次和她相處,都會想到那具被抬走的女屍,想到她錙銖必較、不能容人的性子,唯恐她會對我娘下手,若她真敢這麼做,我便是拚著玉石俱焚也要為我娘報仇。”

“所以你要保護好你娘,要讓竇家人不敢對你娘下手,給她最安穩的生活。”曹瞞不善於安慰人,而前朝的局勢,他一個生活在有限空間裡,連官職都搞不清的人就更加摸不清了。

“做什麼事情都不能缺了人手,你必須經營自己的人脈。”這是曹騰的金句,也是曹節貫徹實施的生存哲理。

劉宏來此宣泄了一番情緒,對曹瞞越發黏糊,再有人來叫他回去,死活要拉著曹瞞一起回帝王所居住的承德殿。

宮人們不敢反抗,曹節睜一隻眼閉一隻,也不阻止。另一頭,竇武與竇太後正在窩裡鬥,忙著建立自己的忠誠體係,沒空來關心劉宏的生活,還真讓他順利將曹瞞給拉去了。

偏殿那麼大,劉宏命人給曹瞞特地弄了個屋子放竹簡和刀劍,上午劉宏上朝,批閱數量不多,意思意思放在他這裡的奏折。到了下午他們就能湊在一起學習,翻閱竹簡。

內宮的藏書豐富,其中不少竟有曹騰的筆記注釋,令曹瞞如獲至寶,整天抱著祖父曾經翻過的竹簡不撒手。

有了曹瞞分散劉宏的注意力,他果真不再總是詢問能不能冊封母親為太後的事情了。曹節欣慰極了,讚賞地看了一眼功勞最大的曹瞞,心裡對這小子的地位有了新一輪的估量。

他原還想趁著曹瞞與帝王分開,借機影響帝王轉而親近依賴他,卻不想險些弄巧成拙,惹來帝王的猜忌。

曹節懸崖勒馬,再不敢離間他們半句,話都挑好的講,就連對曹瞞的態度,都變得和睦,發自內心的那種。

竇武父子皆封侯與兄弟濫用職權,於宮內尋歡作樂,劉宏一再受到冒犯,幾乎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這一日,劉宏冷著臉,對曹節說道:“朕的耐心實在有限,也不想再等了,此前布局如何,你比朕更為清楚,現在你來為朕擬定詔令。”

曹節心中一淩,跪拜劉宏:“請陛下以自身安危為重!”

劉宏:“一旦竇武叛亂,傳朕聖旨,軟禁竇太後,關閉宮門,請諸位將軍前來鎮壓挾持了朕的叛賊!”

隨著太後與竇大將軍之間的奪權愈演愈烈,竇家全族都受到了封賞,他們各自拉人戰隊,整個竇家在他們手中分成了兩半。

失控的感覺令竇武忍無可忍:“究竟是誰,唆使帝王不再聽話,又是誰,唆使太後乾涉朝政!”

竇武氣急敗壞,而一直在他身邊的陳蕃,恭敬拜道:“內宮之中,派係林立,最能夠影響到太後與陛下的,隻有他們的身邊人。”

陛下沒有妃子,太後沒有子嗣,身邊之人除了那些曾經專權弄國的太監還能有誰?!

竇武暴怒憤恨,下令:“宦官亂政,乃國之大患,我們必須立刻肅清朝廷!”

陳蕃身負黨錮期間同僚們的血海深仇,隻需登高一呼,當年那一場血雨腥風中熬過來的幸存者們就會紛紛聚集而來,做他們手中的刀劍。

他們在陳蕃的率領下,以複仇的血目盯準了那些曾經汙蔑殺害海內名士的宦官們。

陳蕃勸說道:“太後被蒙蔽了雙眼,她袒護當年的五侯太監,這是在助紂為虐,還請竇大將軍莫要顧忌著太後,將五侯全部誅殺。”

竇武深表讚同,嚴厲說道:“王甫、曹節等陛下身邊的當紅宦官已經忘記了究竟是誰給他們帶來的榮華富貴,教唆帝王在前,勾結宦官成立黨羽在後,應當一同格殺勿論!”

小皇帝劉宏的微弱反抗,令竇武心中鬱氣更盛,覺得他不如當初那樣聽話了。就連曹節,也不再謙卑恭順,撕破了偽裝的嘴臉,露出了宦官的醜惡麵目。

竇武將洛陽城防都捏在了自己手中,派遣自己的親信占據最重要的將領位置,將包括宮內禁軍、洛陽守軍在內的大部分守衛軍捏在了自己手中。

陳蕃有了竇武支持,開始幾次三番地抓捕“犯事”的宦官,先從後台不足的宦官抓起,如同溫水煮青蛙,將以曹節為首的大宦官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