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曹節笑容不變:“選秀以後,寵幸後宮才是正常的事,阿瞞何故有此一問?”

曹瞞捂住了嘴,眼珠子滴溜溜轉,小聲勸曹節道:“你可得多看著點,年紀太小那啥不好,以後會生不出孩子,還會提早那啥不行。”

曹節根本就是沒有那啥的斷根之人,聞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同一尊老佛,不動如山。

王甫眼觀鼻鼻觀心,低垂著頭不說話。

他沒明白當紅權宦曹節怎麼到現在都那麼小心翼翼,曹瞞不過是個無官無職的小子,即便有帝王的寵愛,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為何曹節要忍耐再三,一再向曹瞞示好呢?小孩子之間的友誼又能維持多久,說不定過個幾年陛下就忘記與曹瞞的情分了。

不久,劉宏匆匆歸來,顯然是聽聞曹瞞回歸的消息立刻就動身趕回來的,他氣息微喘,身上還有些奇異的香味。

曹節帶領承德殿的宦官與宮女們退了出去,劉宏這才與曹瞞說上了話。

曹瞞繞著劉宏轉了一圈,狗鼻子聳動,嘿嘿笑了起來:“這脂粉香氣,是什麼花呀?”

劉宏噗一聲笑了:“還能是什麼花,美人花。”

劉宏寵愛貴人宋氏,有意將其升為皇後,他對曹瞞說道:“阿瞞那是不知道女/色的妙處,等你體驗過了,就知道那滋味妙不可言。”

劉宏還邀請曹瞞:“宮內有許多人獻給朕的舞姬,朕讓人將她們聚在了一起,比拚誰的舞姿更美,再練出美妙的舞蹈一起來表演給朕看,那些舞姬柔美極了,可謂是纖腰盈盈一握,你也來看看,若有瞧上的,朕就賞你幾個帶回家去解悶!”

曹瞞指了指自己,又比劃了一下粉色裙子,一臉不可置信問劉宏:“陛下您確定要我這樣來欣賞舞姬們跳舞?”

劉宏道:“有何不可,她們都不過是取悅的玩物,生殺大權在你我手中,就算朕賞賜給你舞姬,你帶回去了人,她還能到處宣揚你穿女裝?”

曹瞞搖了搖頭:“不要不要。”

劉宏輕笑:“真的不要?你不好奇宮廷舞蹈與異族舞蹈是什麼樣子嗎?你可以藏起來偷看,或者換回男裝,正大光明地看。”

曹瞞還真好奇宮廷舞蹈是什麼模樣的,他想了想,對劉宏道:“我就滿足一下好奇心,偷偷看看。”

劉宏欣然應允,招來了各色舞姬,喝酒賞樂。

後宮女子想要見到帝王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一旦有了這個機會,為了向上爬,那是卯足了勁地勾引人,一顰一笑都充滿了勾魂的感覺,眼眸秋波暗送,衣裳露骨清涼,一個個注視著劉宏,眼中滿是愛慕。

劉宏不為所動,飲酒含笑,時而望向某個地方。

待舞姬們跳完,劉宏揮退了她們,詢問曹瞞:“如何?她們跳得美嗎?”

曹瞞緩緩走了出來,深思片刻,實話實說:“直到現在,我都沒怎麼記住她們跳了幾種舞姿,隻記得那一雙雙勾魂眼睛和白花花的膚。”

曹瞞微微皺眉點評道:“本末倒置了,失去了舞蹈的優美本質。”

說著,他打了個哆嗦,回憶起了被一群美人先生們圍起來教授“數學”的噩夢,他現在對於各色美人聚集起來圍著他的場麵有心理陰影,那會讓他滿腦子都是先生們教導的“數學公式”。

劉宏遺憾道:“看來阿瞞到現在都還未曾長大啊!看到這些美貌的舞姬翩翩起舞,你就沒有對女子的欣賞與占有心嗎?”

曹瞞很耿直地搖頭道:“沒有,再說了,他們跳得還沒有我好呢!”

劉宏喝到一半的酒水噗一聲噴了出來,他指著曹瞞,一臉恨鐵不成鋼:“我原以為有段潁可以將你帶得有些男子氣概,沒想到他下手還是太輕了。”

劉宏一時說漏了嘴,自知失言,忙閉上了嘴。

曹瞞瞪圓了眼:“段潁?難道段潁是您指來的,難怪他一直針對我!”

劉宏大呼冤枉:“我確實讓段潁去太學教課了沒錯,我可沒多提你的事,我們約定好了的,要安安穩穩長大,不能冒風險,我又怎麼會給阿瞞找麻煩呢?”

“我怎麼沒有男子氣概了?”曹瞞不解:“若是陛下不想看我穿女裝,大不了我下次還是男裝來,我男裝的時候可有男子氣概了!”

劉宏糾結道:“可你還學會了跳舞!”

“我的目標是成為全能的人,男人該會的我會,女人會的我也會,”曹瞞耿直地昂首挺胸,一臉我很厲害的樣子。

劉宏麵無表情戳穿他:“哦,女人會生孩子,你會嗎?”

曹瞞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兩人靜靜看了對方片刻,咧嘴噗一聲全都笑開了花。

劉宏又對曹瞞竊竊私語:“阿瞞,我們現在是大男子了,你到現在卻還是孩子氣,你該學學我,早點學會男子必須要會的事。”

男子必須要會的事?

劉宏說的話太含蓄了,曹瞞難以理解,直到回去,他都還記得劉宏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假期最後幾天,在家逗貓遛狗玩膩的袁術前來找曹瞞履行自己此前的諾言:“走阿瞞,我帶你去玩男人們玩的東西!”

男人們玩的東西?

曹瞞傻乎乎地被袁術給帶去了賭坊,手中也被塞了個錢袋子,袁術開始教曹瞞:“下注!”

嘈雜的賭坊之中什麼人都有,人聲鼎沸,袁術是官家子弟,包下了一整個位於高處的雅間,帶曹瞞欣賞賭坊中形形色色的人。

賭坊之中,除了鬥骰、紙牌以外,還有鬥動物的,昆蟲、雞、甚至是鬥狗都有。

曹瞞從雅間往下看,隻見一群人圍著兩隻狗,看饑餓的兩隻狗搏鬥,打個頭破血流,紛紛叫好,直到其中一隻死亡才算分出勝負。血腥的場麵,令他微微皺眉,對於從小就玩過鬥雞的紈絝子曹瞞來說,看兩隻狗死鬥那沒什麼,可他就是覺得這樣的場麵非常低劣,一點都不風雅。

這是他六七歲時候玩的東西,早在十歲以後就不樂意觸碰了,而底下的那群成年人,小的約莫二三十,年老的甚至白發蒼蒼,一個個像入魔似的吆喝瘋狂,曹瞞難以理解。

袁術道:“一直看鬥狗也沒什麼意思,我倒是覺得,若是有財力,當像齊王賽馬一樣賽絕世良駒!”

曹瞞新鮮勁過了,對此並不感興趣,他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了劉宏意味深長的話,於是詢問袁術:“什麼是男子必須要會的事?”

“男子必須要會的事?”袁術咀嚼這話,一拍手心:“害,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喝酒了,原來阿瞞想試試看喝酒啊!你該不會長這麼大還沒沾過酒味吧?我可是十二歲時候就開始喝酒了。”

袁術說著,先帶曹瞞玩過了賭坊,又將他帶到了熟悉的青樓,叫來了一桌子好菜好酒,招呼來美貌的妓子伺候他們飲酒吃食,袁術隻需要張張嘴,遞一個眼神,就可以在美人素手的伺候下享用美酒佳肴。

曹瞞:……

這廝一看就知道是熟客,竟然那麼熟悉,能叫出每個姑娘的芳名。

袁術囑咐老鴇:“將最清洌的美酒端上來,可彆摻些亂七八糟的,都是老熟客了,要讓我吃出味兒不對,我可要砸了你的店。”

老鴇滿臉堆笑:“一定一定!”

青樓端上來的酒壇子看上去胖乎乎的,待掀開其上鋪滿的蓋子,一股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曹瞞就像個小呆瓜,傻乎乎地看著袁術的動作,也跟著學習起飯來張口,酒來就喝的模樣。

四位美人一起伺候他們二人,咯咯輕笑,曹瞞稀裡糊塗地喝下去幾杯酒,隻覺得頭暈目眩,舒服地仿佛要飛到天上去了,臉上兩朵紅暈久久不散,乖巧地坐著,無論袁術說什麼,他都老老實實聽著。

袁術拍桌大笑:“阿瞞喝醉啦!”

待袁術將曹瞞給送回家中,曹瞞已經呼呼大睡起來,老父親曹嵩生怕他被外頭的狐朋狗友帶壞了,次日曹瞞一醒來就開始嘮叨:“飲酒不好,傷身,去青樓尋歡作樂也不好,那裡的女人不乾淨,你想要美貌的婢女,咱們去人販市場挑就好了,前幾年天災兵災不斷,不少人家賣兒賣女的,好貨色都流到洛陽來了,買下以後隻要管一口飯吃,那是又實惠又聽話,還乾淨!”

“爹啊,有您這番話,我沒成紈絝子弟都難啊!”曹瞞本就宿醉頭痛,待曹嵩念叨完,更是咧嘴大笑不止:“您前兒還說不讚同我娶通房,怎麼今兒又說要給我買通房了?”

“我說了,我隻認嫡出的子嗣,”曹嵩一下子沉下臉,立刻改了口:“你連正妻都不娶,還想要我給你買通房,想得美!”

曹瞞撇了撇嘴,對此並不感到遺憾,他至今還在憂心自己的身高呢!彆以為他不知道那事兒,係統裡的先生都教過他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成年之前做那事會長不高,還傷根骨啊!

曹瞞堅決拒絕來自外界的誘惑,無論是賭、女/色還是美酒,全都看過就過,並沒有興起沉溺進去想要玩樂的心思。

係統即使給予了反饋。

【恭喜玩家心性堅韌,感悟升級。目前各項屬性:德5智5體5美5勞0。】

夜晚,係統為曹瞞安排的先生們輪番上陣,為他進行某些事的科普及講解,為了防止玩家沉溺美/色,係統為玩家準備了美/色賞析課程,將曹瞞的審美進一步拔高到了挑剔的境界。

非完美無缺的美人他看不上眼,非絕對新奇的賭局他不屑於參與,長此以往,曹瞞對這些事物興趣大減。

美好的假期過得飛快,他還沒有玩多久,新學期到來了。

新的學期,大學又將迎來新的學子入學,又是一番祭祀典禮,禱告天地,所有的二年級生翹首以盼,等待一年級生被段潁留下“折磨”。

這一屆的一年級生可太幸運了,段潁因忙於公務未能過來,當天下午的訓練,是橋玄代為授課的,對比起段潁來,橋玄那是和睦如春風啊!

二年級生們憤憤不平,卻也無可奈何。

次日,段潁歸來,所有人都以為去年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苦難馬上就要在青澀的一年級生身上上演了,紛紛屏住了呼吸,等著看熱鬨。

卻不想段潁與橋玄說了幾句話,徑直向二年級生大步走來,他粗獷的聲音猶如魔音穿腦,響徹在眾人耳邊:“所有二年級生,拿上鋤頭,隨我去開墾荒地!”

大魔頭段潁,又想到了新的“折磨”學生法子啦!二年級生一片哀嚎。

他將二年級的學子帶出了太學,來到洛陽城外的荒地,站在高出喝令:“所有軍士聽令,現在在此囤兵囤田,休養生息!”

二年級生們麵朝黃土背朝天,一個個在大魔頭的操練下哼哧哼哧乾活,汗流浹背、狼狽不堪,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大部分的大學生可全部都是金貴的出身啊!無論是在地方官服,還是在洛陽,誰沒事不讀書會去種地?

段潁的作為,引來了學子們劇烈的討論聲,眾人紛紛不滿,指責段潁異想天開。

“我們是要以後做官的,又不是做農民。”

“是啊是啊,我們以後也不會做普通兵卒。”

段潁暴怒,揪起兩個話最多的來了一場殺雞儆猴,他暴喝道:“做官?做將軍?哈!在場的諸位未來可都是有機會上戰場的!到時候糧草不足,補給不夠,不知道該如何囤積兵田休養生息,等待你們的唯有被敵人攻破的下場。”

“可種地這活,不該是將軍來做啊!”曹瞞順勢回了一嘴,段潁冰冷的視線忘了過來,見他動作熟練,竟老老實實地拔草鬆土,臉上表情頓時就詫異了起來:“曹吉利,你會種地?”

“回段子,我不會種地,我隻看彆人做過,”曹瞞高聲回答,他六歲的時候跟著農家娃娃們在田野裡瘋玩,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不就是種地嗎?

“種地這活需要耐心與細致,做將軍的,難道不是隻要吩咐下去就可以了嗎?”

曹瞞疑惑極了,他不明白段潁的用意是什麼,他總不可能是為了折磨學子們而來。

“不知道種地的過程,不知道種出軍糧需要哪些準備,怎麼做的人,如何能管理好整個軍隊?”段潁冷酷道:“今日/逼迫你們拿著鋤頭學習,來日你們就要來送禮,感謝我的教導救了你們性命!你們以為打仗完全依靠糧草就足夠了嗎?”

“你們的先生橋子當年被指派去平定異族叛亂,剛開始的時候異族長驅直入,險些打到關內,多虧了他在邊境屯田、修建城池,讓異族人再不能進犯半步,你們以為,依靠朝廷運送過去的糧食就夠他在那邊足足生活三年,再率領兵將們反擊獲勝嗎?”

“戰爭,從來都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

段潁這一位脾性特殊的大將軍,為曹瞞帶來了深遠的影響,哪怕他更喜歡橋玄,更崇拜橋玄,內心深處卻將段潁的模樣描繪成了貨真價實大將軍的“模版”。

曹瞞還對袁紹說道:“我以後也要做段將軍這樣高大威武的人,我從今天就開始恢複手臂的練習,爭取早日練出粗壯的胳膊來。”

袁紹從未接觸過開墾荒地,累得直哈舌頭,他抹了一把汗,對曹瞞道:“練出胳膊的前提,是你不要挑食,什麼都該吃,尤其該食肉!”

曹瞞連連點頭,一臉受教的表情。

一連十天的開墾荒地,讓學子們累成了一癱泥,好在初春的太陽不是那麼熱烈,不然非得有人中上暑氣不可。

落入段潁大魔頭手中,學子們就沒有不消瘦的,待十天荒地開墾完,望著一片片勞動成果,手上磨出水泡的曹瞞不經熱淚盈眶。

“種地不容易,農民更加不容易!今日終於知道那一句‘民以食為天’是多麼沉重的話語了,糧食種下去以後,完全就是靠天在吃飯。若是軍隊沒有了糧,那是多麼嚴重的事情。餓死的,將是為我們保衛邊疆的將士們,損害的,是大漢帝國的安全啊!”

段潁路過此處,本打算好好盯一下總是偷懶不使出全力的曹瞞,無意中聽到這一句,竟回憶起了前幾年糧草缺失,帶兵鎮守邊境時的艱難。

那時候手中兵卒餓得皮包骨頭,仍然硬撐著開墾荒地,段潁親自出馬穩定軍心,與兵卒們同甘共苦,努力種了半年糧食,卻迎來了旱災!敵人沒有打跑,險些敗給了天災,一切都是他不熟悉農務的關係,算錯了土地水份,餓死了不知道多少兵卒,那是段潁心目中最沉重的痛。若要讓地獄般的回憶以後不再上演,必須要教會學子們善待兵卒,重視農耕,學不會種地沒事,可基本的農桑理論與概念,必須要他們深深印在腦海之中!

段潁下定決心:要培養,就竭儘全力,培養出最頂尖的人才!

今日聽曹瞞一感慨,回憶湧上心頭,段潁鼻子一算,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他想到:若這些學子日後能夠成為朝廷肱骨之臣,大漢未來何愁不興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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