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今日休整,明早啟程回洛陽,”段潁說完此言,學子們歡呼一片,紛紛叫喚道:“我們合格了!”

夜晚,眾人圍著篝火,喝酒吃肉,男兒軍中豪邁,仿佛自己當真成了將士,守衛在要塞之中。

段潁坐在學子們的包圍圈中,與眾人說起了他當年經曆的大大小小戰役。

“那群羌人,一個個都是強盜,燒殺我大漢百姓,毀滅我們的邊境城池,當初我也沒想那麼多,隻想著為鄉人們報仇,想著保護我身後的千萬家百姓,”段潁指自己身後,對眾人道:“我知道,一旦我敗了,身後的和平景象將會全部被蠻夷毀滅,他們會殺死我們的壯丁,奸/淫我們的婦女,帶走我們的孩子,將他們當作奴隸來飼養利用。”

學子們一片沉默,靜悄悄地聽著段潁講述邊境的慘烈,原來,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有那麼多的百姓在生死線上掙紮,為了一口糧食,一點水源,為了安寧,為了生存,那麼多的無可奈何,那麼多的悲歡離合。

“拚殺的時候,我哪裡會想到以後會封候拜爵?我滿心都是殺死敵人,守衛疆土。在場的學子們,以後不必從底層的小吏做起,不必從底層的士兵拚搏起,你們以後若是去了軍中,無論是文官還是五官,都起步不低,因為你們是太學的學生,因為你們的家世背景,”段潁說道:“地位越高,責任越大,你們肩膀上的重擔,是多少人的性命,我隻希望將我所會的塞給你們,讓你們少走些彎路,少遇上一些難以挽回的災禍,具體以後能夠走到什麼地步,要看你們自己。”

第一次有人將安寧祥和的偽裝撕開,為他們展示殘酷的現實。

曹瞞聽著聽著,當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重擔,他似有所悟,又被激得滿腔熱血:“待我畢業以後,定要用儘所學知識,去創一番事業,做治世能臣,做守邊將領,保家衛國。”

學子們紛紛應和。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互相幫襯,到各自領域施展所長,一代又一代學子畢業,未來會越來越好!

在天氣轉寒之前,段潁將學子們送回太學,最後一門掛紅的科目考核通過,意味著假期即將到來。

緊張的集訓與授課後,迎來舒適的休息,將是勞逸結合的好事。

曹瞞回到家中後,老父親曹嵩圍繞他轉了幾圈,嘖嘖稱奇:“不過一年時光,精神氣兒就完全不同了!段將軍可真是好手段。”

看看現在的曹瞞,胳膊上練出了肌肉,皮膚曬成了蜜棕色,身形修長,劍眉星目,身量也拔高了些許,竟然達到了七尺!

曹嵩比劃著身高,滿意極了:“照著這勢頭,再長一長就能到我這樣了。”曹嵩下決定,待下次太學再問他申請要輜重補給,他還能再大方一些!

曹瞞回屋裡照了照鏡子,對自己現在的身材非常滿意,他撩開衣裳看看自己肚子,摸摸腹部上棱角分明的肌肉,咧開一嘴白牙。

他又張望了一下,發現附近沒人,好奇心作祟之下,點開係統的一鍵換裝,那畫風一轉,立刻就成了嬌美如玉的美人!

粉衣白膚,嬌俏秀麗,腰細腿短,就是胸……

曹瞞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看,好奇地拉開了自己的衣領,往裡麵一抓,掏出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曹瞞定睛一看說明[矽膠假胸]

曹瞞:???

“係統,這是什麼?”

[顧名思義]

曹瞞眼中糾結與掙紮之色一閃而逝,最終敗給了發現新鮮事物的好奇心和惡趣味,他當真將那矽膠給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遍,很快就學會了自己戴。

男裝與女裝截然不同,讓曹瞞輕輕鬆了口氣,差距越大,彆人就更加不會將他的兩個身份聯係在一起,他相信隻要一直加深所有人男裝的印象,等他穿上女裝,哪怕是站在親爹麵前,他都不一定會認出他來!

夜晚,係統的先生為曹瞞講解如何扮演雙角色,令他大開眼界。

各色美人圍繞他,為了展示不同風格的女性是如何的,或俏麗、或嫵媚、或柔弱、或清純,沒有哪一款不是極致的美貌,隨便抓出來一個,那都是傾國傾城的存在。

曹瞞學了一手,跑去劉宏麵前炫耀,十七歲的少年帝王眼神直愣愣的,瞬間變成了死魚眼,轉頭就將段潁招來狠狠罵了一頓。

劉宏:“你那是教學生嗎?下手太輕了,下次再嚴厲一些!不然教導出來的學生,以後一個個成了軟綿綿的白嫩書生,大漢未來靠誰來保家衛國?”

段潁被帝王責怪地一頭霧水,他自認已經對學子們夠嚴厲了,沒想到帝王還不滿意,要他想出更加嚴厲的法子來。

指責完了段潁,劉宏還不解氣,又將李膺叫來,帝王記掛著往日李膺教導之恩,說話比較含蓄,話裡話外卻是在指責李膺教壞了曹瞞,害得自己學生有樣學樣。若非是李膺去了太學以後一直跟著何顒在教小學生,他甚至要懷疑段潁的失敗就是李膺影響造成的。

一身病骨,弱不經風的李膺乘著馬車,登門拜訪了曹家,待看到健壯有朝氣的少年曹瞞,疑惑不解:“這不好好的嗎?挺有男子氣概啊!”

曹瞞聽罷,對李膺被罵感到一陣羞愧,心裡暗暗嘀咕陛下不經嚇。

劉宏可不是不經嚇嗎?他現在看到那豐滿的宋皇後,就想到曹瞞那對假矽膠,原本興致高昂的,一下子就萎靡不振了。

大學三年的第一堂課,是橋玄來為他們上課,他挑著扁擔,穿著粗布麻衣,招呼上學子們,樂嗬嗬說道:“今天教你們怎麼建城。”

建城?!

學子們議論紛紛,全都兩眼放光:“難道我們還能在太學學習到如何建立一座城池?”

橋玄點頭,讓大夥兒和他一塊去挑扁擔,帶領眾人從最基礎的學起:“要學建城的第一步,先隨我造個城牆再說。”

橋玄邊示範邊對他們笑道:“在升官到洛陽之前,我曾因誅殺了豪門權貴,被發配去服勞役,建城牆,那可是難得的體驗啊!他們要我交錢就能躲過勞役,我尋思這不成,我偏不如他們所願,四年勞役,硬生生給‘享受’下來了,建了足足十裡地啊!”

橋玄指點學子們,怎麼造城牆,怎麼修補城牆,怎麼將城牆弄得好看,怎麼能夠弄得勞不可催。

而後,他又帶領學子們一起建了小了好幾倍的院子,圍著廣場搭了小街道,又設置了城防,一群人拿著各種工具敲敲打打,木工也學,那能打造小家具!

曹瞞的動手能力,與橋玄一比就成了渣渣,好在他悟性上佳,細節做得好,竟還真有幾分匠人的感覺。

橋玄趣味十足的課程,帶給了學生們莫大的收獲感,待一個月後,眾人圍觀勞動以後建立起的小城池,指點其中不足,哪裡該設置集市,哪裡該設置學堂,哪裡該設置衙門等等,在激烈的討論聲中,結束了這一趟自入太學以來最有意思的課程。

曹瞞在不知不覺間將德智體美勞全都刷到了五以上,係統及時給予曹瞞提示[玩家已具備修煉冰心心法的資質。]

曹瞞詢問係統:“我之前所學習的內力,難道不是冰心坊的心法嗎?”

[基礎心法,並非門派心法,請玩家不要將兩種心法混淆。]

那麼學習冰心心法有什麼用呢?

曹瞞點開了心法講解,入眼就覺得這心法難度不低,似乎很難理解的樣子。再一看功效說明,竟能使劍法與舞蹈的威力翻倍,不由心馳神往。

冰心心法的最後口訣,配合恢複舞蹈,可救活呼吸斷絕而大腦未死的瀕死之人!

就是代價也不小,需要損耗曹瞞一年的壽命。

係統對曹瞞解釋[玩家不可妄動此法,否則介入此世過多,將影響陰陽,損耗玩家修為。]

這是一種禁製,防的是曹瞞不知輕重,大規模擾亂世間陰陽秩序。

曹瞞點頭表示理解:“這麼重要的法子,我當然會小心謹慎,輕易不動用它。”

這可是關鍵時候的保命法子啊!不僅能救彆人,還能救自己。此後一段時間,曹瞞除了白天上課,晚上更是在夢裡勤加學習心法,爭取修煉出更多的內力。

如果說小時候他的內力是一杯水,倒完了要好久才能恢複,那麼之後他的內力,從一缸水,擴大到一池水,到了十七歲,已是涓涓細流,雖細小,但生生不息。他相信長此以往,終有一日能夠修煉到大海般廣闊的境界。

早在黨錮以後,太學之中的先生們就已經換了一大批人,他們各自都有獨特之處,段潁太嚴,橋玄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小徐子考究嚴謹,而蔡邕的獨特之處,在於他那名士風骨,矜而不傲,灼灼生輝。他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往往會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蔡邕對學子們說道:“天底下的學子們,能夠像各位這樣有學習機會的實在太少,隻可惜,聖人之言,經典典籍經過人們的抄寫與複刻,錯字、漏字一堆。我打算將聖人之言、經典典籍雕刻為石板,放在太學入口,供其他進不了太學的學子們抄寫,不知你們對此覺得如何?”

曹瞞與同窗們對視一眼,並不明白其中的關竅,他隻知道分享是一種美德,於是對蔡邕道:“先生分享知識,是美德,我讚同先生的做法。”

其餘學子也紛紛應了,甚至還道:“若蔡子需要更多典籍,我們可以幫您一起抄錄。”

蔡邕欣慰地笑了,緩緩搖了搖頭:“隻是一些聖人之言與經典書籍就足夠了,其餘的,恐怕是不能外傳的。”

否則,恐怕會引來一大批反對的聲音。

蔡邕看得透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豪門權貴的底線。

初春,朝陽撒過太學門口的石板,落下溫暖的色彩,不斷地有文人匆匆而來,聚集在門口抄寫石板上的文字,更有書生慕名而來,排隊等著抄錄。

不過幾天,太學門口已經人聲鼎沸,各地不斷有聽聞了此事的學子湧來,他們抱著虔誠的心,熱切而瘋狂地在太學門外風吹日曬,隻恨不得在短時間之內將所有石板給抄錄下來。

大學生們自發地組織人手去維持秩序,曹瞞對此並不理解:“為什麼些許小學部學習的‘啟蒙’經典會讓那些學子們瘋狂成了這樣?究竟有什麼好激動的。”

許攸瞥了他一眼,輕聲道:“你以為,有多少學子能夠有書籍看,有書讀?”

“聽說你回過老家譙郡,那麼你上過鄉裡的私學嗎?”許攸說道:“你所上過的私學,就是如今天下大部分學堂的狀況。”

曹瞞微微一怔,回憶起了六歲時被親爹送去卞家學堂上學的日子,那時候可真有意思,天天為了吃顆糖去上學,整日裡不知道學些什麼,隻知道聽故事有意思。

如果全國各地的學堂都是卞家學堂那樣的,沒有書籍教材,先生口口相傳,閉著眼睛說書,那太可怕了!這樣會教導出來多少什麼都不懂的學子,又會有多少學子荒廢時間?他們或許還會學習到錯誤、無用的知識!

曹瞞道:“既然如此,太學裡頭這麼多藏書,為何不抄錄給天下人呢?知識應該是分享的啊!這樣才能教學相長不是嗎?”

曹瞞的話語帶著幾分天真無邪,就像是象牙塔中的小王子,不知人間疾苦。

袁術大咧咧道:“你在想什麼?他們可都是庶民,怎麼能與我們平起平坐?”

“就因為是庶民,就不能學習知識了嗎?”曹瞞不可置信道:“誰都不是生而知之的,沒有人教,天底下豈不是就沒有了優秀的學子?”

“想要學習,自然要跟隨名師教導啊!我們是在太學求學,天下其他學堂,則是去當地的私學,或是尋找名士拜師。”

這裡麵的拜師,可不僅僅是找個先生那麼簡單,而是幾乎將自己的後半生都綁定在了師傅身上,將師傅當作父親來敬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袁術說起這話來,矜貴中帶了幾份孤傲,他還嘲笑曹瞞異想天開:“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慷慨,天下尊卑豈不是大亂了?”

天下尊卑與知識又有什麼關係?

曹瞞不理解,他想要再問,發現竟有不少人讚同袁術所言。

剛要說出口的話語愣是閉上了嘴巴,他有一種預感,這樣是不對的,不合理的,袁術的話是錯誤的,不該的。

可若要說哪裡不合理,哪裡錯誤,他又形容不出來,於是隻能前去尋找最能夠為他解惑的先生——橋玄。

橋玄聞言,輕歎道:“這世間條條框框繁多,想要打破禁錮是何其艱辛。你認為這些不合理,我曾經也這樣認為,我把任地的藏書分享給了當地的寒門學子,當地的豪門氏族,聯合起來給我來了一場叛亂!”

曹瞞驚呼道:“怎麼可能,不過幾卷藏書啊,為什麼冒著生命的危險來叛亂?!”

“因為他們認為知識是少部分人才有資格擁有的特權,是他們維護自己利益的工具!”橋玄聲音冷漠,眼神更是寒冰一片:“你信不信,隻要我今日將藏書閣中其餘書籍抄錄那麼一兩份,明日陛下禦案上彈劾我的奏折將堆得像山一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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