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君淚眼婆娑,低頭不語。
郭氏想了一會兒,突然回神道:“方才那個柳氏說的‘唐大人’是何方神聖?”
郭氏少在京中婦人圈子走動,自然消息滯後一些,對於範宜襄唐越這段過往全然不知,潘如君雖知道點風聲,卻也不敢在郭氏麵前提。
方才柳氏竟然不小心說漏了嘴,她的心情是無比激動的,連忙倒豆子似的將她所有知道的情報都說與郭氏聽了。
柳姨娘正往西園去,她有些奇怪,聽聞四殿下最重孝道,好容易沐休一天,竟然不在老夫人麵前請安。
不過也無妨,她借著給老夫人請安的機會,又好好地挑撥了一下二人關係,隻把範宜襄說得如何不堪,旁敲側擊裝作說漏嘴,隻說“那唐大人真真兒是個重情義的,沒事兒就總往——”話說到一半,捂了嘴不說了。
郭氏和潘如君都是眼珠子一轉,彼此對視了一眼。
她們的反應柳姨娘看在眼裡,心說:果然那個小賤人跟婆母不對付。單看這這老夫人跟前,竟是個姨娘伺候著,想她當年抬進範家的時候,老太君還沒殯天,她也就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有資格去給老太君請個安,遠遠見上一麵。彆說坐在一塊兒喝茶吃點心了,連話都沒怎麼同她說過。
這潘姨娘,果真得寵。
這麼一看,柳姨娘更樂得範湘也跟著嫁過來了,兩個小賤人狗咬狗,那才有趣。還能讓她在蘇姨娘麵前落個好。
為著這回過來,柳姨娘在府裡頭磨了範老爺子半天,才打聽到今天四殿下沐休,先往蘇姨娘那邊遞了個口信,那邊蘇姨便親自抱了好些緞子首飾過來,她沒什麼好東西,算是掏空了家底。
哭哭啼啼說:“自打聽說四皇妃有些不好,姐兒便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她這是擔心她那長姐呢,可憐見的,小小的人兒,心思倒是重,她說若是一眼沒見著長姐安好,她便一顆米都咽不下去。”
麵子上的功夫,一定要好好做。
柳姨娘心裡罵她不要臉,臉上卻笑容滿麵:“難為她是個有情誼的,可巧了,我今兒正打算去給皇妃請安。”
蘇姨娘興衝衝地回去,千挑萬選給範湘挑了件xx衣服,再配xx簪子,來來回回上下比看了幾十遍,親了一口女兒的臉:“瞧這小美人兒,若教殿下瞧見了,怕是魂都給丟了!”
範湘紅著臉重新去抹胭脂:“姨娘把我臉上的粉都弄沒了!”
一眾人由七巧領著去往西園,走了一半,阿喜氣喘籲籲地奔上來,對柳姨娘喊了聲:“夫人留步——”
柳姨娘不認得他,瞧他一臉的白淨光滑,就猜出了他是個太監,隻能是殿下身邊伺候的人,連忙換上一副笑臉:“這位大人是?”
阿喜懶得跟她客氣,直接說:“我家主子爺要見您。”
柳姨娘一楞,身後的範湘的臉卻唰一下,紅透了。
七巧目送柳姨娘一眾人被阿喜請走,才轉身又回了北園,把這事兒說給郭氏聽了。
潘如君撫摸著狂跳的心,臉上跳躍著激動的喜悅,再去看郭氏,也是一臉的喜悅,二人心照不宣:範氏這回怕是要倒大黴了!
到了黃昏時分,範宜襄睡飽了,才悠悠轉醒,小臉睡得粉撲撲的,不染胭脂也帶著紅。
偌大的屋子裡,靜得落針可聽,範宜襄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跟前木頭似的坐著一個人,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他來多久了?
怎麼也不叫點燈...真是嚇死了。
她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在了床上,外衣也被摘了,身上蓋著被子,上麵繡的是龍鳳呈祥。
她認出了上頭坐著的那個是陸澈,他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的臉,她卻是麵著光,剛好他能看清她的臉。
她有些不好意思,把頭低下去,用手去摳被子上的龍鳳繡。
陸澈捉住她的手,低聲歎道:“彆摳了。”
範宜襄停了動作,低聲問:“爺怎麼來了?”
陸澈說:“爺想見你,自然就來了。”
範宜襄不說話了,心又開始狂跳。
陸澈湊上來,含住她的嘴就開始親,密密麻麻的吻,親得她喘不過氣。
唉?她才剛剛睡醒,嘴裡好像會有味兒唉。
不過...他真的好喜歡玩親親哦,睡覺前親,睡醒了又要親。
範宜襄還有些迷糊,乾脆就不管了,放縱一回,兩隻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也胡亂地親了上去,啵啵啵....
陸澈沒料到,被她這麼一抱,人就跟著她滾上了床。
嘴裡嘗到一股苦澀的藥味,陸澈又仔細品了品,唇離了她的,皺眉道:“怎麼喝起了藥?”
她剛被他親得有些膩味,顛三倒四的,還要繼續,不想他的唇突然就離了,哪裡還顧得上嘴上那點口子的事兒,趁著剛醒,腦子還有一些迷糊,她膽子也大了些,就不理他的問題,湊上去又去吸他的唇。
陸澈一愣,隻得隨了她,加深了這個吻。
柳氏經不住嚇,什麼陰私勾當都給吐了,從小到大,什麼美人丸,八歲那年意外落水,再有哄騙她如何保持身體纖瘦容貌姣好,哄得她不敢吃飽,每頓飯隻敢吃三分飽......
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心疼,被人用手攥著狠狠捏的那種疼法,又覺得她笨!
好在,她嫁了他。
有他在,以後誰也不能再欺負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