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我要抱抱(1 / 2)

範宜襄覺得自己是剛睡著就醒了,睜眼的時候四周還是黑洞洞的,睜著眼睛盯著頭頂帳子看了一會兒,漸漸才覺得屋子裡有了些微光,月亮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光,還有外頭點的燈。

旁邊呼吸聲還在,陸澈還在邊上睡著,現在天都沒亮。

她是酒醒了,她喝不了酒,宴席上雖然隻被纏著灌了兩口果酒,一路上還是覺得燒心,所以剛才這一覺睡得很沉,但是等酒勁兒下去了,一下就清醒了。

她失眠了。

屏息聽了一會兒,旁邊人的呼吸很淡,不像是沉睡的樣子,她被子裡的手慢慢伸過去,摸到他的手,好冰!

她又伸出兩隻腳卻探底下陸澈的,也是冰冰的。

相反她卻跟個火爐子似的,渾身都熱乎乎的,她慢吞吞地擠過去,然後張開雙臂,像抱熊娃娃一樣,輕輕地把他抱在了懷裡。

陸澈透不過氣來,輕哼了身,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她乾脆就纏了上去,身子貼合他躺著的姿勢,緊緊地抱住他。

然後

陸澈就被勒醒了,伸手朝她勒著自己的兩隻胳膊拍了兩下。

她本來迷迷糊糊的,就快重新入睡過去了,兩隻眼皮打著架,突然挨了兩下,驚得身子一抖,勒在他胸口上的兩隻胳膊又緊了一下,連帶著被抱在懷裡的陸澈也跟著她被嚇了一跳,他道:“是要把爺給勒死嗎?還不快鬆手。”

她趕緊把手鬆開,才發現她剛才整個身子都竄到床頭頂著了,陸澈像個孩子一樣被她給勒在懷裡。

陸澈板著臉道:“成何體統!”然後忍不住,幸福地笑出了聲。

接著伸手探上去,摸到她的腦袋,往下一按,把她整個人都按進了他的懷裡,剛才是她抱著他,這下又變成他抱她了reads;。

這樣才對。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滿足地說:“睡吧。”

範宜襄在他懷裡蹭了蹭,睡著了。

範家,蘇姨娘的院子叫了好幾次熱水,惹得膳房裡怨聲載道——這個時候原本都該歇著了,結果還得守著灶屋給燒熱水,平常主子們用水要麼是臨睡前,要麼是大早上。大半夜叫水也不是沒有,隻不過要麼是有誰突然發動了要生孩子,要麼是病了,這平白無故地把睡著的人叫起來,讓人一直盯著熱水,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要再叫,這可不得在灶房裡守一夜?!

真沒見過這麼作踐人的!

要真隻是叫熱水也就算了,還要叫吃的,什麼蛋羹、芝麻糊、還要吃核桃醬,這就不隻是耽擱那幾個值夜的了,連廚子也得被叫了起來。

要說蘇姨娘也好,四姑娘也好,平日裡是沒這麼大臉子的,就算她們敢這麼作妖,也沒人買她的帳,誰不知道府裡頭都是柳姨娘管著家。

可自打柳姨娘病了,風向一下就變了,蘇姨娘開始慢慢地攬權,柳姨娘連聲兒都不吭一下,雖然也有二姑娘和三姑娘壓著,可到底都定了人家,眼瞧著等過完年就要嫁出去了,下人都不怎麼服她們倆。

隻好夾著尾巴討好蘇姨娘了。

說不定這回叫熱水是假,示威做臉是真。

剛從五皇子壽宴回來,臉上還沾著光呢,人家說是赴宴給累著了,不就是要用個宵夜,燒個熱水,你能怎麼說?

柳姨娘還是病著,今晚是範崢崢陪她,忍不住就說漏嘴了:“不就是去參加了個壽宴,瞧把她給得意的!”

柳姨娘這病本來是被嚇出來的,又沒真病,躲了兩天,沒見四殿下那邊再怎麼樣,雖然還是擔驚受怕,但是精氣神已經差不多恢複了,就開始著手兩個女兒的親事了,聽她這麼說,搖頭道:“她不是愛折騰的人,怕是這回在宴席上出了什麼事兒。”

可到底什麼事兒她都猜不出。

她連宴席上到底有哪些貴人出席都不知道。

範崢崢道:“能出什麼事兒?大不了就是受了涼,叫了七八次熱水了,都夠來回洗十來次澡的。”小人得誌,這範湘是以前的打挨得不夠。

柳姨娘點了點頭。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又傳消息來,說那邊讓叫大夫,不是叫平日裡常給府裡看病的大夫,而是在街上藥鋪子裡找的郎中。

柳姨娘有點坐不住了,什麼事兒非得大半夜裡一個勁兒折騰,要麼是做戲給人看的,要麼就真是急事兒了,蘇姨娘那樣的性子,扮了大半輩子的膽小怕事,不過是得了幾天的權,就敢這麼玩,柳姨娘是不信的,怕真是遇著事兒了。

她叫來膳房的人,問了一圈,除了熱水,那邊還叫了好幾道粥湯,都是補血的,讓裡頭加了黨參、阿膠、當歸、花膠。

範崢崢冷笑:“這是沒吃過好東西了,合著是要把這輩子缺的都補回來!”

第二天柳姨娘下床,親自去蘇姨娘院子探望。

剛到院子口,遠遠就瞧見屋子裡下人都叫給打發出來了,屋門緊閉,她笑了聲:“喲,這是知道我要來,妹妹老早就派人出來迎我了?”

蘇姨娘聽到動靜出來,模樣叫柳姨娘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病了這些日子的不是她而是蘇姨娘呢。

她親熱地迎上去扶住蘇姨娘:“妹妹這是病了?臉色瞧這不好reads;。”一邊說,一邊往屋子裡走。

蘇姨娘看著柔弱,力氣卻大得驚人,她定在原地,一步沒都沒能讓柳姨娘挪動,她道:“勞姐姐費心了,四姑娘昨兒個吃壞了肚子,路上吹了風,晚上突然發了急熱。”

柳姨娘麵露擔憂,關心了幾句,心中冷笑:發熱要用這麼多大補的藥?

說什麼蘇姨娘都不肯讓她進屋子裡去,她心裡已經就猜出了七八分。

回了自己院子,範崢崢責備道:“一早醒來就不見了姨娘,可把我嚇壞了,怎麼就往那晦氣地方去了?”

柳姨娘道:“連屋子都不肯讓我進去,不過老遠的,我就聞到了一股子腥味。”

範嶸嶸也進來了,聽了這一嘴,就問:“什麼腥味兒?”

“血腥味。”

兩個女兒對視看了彼此一眼,以為是範湘有了月信,才低聲問:“那美人丸對她沒效?”

一聽到美人丸柳姨娘就心裡發怵,她訓斥道:“以後不許再提這個。”方子和藥丸她全都毀了。

屋子裡詭異地安靜了一會兒,柳姨娘不打算接著說了,隻囑咐兩個女兒道:“以後遠著些範湘。”她猜不準範湘這個事兒,是外頭哪個爺做的,反正是被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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