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澈回來,範宜襄抱著陸暢在榻上坐著,兒子這會兒正精神,兩隻腿一直在胡亂地蹬,正踹在他娘親的胸口上。
陸澈坐過來,伸手把兒子抱過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不許踹你娘親。”
範宜襄又坐了一會兒,突然驚神,手忙腳亂地四處亂找,嘴上說著:“小公子呢?”
一抬頭,父子兩都齊刷刷地盯著她瞧。
又犯二了,好丟人。
陸澈把兒子交給方嬤嬤讓抱到隔壁去,繼續坐回她邊上,伸手去解她的領口的扣子,範宜襄還是有點愣神,雙眼放空,胸口一陣涼意,外頭的褂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解開了,露出裡頭幾乎半透明的薄紗似的肚兜,上頭還蓋著一隻大手。
陸澈的手故意往下按了按,她疼得嘶了口氣。
陸澈皺眉,乾脆一把揭了肚兜,範宜襄抓住他的手,陸澈有些不高興:“怎麼就由著他這麼踹。”上麵都有好幾塊淤青了。
範宜襄聽了也低頭去看,這下把自己也嚇了一跳,可不是,上頭斑斑勃勃全是淤青。
醜死了。
她雙手抱胸。
陸澈站起來,也不叫人進來,起身自己去找來一瓶細長脖子的白玉瓷瓶,把藥倒到掌心裡,先搓熱,把藥搓化了,抬手把她護在上頭的爪子打掉,把藥按上去。
來回幾次,他動作一點都不輕柔,簡直就是粗暴。
範宜襄疼得連連嘶氣,他忍不住伸手在上麵掐了一下,底下嘶氣的那個人聲音跟著就變了。
低頭看,一張俏臉通紅。
陸澈不給她好臉,怒道:“知道痛了?”
再去看掌心,又有奶流出來了。
真是
屋子裡的人早就知趣退了出去,他順勢低下頭。
挨個兒吸了一會兒,就把她壓倒躺在了榻上,伸手把輕薄的裙子也褪了下來。
托著她的腰緩緩動:“今天受委屈了?”
範宜襄剛進入狀態,身子慢慢熱了起來,被他一句話勾回來:“沒有。”她沒受委屈,還給人委屈受了。
就算這樣,心裡還是不舒服。
陸澈沒再繼續問,低頭含住她的唇,細細碎碎地親著,親了一會兒她的舌就探出來了,慢悠悠地回應他。
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傳出了喘息聲。
青芽在外頭端著茶要送進來,老遠瞧見門緊緊地掩著,就順勢托著茶盤進了隔壁廂房。
方嬤嬤正坐在床邊做針線活,小公子躺在床上,四肢攤開睡得香噴噴。
方嬤嬤穿了半天的針,努力對著窗外采光好的放心,還是老眼昏花那是穿不準,青芽放下茶盤,笑著接過來,先用嘴巴抿一下線頭,兩隻手一撮,往針眼裡一戳,齊活兒。
方嬤嬤笑:“年紀大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小姑娘。”
青芽笑:“嬤嬤在做什麼?”
方嬤嬤道:“還是肚兜,夜裡熱,小公子這兒又不能放冰山,穿少了怕涼著,穿多了又要熱著,我多幾身。”
“不是做了好多了嗎?”
方嬤嬤笑:“這你就不懂,小孩子一天一個樣,長得可快了。”
青芽還要繼續討教問題,就聽得隔壁正屋裡傳來“哐啷”一聲,瓷器摔碎的動靜。
兩個人都驚了一跳,沉默地對視了一眼,青芽站起來要往隔壁去。
方嬤嬤拉住她搖了搖頭:“再等等。”
青芽還是不放心,輕手輕腳地走到隔壁,小心地去聽裡頭的動靜。
她是範家出來的人,年紀又輕,可不能讓夫人受了委屈。
萬一夫人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爺,爺動手打夫人可怎麼辦。
她是一萬個不願意。
過了一會兒,屋子裡又傳來的喘息聲,還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聽得青芽耳根發紅,轉身又回了隔壁。
驚奇地對方嬤嬤歎服:“嬤嬤怎麼什麼都知道。”
方嬤嬤笑:“主子們鬨著玩呢。”
青芽歎息:“那怎麼才能知道主子們是真的吵上了,還是鬨著玩啊?”
“這裡頭的門道可多著呢,要是一句話說得清,我也不用活這麼大歲數了。”方嬤嬤咬斷線頭,料子是用的藕粉色,兩層棉布縫的,邊上也是用一層粉藍色的棉布做鑲邊,最後一個邊縫好就算完工了。
方嬤嬤舉起來攤開在半空中比了比,點了點頭。
青芽知道,嬤嬤點頭的意思就是:這個做的還算不錯。
真是神,都不用對著小公子身上比量,隨便一看就能知道尺寸。
方嬤嬤道:“這個也是巧路,你做多了,看多了,哪一天自然就誤了。”
青芽頭點的心悅誠服,捧了杯茶給她遞過去,方嬤嬤也是有心教她,爽快地接過喝了一口,拿著手裡的小肚兜道:“就好比這個,光是添顏色就是他的門道,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唐庶妃送過來的小衣麼?”
“正紅色。”
方嬤嬤冷笑一聲:“虧得她舍得下血本,那顏色極正,料子也是極好的綢麵,虧得她是做給小公子的,要是送給咱家夫人,倒沒地兒挑她錯去。”
方嬤嬤看她疑惑,笑道:“你是年輕,不知道這個,小孩子眼開生出來沒多久,身上好多地方都還長得齊全,得一點點養,一點點地長,好比這上身的料子,我挑的就是粉的、淺的色兒,顏色太豔了太深了,小公子看著傷眼睛。”
青芽恍然大悟。
方嬤嬤呸一口:“毛都沒長齊就學著來巴結人,虧了那塊好料子!”
兩個人頭碰頭坐著,怕吵著榻上睡得小公子,聲音都壓得極低。
青芽發現,就算這便方嬤嬤專心地在和她說話,注意卻都一直落在床上的小公子那兒,她光是聽都容易入迷,一時忘了小公子。
嬤嬤實在是能耐人。
她心悅誠服。
說著說著,就扯到了今天白天的事兒。
青芽皺眉:“那個孟夫人也太拿自己當臉了。”
方嬤嬤心疼夫人:“可不是,當初連老夫人都沒處兒說咱家夫人,如今哪裡輪得到她。”
青芽不知道郭氏的事兒,但是她從來沒見過夫人受這氣,往日在範家,哪個敢和夫人說這話,隻有叉出去打爛身子的下場。
“夫人定然心裡不舒坦了。”難怪等送走了那一幫人,夫人就把她們都支了出去,自己在裡頭抱著小公子坐著。
青芽想著夫人的樣子,都快心疼死了。
她十九了,比夫人大兩歲,看夫人的樣子總能想到小時候的妹妹,一點小事就能樂上半天,當然,這個想法她隻敢憋在心裡,要是說出來,那就是不敬主子。
她照顧不了妹妹,那就拚死伺候主子,把夫人當做是妹妹,全心全意掏空心窩子去伺候,當是給自己和妹妹積德了。
方嬤嬤歎了聲:“我還真不知道咱們主子心裡都是怎麼想的。”
說她心大吧,知道府裡多了三個庶妃的時候,那張小臉,青得都跟年畫裡的門神似的。
這是夫人自己說的,她把人都趕了出去之後,自個兒在屋子裡待了一會兒,然後就要抱著小公子去後花園裡玩,散散心嘛,出門前一照鏡子,就見夫人握著鏡子的手一抖:“我的臉怎麼黑得跟個門神似的啊。”
然後風風火火地讓人取了胭脂眉筆描唇畫眉,折騰了好一陣子,怕臉上的胭脂沾到小公子不好,又讓打了清水洗過,素麵朝天地去了後花園。
這是忘了庶妃那碼事兒了?
青芽道:“沒事,管她來的是什麼鬼蛇牛神,我都站在前頭替夫人全都給擋了。”
方嬤嬤笑:“你瞎起什麼勁兒,自有姑爺在上頭護著呢。”
隔壁那邊傳傳來陸澈的聲音,是要叫水了。
方嬤嬤看了眼桌上擺的滴漏,點點頭,差不多大半個時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夫人能給小公子再添個弟弟妹妹呢?
青芽和其他三個丫鬟捧著熱水進去,迎麵隻看到爺自己坐在榻上,身後帳子被掖得嚴嚴實實,裡麵什麼光景一點看不到,爺身上披著件衣服,裡麵什麼也沒穿,露出半截肩膀。
青芽一眼沒多看,把水盆毛巾放下。
陸澈在上頭說道:“放下就出去,今天不用你們伺候。”
一行人魚貫出去。
青芽發現另外三個丫鬟臉蛋全都是紅的,方嬤嬤看她們全都出來了,就過來看看怎麼回事,一眼掃過去,揚起手挨個兒賞了嘴巴:“不要臉的蹄子!腦子裡儘想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要是有什麼彆的念頭,趁早給我把心死了,回頭鬨出事兒來,你全家都得死!”
方嬤嬤話罵得難聽,其中一個丫鬟也是掛不住,頂了一句:“要真鬨出事兒來,也輪不著嬤嬤在這兒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