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番外偷情(1 / 2)

三個月前,蘇嬤嬤攔下鬼鬼祟祟的喜鵲,嗬斥一聲:“手裡端著什麼!”

喜鵲“呀”地叫了一聲,兩手一鬆,藥碗摔在地上,黑色粘稠的藥灑得滿地都是。她跪在地上磕頭:“是奴才害了病,跟外頭大夫討得方子,偷偷熬的藥。”

蘇嬤嬤蹲下去,用食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尖嗅了一會兒,這藥有一股子腥味,她聞了一下就趕緊把手拿開,重重在喜鵲身上蹭了幾下:“你得的是什麼臟病?還要偷偷熬藥,這會兒又要背著人。”

喜鵲編不下去,磕磕絆絆道:“奴才害了風寒”

蘇嬤嬤笑了聲:“哦,風寒可耽擱不起,回頭再把病氣過給你家主子,潘夫人再過給老夫人,那可就罪過了。”

喜鵲渾身一顫,弓著腰垂著頭看著地,蘇嬤嬤就這麼盯了她半天,一句話也沒再說,喜鵲再也忍不住,全身抖了起來,跪著求饒:“奴才沒病!嬤嬤不要把我挪出去”挪出去就是死,她爹娘早就死了,弟弟切了進宮當太監斷了聯係,家裡早就沒人了,挪出去沒有地方呆,那就隻能往死人堆裡送,大戶人家病了的下人都往那裡送,那些地方都是些害了癆病的人,她過去,就是死路一條。

蘇嬤嬤聽她哭了半天,嗓子都哭啞了,才冷聲冷氣道:“這是什麼藥,你拿著這藥是要去害誰?”

反正都要死了,喜鵲豁出去:“這要是下胎用的,是我家主子要的。”

蘇嬤嬤臉色一變,揚手朝她臉上就是幾巴掌:“打不死你這個嘴上沒門的,你家主子是什麼身份!要這種臟東西做什麼!”

喜鵲眼淚被打出來,捂著臉往後躲,方嬤嬤兩隻手把她按住,讓她不再動,捂著她還在胡說八道的嘴,湊上來在她耳邊細聲問道:“你說的是實話?”喜鵲含淚點了點頭。

“這事還有彆人知道麼?”

喜鵲搖頭。她出去抄方子抓藥都是找的不同的人,又是強裝打扮了的,自然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蘇嬤嬤點點頭:“你是個忠心的。”卻沒說要帶她去見郭氏,反而叫來兩個太監把她看管了起來。

雖然陸澈早不在府上了,但是郭氏喜歡用太監,府裡兩個主子都是女人,用小廝不方便。反正之前府上還留了些太監,太監也比小廝好用,他們斷了根,辦事狠,為了銀子和上位,什麼事兒都乾得出來。還不用擔心出醜事,郭氏乾脆就都留用了。

蘇嬤嬤把這事說給郭氏聽的時候,她正半躺在迎枕上,腳底下蹲著個白皮麵的小太監給她捏腳。

陸澈搬走了,其實她的日子也自在了些。

郭氏眉頭都沒皺一下:“那個喜鵲呢?”

“押下去了,正讓人看著。”

郭氏搖頭:“一點都經不住嚇,沒用的東西。”

蘇嬤嬤低著頭不敢接話。

郭氏又閉了會兒眼,才說:“你去把君兒叫過來。”

“是。”蘇嬤嬤弓著腰出去,臨到門口,聽郭氏在後頭補了句:“那個喜鵲就不要留了,容易壞事。”

潘如君跌跌撞撞地進來,臉上還有潮紅未褪,郭氏掃了她一眼,讓底下的小太監出去,屋子裡隻留下蘇嬤嬤。

“去,幫潘夫人把扣子給係好。”郭氏對蘇嬤嬤道。

潘如君低頭,看見身上那件桃紅色的小襖從領口第二個扣子起就係錯了位。

跪地磕頭:“君兒該死。”

慌亂地解開扣子重新係上。

郭氏眼睛花了,看近的不靈光,遠的東西卻十分清楚,一眼就掃到她脖子根底下的幾處紅色的手印,瞧著像是剛印下去不久。

郭氏歎了聲:“是誰?”

“母親說什麼?”潘如君茫然抬頭,藏在袖子裡的兩隻手握成拳頭。

郭氏讓方嬤嬤把她園子裡伺候的小太監名字都念了一遍,輪到其中一個的時候,潘如君咬了咬下唇。

郭氏臉色驟變,雙目圓瞪,從軟榻上直起身子來,對蘇嬤嬤道:“還不快去拿人!”

潘如君大哭,攔住蘇嬤嬤不讓她出門,蘇嬤嬤為難地立在原地,郭氏顫著聲音:“真的是他——”

“去!把他抓出來!拖出去亂棍打死打死!”

郭氏氣得倒過氣,兩手抓著扶手坐灰椅子上,蘇嬤嬤一時也不敢往外走,上前給老夫人順氣奉茶,不忘狠狠地向潘如君使眼色,潘如君梨花帶雨過來,咬了唇半天:“我有了他的骨肉。”

郭氏兩眼一翻,揚手給她一巴掌:“不要臉的東西!”

潘如君繼續跪回去,手扶著肚子,腰杆挺得筆直。

郭氏氣得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突然冷笑著:“當初你在澈兒麵前怎麼就沒這份膽子。”

潘如君腰杆有些不那麼直了。

畢竟是偷情,怎麼就這麼理所當然了。

其實她對那個小“太監”沒什麼情分在裡頭,隻是寥寥深宅的一個慰藉罷了。

可是一想到以後沒了他,那種感覺鑽心入骨得難受,她不想再一個人睡在那張冷冰冰的床上了。

事情敗露,多說無益,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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