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她還真沒想起來這事。
就這樣,路之遙被齊曜按著去疾控中心打了預防針。
等出了疾控中心的時候,天色已經將近黃昏了。
暖黃色的陽光下,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路之遙揉了揉手臂,“謝謝你哦,我確實沒想起來這事。”
齊曜麵色仍然十分冷,薄唇微張,“你以為事情完了嗎?把你的貓掏出來去寵物醫院打針。”
路之遙:“……”
她迅速認錯,“對不起,我感覺貓抓到了我腦子,有點糊塗了。”
齊曜隻說道:“你家在哪兒,我現在叫車。”
“可是,我家很破很爛啊。”路之遙兩手揣到裙子的兜裡,“你去了,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憐。”
齊曜沉默了下,沒有說話。
終究,路之遙還是帶著齊曜去到了她家。
推開門,齊曜一眼掃請了她住的家。
一房一廳一衛,沒有廚房,客廳勉強放著一張小沙發和案幾,案幾旁邊便是一張電腦桌。
她的床就在電腦桌前。
說不上破爛,空間卻狹□□仄,唯有床邊的一個小窗戶射進了一束蜜糖色的光芒,憑空為這個小小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溫馨。
兩隻臟兮兮的小貓此時坐在桌子旁邊警惕地看著他們,它們身旁是咬裂撕碎的杯子織物。雖然它們看著嬌小可愛,但這會兒齜牙咧嘴的樣子卻還有些可怕。
齊曜一時間明白了路之遙選擇呆在網吧的原因。
他蹙眉,像是想笑又像是無奈,“你怕它們還去救它們把它們領回來,路之遙,你會不會有些多管閒事。”
“哪、哪有!”路之遙有些詞窮,“你大老遠來網吧抓我就不多管閒事了嗎!”
齊曜怔了下,卻不知為何薄唇翹了下,像是笑了下。
路之遙仔細一看,卻見他仍是冷若冰霜的模樣,“你剛剛是不是笑了。”
齊曜垂眸,“嗯,是挺多管閒事的 。”
路之遙沒和他對上腦回路,隻是鼓著嘴,跺著腳和個小作精似的,“我不知道怎麼它們抱到寵物醫院去啊,你想想辦法啊!”
明明是他主動來幫她的,她現在這姿態,仿佛這事兒全賴他一樣。
小無賴。
齊曜不知為何,又有些想笑。
他抿了下薄唇,輕聲道:“剛剛來的時候,我聯係了寵物醫院的人發了定位過去,等會兒他們就來了。”
“想不到你還挺可靠!”
路之遙稱讚道。
沒幾分鐘,寵物醫院的人便帶著東西來了。
因為房間狹小,路之遙和齊曜自覺出了家門給醫護人員留出操作的空間。
出了門,路之遙笑眯眯地看著他,親昵地用肩膀撞了撞她,“哎,既然都來我家了,還幫我這麼多,我就帶你去個好地方。”
齊曜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喉結微動,點頭。
出乎意料的是,路之遙帶著他東柺西拐竟走到了這層樓儘頭的一個狹小空間。
這儘頭四麵都是牆壁,三麵牆壁有窗,一麵牆壁在半米高的地方架構著禁錮在牆上的鐵質爬梯。
路之遙朝他眨眨眼,“你看我怎麼做,跟著來,小心點。”
齊曜意識到她要做什麼,正要阻攔,卻見她一個閃身躲過他。
路之遙噘嘴,不情願似的,“你看著,彆搞我!”
她伸手捏著鐵爬梯第一層,腳在牆壁上蹬了下下,三兩下爬上鐵梯。
齊曜仰頭看她,喉嚨仿佛堵了快石頭,心跳得很快,“你——”
路之遙順著鐵梯爬上去,到了儘頭時,她摸了摸天花板上的東西,一個用勁兒推開了那鐵質的小窗。
一瞬間,大片大片金色的陽光從天窗處傾泄下來,本來狹小黑暗的空間霎時間如同盛滿了蜜糖的糖罐。
她站在梯子上,扭頭看他,眸子笑得彎彎的,手還活潑地揮著,“上來啊上來啊!”
齊曜情不自禁走進一些,手伸了起來。
下一秒,路之遙就靈活地竄上去,消失在了天窗處。
齊曜心頭種種跳了下,看著空空的天窗,一下失語。
沒幾秒,路之遙又伸頭從天窗看下來,頭發折射出金色光芒,使得她的麵容愈發模糊卻愈發增添驚人的美。
路之遙笑眯眯地,“上來啊,愣著乾什麼啊!”
齊曜身子動了動,變成全然聽從命令的機器人。
等他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爬上了最後一層鐵梯。
齊曜站在握著略有些生鏽的鋼筋鐵梯,覺得自己現在可真荒謬。
路之遙見他站著不動,一時以為他沒力了,她小聲抱怨:“你這麼快沒力氣了?”
齊曜還未回答,便見她伸出了手,纖長白皙的手掌心上還沾染著點點鐵鏽。
她說:“握著我的手上來呀,愣著乾什麼呀!”
齊曜心一動,握住了她的手。
縱身爬上天窗。
一瞬,視野陡然開闊了起來。
天空上大片大片昏黃色的雲彩鑲嵌這銀光,略顯陡峭的樓頂讓底下的建築都變成了一片模型。
路之遙仍然握著他的手,小聲叮囑道:“你小心點,這裡還是有點陡的,彆摔下去。”
齊曜不自覺握緊了她的手,低聲應道:“嗯。”
路之遙小心地扶住一邊的防護壁坐下,“我那房間那麼小你也知道嘛,我呆煩了就會爬到這裡,陽光好的時候也來這裡曬曬太陽。”
“嗯。”齊曜轉頭看她,想說些什麼,卻一時無話。
這樣的景色雖然美,卻也說不上多麼驚人,但一時間,兩人似乎都沒有多餘的話需要說。
清風溫暖和煦,吹拂過兩人的麵。
路之遙側頭,將手枕在胳膊上,褐眸閃爍著點光芒,“你是逃課來找我的吧?”
齊曜對上她的視線,尾指動了動,良久,他道:“嗯。”
路之遙壞心眼地問道:“是第一次嗎?”
齊曜聽出言下之意,眉頭蹙著。
見他如此,路之遙笑出了聲,“怎麼了,問你是不是第一次逃課,你怎麼不好意思起來了!”
齊曜呼吸重了些,不說話了。
不知為何,路之遙覺得他竟然是在生悶氣,一時間覺得更好笑了。
她纖白的手指伸向齊曜,摸了下他的嘴唇,眉眼彎彎。
“齊曜,你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