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 / 2)

感受到江酌的觸碰,何一一個錯身,飛快地閃開了,他一點點地鬆開牙齒,艱難地舒展開身體,改側躺為平躺,望著江酌,扯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首席,怎麼還不睡?”

江酌伸手把台燈拍開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第一次見到江酌這麼嚴肅,何一也漸漸地有些心虛了,他用力地吞咽一下唾沫,雖然仍舊是無所謂地笑著,但眼中還是染上了一點無措。

“胃還疼嗎?”

江酌開口了。

“不疼。”何一強壓下腹部的鈍痛,立刻回答,“很晚了首席,快睡吧……”

“還疼不疼?”

江酌打斷何一的話,又冷著臉重複了一遍。

何一一愣,唇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不疼……”

他被子下麵的雙手緊握成拳,睡衣背部早已被冷汗浸濕,江酌聽到了這個回答,麵部仍舊沒有任何的波瀾,但卻莫名的有種壓迫感。

終於,何一在江酌的注視中敗下陣來,他移開視線,上下牙碰了碰,“嘖”了一聲:“行吧,是有點疼……”

“既然疼,為什麼不告訴我?”

“嘶……”何一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掌根悄悄地在腹部使勁摁了一下,摁得整個胃腹部都向下凹去,“我這不是怕麻煩你嗎,本來就沒有多疼……首席,你這麼關心我,搞得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江酌冷笑一聲,直接趁何一不備,刷地掀開了被子,在看到何一捂在肚子上的手那一刻,江酌的臉色驟然陰了好幾個度。

“何一,我希望你搞清楚,不告訴我實情,隻是一味地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麻煩。”

江酌說著,突然伸出胳膊,把手伸到何一的睡袍裡,摸了一把:“你的肚子非常涼,這完全不是洗完澡後的正常溫度,比平時要低很多。”

“你僅存的精神力波動得很厲害,額頭上全都是冷汗,顯而易見,這不是有點疼,這麼明顯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實在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說謊的必要。”

何一張了張嘴,江酌的手摸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耳邊“轟”一聲巨響,大腦宕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表情是江酌從未見過的呆滯。

看到何一這幅少有的慌亂無措的樣子,江酌抿了抿嘴,語氣還是溫和了下來,他認真道:“何一,雖然我們沒有建立精神鏈接,也沒有結合,但現在我就是你的向導,你哪裡不舒服,哪裡難受,都要告訴我,好嗎?”

在江酌眼裡,哨兵們都是表麵強壯內心脆弱的小可愛,這麼多年,他疏導過的哨兵數都數不過來,哨兵依賴向導是本能。何一這種身體難受卻瞞著向導死活不肯說的,還是江酌第一次見。

但再一細想,何一原本是不需要向導的黑暗哨兵,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江酌的目光仿佛能夠化成實質,燒得何一渾身滾燙,他艱難地喘了一口氣,反手搭上了自己的眼睛,咬了咬牙,顫聲笑著開口了。

“操,行吧……首席,我確實很疼,剛才疼得差點站都站不穩,疼得隻想捏死那個把調味劑當成了營養液的向導。”

他說著,又移開自己的胳膊,露出一隻眼睛來,江酌看到他眼底好像有點水光。

“……快給我揉揉吧。”

……

柔和的橘黃色台燈光在臥室內拓出一方溫暖的天地。

江酌一隻手勾著何一的肩,一隻手在他的腹部緩慢地揉著。

塔裡有規定,在做精神疏導時,哨兵向導不得有身體接觸,因此除了何一,江酌沒有跟任何人這麼親密無間過。

然而江酌意外的沒有任何反感。

男性的身軀如矯健的豹子一般,優美而富有力量,何一肌肉結實,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膀很寬闊,江酌一隻手甚至都沒辦法完全摟過來。鼻尖湊近的時候,還能嗅到何一身上陽剛的氣息。

如果哪天他擁有了一個專屬哨兵,一定是像何一這樣的。

又暖和,肌肉還很有彈性。

非常適合當抱枕。

尤其是冬天。

這個念頭把江酌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努力把這些想法拋出腦內,繼續專心致誌地為哨兵揉著肚子,做精神疏導。

工作呢,實在不該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動作和緩,力度適中,再配合上源源不斷的精神力,很快,何一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像是被塞了一塊冰的胃部也微微地熱了起來。

何一窩在江酌懷裡,嗅著對方頸窩間若有若無的清香,感覺自己現在萬分煎熬。

他就單穿了一件浴袍,江酌的手伸到裡麵,一圈一圈地揉著,何一從一開始的疼勁兒裡緩過來,好歹能放鬆一些,也不用拚著全身的力氣忍痛了,這才有心思關注起了彆的東西。

最近一直躺在床上,沒怎麼鍛煉,他的身材,應該沒出什麼大問題吧……

腹肌也沒有消失吧……

一想到自己的腹肌,何一就覺得江酌指尖碰過的地方像是過了電一般,他猛地提氣收腹,努力讓自己的那幾塊肌肉更加結實分明。

下一秒,一隻手搭過來,還不等何一有所反應,就看到江酌那張英俊的臉無限放大,抬手搭上了他的額頭,皺了皺眉:“臉怎麼這麼紅?”

何一借機轉個身從江酌懷裡脫出來,終於獲得了喘息的餘裕,他快速地瞥了江酌一眼,笑道:“太熱了。”

“熱?”江酌眉頭皺得更緊,“哪裡熱了?”

何一隨手給自己扇著風,沒敢再看江酌,心說屋裡當然不熱,都是我在這兒自熱。

江酌瞟了他一眼,也懶得深想何一的那些小心思,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疼了,這回真不疼了,”剛被江酌一通說,何一現在是半點謊都不敢撒,他衝江酌齜齜牙,“謝謝首席哈,首席真是我們哨兵之光。”

江酌又仔細地感受了一下他的精神力,和剛才比起來平穩了不少,這才放下心,收回了手:“那快睡吧,很晚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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