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2)

屋內又被黑暗籠罩,江酌轉過身去,縮進被子裡,睡衣與被褥摩擦發出沙沙的響動。

而何一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愣愣地看著江酌在夜裡輪廓模糊的背影。

一開始,他想著,能遠遠地看一眼江酌就很滿足了。

被救了之後,何一就盼望著每天都能見到江酌,和江酌說說話。

現在,他開始渴望和江酌肢體上的觸碰。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愈發不知滿足,心中的空洞越來越大,每一天,每一刻,都企圖從江酌身上索求更多。

良久,何一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唇邊浮起了一絲自嘲似的微笑。

“首席,那天晚上……非常抱歉,我當時喝多了,這幾天一直沒見到您,所以現在才來給您道歉……”

江酌臨時出完任務,連衣服都還沒換下,就急匆匆趕往醫院,卻不料半路被李言攔下了。

“沒關係,”要是他不說,江酌估計早就把這件事忘了,“下次注意就好,彆讓自己喝得那麼醉。”

說完,江酌就準備繞開李言,不料對方上前一步,攔住他的去路,視線落在江酌的紗布上麵:“您的傷怎麼樣?好些了嗎?”

江酌不得不停下腳步,皺皺眉,李言的這種行為讓他有些反感,但還是禮貌答道:“快好了。”

距離被傷到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江酌昨天又去看了一下,醫療向導說等再過上兩三天就可以把紗布拆下來了。

李言猶豫了幾下,還是問出了口:“是……是那個哨兵的傷到您的嗎?首席,我們都覺得他很危險……”

塔裡絕大部分人不知道何一的姓名,不知道何一的身份,但何一在醫院裡精神力暴動的事實在太過轟動,很快就傳開了,再加上這幾天江酌一直纏著紗布出現在眾人麵前,大家很容易就聯想到這是被那個“新來的哨兵”傷到的。

江酌的表情漸漸冷下來:“不要多管閒事。”

他繃著臉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住人的,李言後退一步,低下頭,悻悻地閉了嘴。

江酌沒再說什麼,從他身旁擦過,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

李言站在原地,望著江酌遠去的背影,雙拳一點點攥緊,麵露不甘狠厲之色。

……

隨著何一精神力的日漸恢複,江酌開始給他製定了一些簡單的恢複計劃,醫院裡就配備了訓練室,江酌不在的時候,何一每天都會抽出一個小時左右去訓練室裡強化自己的精神力。

江酌到了醫院,徑直往訓練室走去。

他輕輕推開隔音門,天際黃昏餘暉的金線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折射出一點細碎而刺眼的光,何一就側身坐在窗邊,脊背放鬆地弓著,正有一搭沒一搭地伸手逗著一隻半大不小的狗。

江酌覺得那隻狗有點眼熟。

好像是最開始見到的何一精神體長大的樣子。

聽到響動,何一和狗齊齊往門口看去,江酌衝他笑了笑,剛往前邁出一步,那隻狗狗就轉向江酌,“嗖”地一聲,閃電般衝到江酌身前,呼哧哈赤地圍著他打轉。

看到小狗又吐舌頭又搖尾巴的激動模樣,江酌忍俊不禁,俯下.身,輕柔地在毛絨絨的狗頭上抓了抓:“乖。”

何一見自己的精神體瞬間就自來熟地跑過去扒江酌的褲腳,心裡咯噔一下,暗自“靠”了一聲,匆忙站起身,跑了過去。

精神體完全是自主人而生,是主人內心最本源的映射,主人高興它們就高興,主人傷心它們也會變得灰心喪氣,同理……

見到主人喜歡的人,它們也會迫不及待地去討好。

何一衝到自己的狗麵前,不輕不重地在它腦門上拍了一下,拎著後頸皮拽離江酌的褲腳:“嘖,淨知道瞎跑,見人就黏,哪天被人拐跑了我都不知道。”

狗狗被懸空拎起,晃了幾下,前爪縮在胸前,它看看江酌,又看看何一,耷拉下眼睛,喪氣地嗷嗚了一聲。

“凶它做什麼?”江酌伸手摸了摸狗狗柔軟的肚皮,唇邊始終掛著微笑,他抬起手臂,下一秒,一隻通體粉白色的小蛇便纏在了江酌的手上,眼睛是剔透的具有玉石質感的紅色,“來,一起玩會兒吧。”

他說著,把小狗從何一的手裡抱了下來,放到地上,粉白的蛇在小狗腳邊轉了一圈,而後勾著何一的精神體向一旁遊走過去。

一蛇一狗很快就試探著玩了起來。

何一盯著那隻小蛇,驚訝道:“這是你的精神體嗎?什麼品種?”

“暴風雪玉米蛇。”江酌說著,走到窗邊,慢慢地坐了下去,伸直兩條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那什麼眼神?”

何一搖搖頭,跟過去,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遞到江酌麵前,偷笑了一下:“我隻是……沒想到你的精神體是蛇,還那麼小,那麼可愛。”

江酌斜他一眼,似笑非笑,沒有說什麼,嘴唇湊到瓶口,仰起頭來。

何一看著江酌,他喝水時喉結輕微地上下滾動著,脖頸曲線柔韌纖長,額頭上還沁著細密的汗珠,窗外暖黃色的光輝打在江酌的側臉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油畫的溫柔質感。

何一的眉眼一點點柔軟下來,他的目光如同化了一般,落在江酌身上,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江酌就在他身邊。

江酌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是他曾經,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何一近乎失神地看著,直到——

“看我做什麼?”

注意到何一的眼神,江酌放下水瓶,挑了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接受過義務教育的野生小何在一直以為淩束是江江的專屬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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